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林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我们明明是心知肚明,两情相悦,却不得不一次次的狠心伤害,而且还要在伤疤未好之前,再一次的撒上盐,即使知道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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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心里不安,因为此事终究是因她而起,那是不是也要由她来了结呢?答案是肯定的。
从碧凛和惜夜的口中,她打听到楚岚枫他们被关在水牢——一个四周会滴水的山洞里,挨到半夜,她便直奔水牢。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门徒,她一个也不认识,见人就闪过,虽然对玄月宫的地形不熟,但是水牢的路线她却是早已铭记于心了。
“又不是老鼠,干嘛动不动就挖洞钻洞的。”一边嘀咕一边摸黑找水牢,钟灵月芽的心情还真是很不好。
山有林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若是如此,她对楚岚枫的过往种种是别无怨言的,可悲的是,心悦君兮君已知,他却依旧一次次的伤害她。好吧,那这一次,就让她好好的,狠狠地伤她一次,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死心。
阴暗潮湿的水牢之中,有两支火把在熊熊燃烧着,照亮了这个并不狭窄的水牢,有一泓清泉自洞中缓缓流过,伴着滴答滴答的水声。
“属下参见少主。”她这才靠近,两个负责看守的人便走过来给她行礼。
“带我进去,我有话要说。”钟灵月芽淡淡的命令道。
“可是,宫主有交代过,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看守的人为难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钟灵月芽突然一抬手,猝不及防的就点了两人的穴道,“得罪了。”说完,她径自进入了水牢。
花开一看到她就就没有好脸色,一股火药味十足的冷哼,“你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来放你们走的,你们相信么?”钟灵月芽异常严肃的面对几人,目光触及到颜妃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之中多了一个人。
“原来是你。”颜妃暄惊讶的看着钟灵月芽,今早在忘川河的时候隔得太远她们都没有认出彼此,此刻近在咫尺,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呵呵……好说好说,都是熟人,只是没有想到,你也认识他们。”钟灵月芽很勉强的笑了笑,突然瞪着苏子陌,“你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玄月宫的规矩么?这些年的江湖都白混了不成?”
苏子陌显然也对她意见很大,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高,“我凭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会以客待之,谁知你竟是如此的绝情。”
“现在才知道,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钟灵月芽看到苏子陌那张愤怒的脸心中很是难过,可是她不能说,她已无药可救,就算要死,也不要他们流一滴泪。
她的想法,就如曾经的楚岚枫,用无情来掩饰自己的在意,将身边的人推开,然后独自走向死亡,不需要伤心的眼泪,也不需要他人的惋惜和惦念。
“月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们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楚友枫温柔又焦急地说道,“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我们被迫流落江湖了,而她却一跃成为江湖名门的少主,身份尊贵么?”花开冷哼一声,将苏子陌拉开,“你现在算是看清楚她了不是么?难道还不肯放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岚枫终于也开口,“楚沫枫,江湖的事你知道的能有多少,她本就是丐世太堡堡主的女儿,论江湖地位,绝不比玄月宫的少主低,你不懂最好是闭上你那张臭嘴。”
“你……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不是替你不值么?”花开火气烧的更旺了,狠狠瞪了楚岚枫一眼,“我再也不要管你们了。”
“你是真觉得这里好,还是因为已经有了那个杀手?”楚岚枫不再理花开,把双目对准了钟灵月芽。
“我有了他,又怎么样?我不仅有他,我还有公孙慕容不是么?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么?我曾经是想入妃妃过,但是你别忘了,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只是丧家之犬而已,凭什么来配我?”钟灵月芽冷漠的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楚岚枫突然大笑了起来,“果然如此,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残花败柳而已。”楚岚枫只感到心中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划拉着,鲜血狂流,痛彻心扉。张口想再说话,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不禁摇晃了一下。
“小枫。”楚友枫连忙扶住他。
“你……不要紧吧。”颜妃暄也难掩担忧之色,抬手用衣袖将他唇畔的血迹擦去。
钟灵月芽心中说不出的痛,可是她却像一个专业的演员一样,掩饰的如此之好,不但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还冷嘲热讽道,“你也不错嘛,才几天功夫,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位倾国佳人,来日携手江湖,想必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我先祝福你们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颜妃暄森然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在找你,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在乎你么?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想你们离开我的地盘,眼不见为净。”最后几个字,钟灵月芽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铿锵有力。
“好,我们走,哼……你以为我们真愿意待在这个破地方收你的气么?”花开气呼呼的扯着苏子陌就往外走,看到其他人没有反应,忍不住发飙,“喂,你们还有没有自尊心啊,难道真的要她拿扫把来赶才舍得走么?”
楚友枫和颜妃暄闻言连忙扶着楚岚枫往外走去,钟灵月芽也快步追上去,跟着她们一起出了水牢。
走出水牢的那一刻,苏子陌好奇的看到那两个看守的人,疑惑的望向钟灵月芽,想从她眼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可是最终只看到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