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我想听的就是实话。”王宝玉说道。
“因为你有情有义,让我觉得踏实。”冯春玲认真的说道。
“还不是实话?赶紧老实说,要不一会儿要接受更大的惩罚。”王宝玉嘿嘿笑着伸出了手,冯春玲连忙说不要,口中急忙说道:“那是我幻想,有一天你失去了其他的女人,你也许会选择我。”
王宝玉心头一酸,眼睛不由就潮湿了,他一把将冯春玲紧紧搂在了怀里,想开口对冯春玲承诺什么,但又觉得一旦做不到,会给这个女孩造成更大的痛苦,只是这样紧紧的拥着,用肌肤相亲传递着内心深处的感情。
冯春玲躲在王宝玉怀里,无声的哭泣着,王宝玉爱恋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春玲,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是!”冯春玲抬起头,认真的说道,然而两行泪又滑落了下来,傻傻的说道:“可是,如果彻底放开你,我会绝望。”
王宝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紧紧的贴在冯春玲的嘴唇之上,一夜缠绵,道不尽缱绻,说不尽情愫。第二天一早,王宝玉还在酣睡之中,冯春玲就回到柳河镇,打点工厂迁移的事情。
一直睡到上午十点,王宝玉才精神饱满的去上班,门卫老杨头一看是王宝玉来了,懒洋洋的打开拦车杆,口中不屑的说道:“这些当领导的,这么晚上班,能干个屁啊!”
王宝玉听到了老杨头的话,很不高兴,觉得这个老头真是多管闲事,于是从车窗探出头来说道:“杨大爷,你也别不服气,我王宝玉肯定能做出大事儿来,到时候吓得你能再长出满嘴牙来!”
“每个领导都说能干大事儿,还不是年年这样。”老杨头冲着王宝玉第一次笑了笑,话语中却带着质疑的味道。
“我跟他们不一样,瞧咱这体格,肯定是镇政府里最棒的,天生就是为了干大事儿长得。”王宝玉示意的举了举胳膊,示威般说道。
“小伙子,我就知道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了。”老杨头说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又拿起了眼镜,翻开起无聊的报纸。
王宝玉蓦然觉得,这个老杨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差劲,也就是性子直了一些,不由一时性起,拿过从恒通宾馆带来的一个大红苹果,对着老杨头就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苹果穿过窗口,准确的落在了老杨头的桌子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稳稳的停下了。当然,突然的动静,吓的老头差点跳起来,不过低头一看是个大苹果,再抬头看到王宝玉善意的笑容,老杨头立刻笑着凑到窗口,伸出大拇指说道:“小伙子,谢谢了,我看好你。”
王宝玉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开着车进了政府大院。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儿当然是给农业办主任赖兴安打电话,让他抓紧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赖兴安自然不敢耽误,立刻就赶了过来,王宝玉把建立木耳厂的事情跟他说了,出乎意料的是,赖兴安却皱起了眉头,吞吞吐吐的说道:“王副镇长,这个事情不好办啊!”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王宝玉的意料,连忙不解的问道:“赖主任,问题究竟难在哪里?”
“这个……”赖兴安欲言又止,仿佛有许多的难言之处。
“你看你说话这个费劲,有啥事儿就明着说。”王宝玉着急的点上一支烟,不耐烦的说道。
“王副镇长,你刚上任,不了解清源镇的一些情况。这个浆果厂,曾经是清源镇非常轰轰烈烈的大事儿,政府也在其中投了资。开始办的还挺好,可后来就彻底黄了,设备也被债主给拉走了,现在只剩下了空厂房。”赖兴安说道。
“这个没关系,木耳厂有自己的设备,有个场地就行。”王宝玉说道,表示对这种情况不在意。
“王副镇长,不是那个意思。”赖兴安皱着眉头,表示王宝玉理解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王宝玉意识到事情可能遇到了大麻烦,也开始认真起来。
“当年的浆果厂厂长焦炳,曾经风光一时,因为厂子倒闭,老婆离婚,孩子也被老婆带走了,还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见踪影。在这样的巨大打击之下,焦炳变成一个跟精神病差不多的人物,现在就住在浆果厂里,自己生火做饭,身穿破棉袄,腰系粗麻绳,过那种跟原始人差不多的日子。说实话,政府也几次想盘活这个资产,但都因为焦炳不肯离开浆果厂,没有成功。”赖兴安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有这样的人?那既然当初办的那么红火,后来咋就黄了呢?”王宝玉有些好奇的问道。
赖兴安迟疑了下,含糊的答道:“多半是经营不善呗!”
王宝玉不由皱起了眉头,跟这个赖兴安说话很费劲,太肉,不够爽快,因此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于是转变了话题问道:“我们政府有强大的司法武器,为什么不强行将他搬离那个地方?再不济找几个人把他架走就得了!”
“如果那么简单就好办了。”赖兴安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政府早就宣布将厂子收回,并且答应给他一些补偿,可焦炳自认为那个地方是属于他的,身上整天挂着汽油瓶子,只要一去人,他就拿着打火机威胁要自焚,因此,谁也不敢动他,都怕搞出个恶性事件来。所以一来二去,这个空厂子的事儿也就耽搁下来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最怕怕不要命的,焦炳就属于最后一种,是个谁也惹不起的主。
王宝玉感觉头大,有种被侯四算计的感觉。侯四果然是白道黑道都混的人,办事儿真是滴水不漏,连自己的结拜弟兄都算计。焦炳的事儿,侯四肯定了如指掌,但他并未向自己提起,分明是想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抛给自己,他那里装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