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夜色下,一处湖边,三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蒙面人安静地相对站着,其中两个吃惊地对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着那个一直沉默淡然的黑衣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谁?”
待那个黑衣拉下面上黑布,,另两人更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
“你俩都来救云烟,我不该来吗?”楚洛笑笑,白天的时候就觉得东方澈和尉迟墨行事诡秘的,心里便有些疑惑,晚上便悄悄跟着尉迟墨出来了,中间有点曲折,要不也不会在东方澈受伤不敌的时候才出现。
虽然现在云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绊,他却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放开的,只远远地看着也是很满足的。方才看到云烟也受了伤,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尉迟墨一脸震惊:“你是怎么跟来的,我一点没发现?”他一直都在和他引开的那些侍卫纠缠,没顾得东方澈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东方澈受了伤,幸好在发现东方澈被救走时一并跟了来,要不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那些追来的侍卫早已被他们不知道甩在哪里了,看样子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他们还算安全。
“你怎么不救云烟,把她留在那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东方澈捂着肩上的伤口,一脸怒气,亏他以前还是云烟相公,没看到云烟受伤了吗?
“我,我想云烟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听说了太子拿承欢威胁云烟的事了。”楚洛面露痛苦之色,他也着急担心,可是当时紧急情况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只能将东方澈从乱刀下救走。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听说了,太子和陈皇后最近要有动作,那么他劫云烟自然有其目的,在云烟还没实现他所要利用的价值前,他应该不会轻易伤害云烟。只是今晚我们这么做定是引起了太子的警觉,只怕下次想要救出云烟会很难。”
虽然明知楚洛说得有道理,可东方澈心里依然不放心:“可是,云烟她……”
“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我们该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尉迟墨见他俩为没救云烟争个不休,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更担心的是东方渊接下来会做什么,还有东方澈身上的伤也要处理。
楚洛提议:“先一起回驿馆把身上的伤处理了,然后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如何?”
“不行。”
楚洛望了一眼东方澈,不解,问道:“为什么?”
“太子已经大致猜出我们的身份,想来会去王府或驿馆查证,我们这时聚在驿馆,要是被他看到,定是会知晓我们联合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们呢?”东方澈略一沉吟,又道:“你们先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太子要是明着派人去查探,就死不承认,要是暗中使人查探,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应对。太子已经怀疑到我身上,别再怀疑到你们身上才好。”
但愿东方渊千万别怀疑到尉迟墨和楚洛身上,他们两人现在是他可以依靠相信的能够和东方渊对抗的主要力量,他们的背后站着的是云锦国。
尉迟墨问道:“你呢?”
“我回王府打点一下,看能否蒙混过关,实在不行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就怕我们今晚这么一番动作,太子和陈皇后会未免夜长梦多而提前行动。也怪我,看见云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无助害怕的样子,什么大局都抛在脑后,就是忍不住要带她走。”
东方澈心里有些自责,若不是他,现在他们也不会处在被动的境地。只是,如今只要事关云烟,平日里在如何淡定自若,也会在瞬间方寸大乱。
尉迟墨和楚洛略一思索,表示同意,悄然返回驿馆,好在东方渊并没有兴师动众地派人来查探,也没发现有其他动静,遂渐渐安下心来,各自歇下。
东方澈这边也是同样的情形,却也一刻不敢掉以轻心,处理了伤口后才略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躺下去好久也没睡着,待到三更天才勉强迷迷糊糊睡去,梦境凌乱,一会儿是云烟的喊叫,一会儿是鲜红的血和泛着寒光的刀剑,他睡得极其不踏实,天还未亮就从梦境里惊醒,再也没睡着。
风帝所中的毒还没查出来,云烟和承欢还在东方渊手里,如今他莽撞行事不但受了伤,更是打草惊蛇引起了东方渊的警觉。向云锦借兵的事,尉迟墨已经令快马上书云锦帝,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他写信联络这几年暗中培植的势力,只是他的这些人散落风国各处,此时还没有齐集云都,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东方渊行事前赶到……
现在他是真的很担心,一旦太子东方渊谋反篡位,他的力量是否真的能抵挡?
这几日千尺被他安排在宫里,让千尺密切注意着宫里的动静,不过千尺一直都没有大发现。
这一早他进了宫,千尺又是这样回答的,他不免有些泄气,无力地抚了抚额,问道:“派去寻找神医莫谷的人最近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
“多派些忍受,务必尽快找到,皇上的情况不能等。”东方澈吩咐了一番后,又转到了风帝的寝殿。
只有徐公公守在风帝的床榻前,见他来了,慌忙上前施礼:“见过平王殿下。”
“皇上今日怎么样?”
徐公公回道:“皇上还是老样子,没有醒来的迹象,太医们一点办法的都没有。”
东方澈点点头,径直走到风帝榻前,挪过来一边放着的凳子自顾坐下,执起风帝的手细细看着安详睡着的风帝,一时间内心深处复杂的感觉泛滥。
父皇,现在的局面儿臣有些应付不来,你快些醒来告诉儿臣该怎么做,好不好?
只要父皇你醒来,儿臣不会再怪你当年没有保护好母妃,也不会再怨你没将踏月许给二皇兄伤了二皇兄的心。是儿臣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父皇牺牲了那么多,不知道父皇心里有多苦,自那日听了陈皇后的话,现在儿臣都能体谅了,只求父皇你快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