楚岚枫安静地躺在床上,太监宫女则一个个守在外面的院子里,钟灵月芽轻轻打开轩窗灵猴般的钻了进去,悄无声息的来到楚岚枫床前。
他剑眉深锁,脸上还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但是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
钟灵月芽忍不住就抬手用袖子轻轻的替他把汗珠拭去,然后又久久的盯着他看,这一刻她的心柔软异常,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这样一个男子,世人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的表明,于是残忍的给他印上了变态的钢印。但是,谁又会体谅他的痛楚呢?蚀骨的头痛,脆弱的心,还有冰封的感情,以及无助的灵魂。
他,其实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也许他只是想用一种残忍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旦有人接近,就竖起全身的刺。
也或许,他仅仅是一只可怜的蜜蜂,当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刺伤别人的时候,他自己受的伤其实更加的严重,只是从来也不会有人去理解他而已。
对着楚岚枫此刻的脸,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她自己都不禁奇怪,这到底是以柳俊熙之名产生的怜悯,还是她真的已经动心了,对那个真正的楚岚枫。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沉下去,洒在窗台上的是温热的夕阳红,钟灵月芽看了看外面,清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多好的一个夏天啊,她有点想念夏天的超短裙了。
可是这个年轻气盛内柔外刚的男子,却只能痛苦的躺在这里,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可以救他么?应该会有办法吧?江湖上有没有什么世外高人神医之类的人呢?
如果有,就是要她踏遍万水千山的去寻找,她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让他不再这样痛苦无助受尽折磨,不管以什么为代价都愿意。
楚岚枫微微睁开眼睛,发现钟灵月芽竟然又坐在他身边,心中明明是有一丝感动闪过,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无情,“大胆贱婢,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擅入落枫居。”
他说着立刻跳起来,出手如电的捡起地上的剑,毫不留情的架在了钟灵月芽的脖子上。
“你醒啦。”钟灵月芽却对他的剑视若罔闻,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只要能知道你没事了,即便被你定罪又何妨呢?而且,看在老花的面子上,你应该也不会太为难我的,所以,”她说着便抬手轻轻拨开他的剑,“我现在要回去了,楚楚……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楚岚枫手中的剑无力的垂下,眼睁睁看着钟灵月芽从窗户跳了出去,然后回头对着他微微浅笑了一下,便身轻如燕的跃上房顶乘风而去了。
为什么?我竟然下不了手,就这样让她在我的眼皮底下轻轻松松的走了,是对楚沫枫鼠忌器,还是真的心有不舍?楚岚枫木然的呆在了原地。
刚刚那一霎那间,他隐隐听到了冰雪消融的声音,好像是有一丝温暖的阳光洒进了他的心中,如年幼时楚雄对他的父爱。但慢慢体验,又似乎不一样,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冲动,他要得到她,把他留在身边,不让她再对其他任何男人有非分之想。
看到他醒来了,钟灵月芽这才安安心心的跑回飘逸居睡个踏实觉,任花开和苏子陌怎么折腾都不起来,顾自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
此后的几天,钟灵月芽和花开苏子陌天天混在一起,还美其名曰——练剑,其实就是三个人在瞎胡闹。
花开的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除了之前那几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之外就是苏子陌教她的什么鸳鸯剑法,看起来连绣花枕头都不如。
反倒是钟灵月芽,竟然真的开始认真习武了,因为她决定要肩负起保护楚岚枫的重任。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钟灵月芽愈来愈想念楚岚枫了,可是楚岚枫现在那么的清醒,她根本就进不了落枫居,他更不会来飘逸居,所以她现在是一个头八个大。
再看看花开和苏子陌,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在一旁卿卿我我郎情妾意,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这不是明摆着刺激她吗?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暂停一会儿算是中场休息啊?赶快借个脑袋来给我救救急。”她一脸严肃的说道。
“要脑袋找小三子他们就好了,找我们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是金枝玉叶啊,脑袋这东西哪能随便借呢,对吧,苏苏。”花开嘿嘿笑着,眼睛始终不肯离开苏子陌。
“就是啊,豆芽菜,你要借脑袋做什么?这可是吃饭的家伙。”苏子陌问道。“该不会是想要踢球了吧?你以前经常威胁我说要把我脑袋砍下来当球踢的。”
“我想嫁给楚岚枫,有没有啥好的办法?我想了很久都还是一头雾水,没办法,只好向你们借个脑袋来一起帮忙想想了。”钟灵月芽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秋霜,连玩笑也不想开了。
“嫁给楚岚枫?你开什么玩笑?不借不借。”花开大叫道,“苏苏你也不许借,否则我跟你翻脸。”
“拜托拜托,江湖救急啊。”钟灵月芽死皮赖脸的黏上去,一脸的谄媚相,“老花……花花……花仙子……”
“你就算叫我神仙姐姐都没有用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把你嫁给他不是等于将你往火坑里送吗?”花开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还下通牒,“你要是再敢提这种事,我就把你关起来不给吃也不给喝,宁愿活活饿死你也不让你接近他。”
结果,钟灵月芽只能悻悻作罢,闷着张脸不再说话,脑子不断想着,嫁不了楚岚枫,她凭什么留在他身边守护他呢?
即使是以爱为名,她也终究只是楚岚枫的路人甲吧,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要守护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