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哭天抹泪的红绸,凤若兰走了过去劝道:“红绸,你先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云烟姐姐怎么会突然出走呢?”
红绸哭道:“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今儿傍晚小姐在前头去等王爷,我想着小姐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就将承欢哄睡了后便去厨房张罗晚膳。在厨房我就听说王爷和太子妃身穿成亲喜服一起从宫里回来了,我也没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饭菜做好我就端回了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小姐坐在镜子前,一手拿着染血的碎瓷片,脸上有道长血口子正流着血。”
“什么?难道云烟姐姐把自己的脸划伤了,为什么呀?”凤若兰一听,顿时惊得咋呼起来。
尉迟墨眉头一蹙,瞪了她一眼:“先听红绸说完。”
红绸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小姐却似乎不知道疼似的,呆呆地看着我,还对我笑,承欢在床上哇哇大哭她也不理会。后来我要出去给她找大夫,她拉住我,瞅着我笑,跟我说谢谢,等我出去吩咐人去找大夫再回来,屋子里早就没有小姐和承欢的影子了。我真笨,小姐跟我说谢谢的时候应该就决定离开王府了,我竟没听出来……我要是不出去,一定能拦住她不让她走的,她什么都没带,这个时候抱着承欢能去哪里呢,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凤若兰轻柔地拍拍红绸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不是你的错,云烟姐姐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的。”
“呜呜……是我的错,看到小姐把自己的脸划那么长一道口子,似乎很恨自己长着那样一张脸的样子,我就应该往深了一点想的。小姐的不对劲肯定和太子妃有关系,我问过,有人看到王爷走后,太子妃跟小姐说了什么,小姐听完后似乎失了三魂七魄,面色苍白,连走路都有些踉跄,似乎是听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红绸的话刚说完,尉迟墨眸色一深,猛地站起身来:“我倒要去问问,太子妃跟云烟到底说了什么。”若是当真是太子妃跟云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云烟做不惜毁掉自己容颜、出走王府的事情,他定饶恕不了她。
凤若兰伸手拉住他,急急说道:“这不过是红绸的猜测,事情还没定论,不可莽撞行事,等查清楚了再说。”她一把将他摁回椅子上,这才开口问管家:“使人通知平王殿下了吗?派了多少人去寻找云烟姐姐,人手够不够,要不要我们的人帮忙?”
管家恭谨答道:“已经使人通知王爷了,府里的人差不多都派了出去,人手还算够。”
其实,找人这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宁王府管家,能使得动的也就这一个王府的人。还有就是,尉迟墨作为云锦使者,在风国不能擅自调动自己的人手在风国境内大规模活动,须得风国掌权者同意,所以要让尉迟墨的人在云都搜寻云烟,这不是他一个管家做得了主的。
事实上,凤若兰也知道这一情况,她也不过是嘴头上的客气话。其实,早在来王府前,他们已经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在云都城内秘密寻找云烟了。
正说着,派去宫里传话的人回来,面部表情异常沉重:“皇上驾崩,王爷现在走不开,王爷说一切交给管家处理,务必要找到云烟姑娘。”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从外面又急急走来一人,正是东方澈的得力助手千尺。只见千尺对尉迟墨抱拳行了一礼,开口道:“王爷不放心,让属下回来看看。”
千尺问了管家一些情况,便带着一些人急匆匆走了,去找云烟。
尉迟墨也坐不住了,便也跟着出去寻找云烟,凤若兰也要去,却被他拦住,他让她先回驿馆,把情况大致跟云锦帝说一下,别让云锦帝太担心。
吩咐妥当,他才纵马融入夜色里,和千尺等人一道一家一家客栈地问,一家一家酒楼茶馆地看,一条街一条巷子地寻找,却始终没有半点云烟的消息。
众人正有些泄气时,派出去的一队人马竟扭回来一个年轻人,回禀说这个年轻人在一个小巷子见过云烟。
那人害怕的目光从尉迟墨冰冷的脸移到千尺面无表情的脸上,最后落到他们身后举着火把穿着铠甲的王府侍卫,两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直磕头求饶:“小的什么坏事都没做,求军爷饶了小的……”
尉迟墨冷眼瞪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脸上有伤、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的?”
那人哆哆嗦嗦回道:“一两个时辰前,在驿馆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那个女人脸上一道挺长的血口子,把小的吓了一跳……”
尉迟墨喝住他,厉声问道:“你看到她到哪里去了吗?”
“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当时小的被吓昏了头,转身就跑了,根本没看到她向哪里去了……”
摆摆手让人将那个年轻人带下去,尉迟墨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紧蹙的眉头。那个时候云烟出现在离驿馆很近的小巷子里,那她是不是想要去驿馆找他们?若是真的去了驿馆,她为何没有进去找他们就离开了呢?她,又为何毁了自己的容貌呢?
尉迟墨和千尺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带一部分人分头找。两人分开后,很快,尉迟墨带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除了行进时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他一眼望去,空空的巷子里一个鬼影都没有。
令人将背静的角落都搜了搜,并没有什么发现,尉迟墨刚要命人转搜另一个巷子,忽听巷子前方传来婴孩微弱的哭声,似乎是被人刻意捂住了嘴。他心中一喜,纵马过去,忽见前方有个人影从暗处跑出来,往巷子尽头急急跑去。
是个女人,看身形跟云烟很像,尉迟墨急急纵马奔去,疾呼出声:“云烟,你别跑!”
他越喊,那人跑得越快,转过一个拐角便不见了身影,等他纵马到了那个拐角,看到是另外一个空荡荡的巷子,孩子的哭声也一点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