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扔掉手里的菊花,扶着妇人,瘦小的身躯努力想把妇人拉起来,可是支撑不住她娘的重量,刚拉起来一点点,两人又重新摔坐在地上。
“娘,你流了好多血,快去看郎中,娘,我带你去看郎中。”
司炎鹤步步逼近,冰冷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在他看来,敌人就是敌人,没有性别年龄之分。
因为过去十多年,他不是没有过同情,可是每一次的同情和心软换来的,却是自己差点丧命。
妇人深知自己根本就不是司炎鹤的对手,在他的面前,她没有半分的胜算。
“殿主,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只求你,饶我孩子一命,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妇人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给他磕头,完全没有先前歹毒的模样,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一希望孩子能够活下去的母亲而已。
小女孩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依偎在妇人身边不敢说话,只是怯生生地看着司炎鹤。
苏江离看见这一幕,心被揪了一下,她见不得这些场面,虽然那个妇人差点要了她的命,但是小女孩看起来真的好无辜。
“求求你了,放过孩子,我的命你可以拿走,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妇人仍旧在磕头。
司炎鹤微微闭上了眸子,又是这种可怜至极的模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司炎鹤抬手,红色的内力在他掌心波动,妇人抬起头,脸上已然出现了泪痕,下一秒,手掌在妇人头顶落下,妇人的眼睛渐渐失去了亮光,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收回手,妇人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死了。
“娘!!”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了起来,“娘!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娘,你起来,你起来呀!娘!”
对于这一切,司炎鹤视若无睹,再一次抬起了手,打算给这个小女孩一个痛快。
“司炎鹤……”苏江离的嘴唇动了动,略带哀求地喊道:“放过她吧,毕竟还小,日后或许有改邪归正的可能。”
虽然现在是坏人,可到底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了什么呢?
司炎鹤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而后松开,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原本哭喊着的小女孩突然停住了哭泣,一抬眼,眼里的狠毒展露无遗,抓起地上的菊花,两手一转,花瓣尽散。
紧接着,小女孩又用尽了全身的灵力,注入花瓣之中,猛的一推,花瓣便如子弹一样飞了出去!
“你给我去死!你们都该死!!”小女孩嘶吼着,黑色的嘴巴丑陋吓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像极了女鬼。
司炎鹤停下脚步,转身的刹那间,同时也释放出一道灵力波,灵力波打在花瓣上,顿时将花瓣都还了回去,尽数穿透小女孩的身体钉在墙上!
小女孩的嘴里流出了鲜血,狠毒地笑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不……”苏江离大受打击,她明明叫司炎鹤留下小女孩的性命的啊!
他明明有能力制服小女孩但是不伤及她的性命的!为什么他还是杀了她!
那瞬间,苏江离看向司炎鹤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活阎王一样。
这个男人,好可怕。
司炎鹤回过头,看见的就是她那一双失望夹带着惧色的眸子,他知道,他让她失望了,但是他没有做错。
他本来打算留小女孩一命,可是那个小女孩却在他转身之后,妄图杀了他!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发生过无数次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无一例外,都在他转身后想杀了他。
如果他不心狠,他早就是乱葬岗里的一具尸体了。
司炎鹤走了过去,看着苏江离,没有说话,伸手就打算将她抱起来。
“你不要碰我!你这个刽子手!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那个小女孩?她还那么小!你明明……你明明可以废了她的灵力留下她的性命的!”
“本座给过她机会。”
看着他淡漠的眼神,苏江离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在他看来,他是给了小女孩机会,要怪就怪那个小女孩不懂珍惜这个活命的机会。
可是,在她看来,那个小女孩,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啊!
“不,任何人在失去了至亲的人的时候,情绪都会失控,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明明可以换一种方式的……司炎鹤,你的心太狠了!怪不得你会有“阎王”这一个称号!因为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阎王!你冷血,你残酷,人命在你的眼里只不过生和死!”
这对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来说,到底是太残忍了!
司炎鹤看着苏江离,以往他对这些误会,都不屑于解释,可是在看到她那失望伤心的眼睛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解释的冲动。
“倘若本座像你一般,那么本座十几年前就死掉了。”
“我不懂。”苏江离摇了摇头,“我认为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选择最残酷的方法,而且,在对待比自己弱小的人的时候,就不应该赶尽杀绝。”
“你太过仁慈,这会害了你。”司炎鹤说着,他今晚想起了太多以前经历的事情了,仁慈?他何尝没有过?
只是每一次从鬼门关里逃出来,身上的新伤复旧伤,反反复复,终无宁日,才让他明白,他想要好好地活着有多难。
苏江离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司炎鹤,你太残酷了,也让人觉得可怕。”
说完,转过身就准备去查看小女孩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说不到她的药还能救那个小女孩。
司炎鹤瞥了一眼她的方向,说道:“她们是巫城的人,也是巫族的人,就算是留着她们的性命,她们也不会放过你。”
这才是他为何不心慈手软的理由。
苏江离的脚步顿了顿,仍旧执意要去查看小女孩的强势,但她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还没走到一半的距离,自己就先坚持不住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弯着腰,五脏六腑好像都挤到了一块,“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司炎鹤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抱了起来。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固执了!
“司炎鹤,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