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着月光洒进山洞,直照的冷若秋的俏脸愈发白净无瑕。此时,她正沉沉的睡着。
洛刀守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冷若秋确实生的很美,洛刀从未有像今日这般看的如此真切。忽的,他从冷若秋的脸上依稀看到了晴儿了影子,不禁心道:也不知晴儿此刻过的好不好?
洛刀轻叹了一声,这段日子接连发生的事端直搅的他心力交瘁。他不禁拿出了早已残破不堪的《忘仇录》翻看起来。这秘籍和自己的佩刀是如今唯一可以思念阿猫的两样事物了。
“咳... ...”冷若秋忽的轻咳了一声,随即微微转醒。
洛刀放下《忘仇录》,伏下身去,轻声道:“姐,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很久吗?”冷若秋淡淡的问道。
洛刀望了望洞外的夜空,道:“约莫二更时分。”
冷若秋坐了起来,道:“我爹已重新埋葬好了吗?”
洛刀点了点头,道:“姐,你放心吧。师傅已入土为安。”
冷若秋叹道:“希望此次是真的能入土为安才好。”
洛刀微微紧了紧拳头,道:“姐,莫要神伤。我不会再让人来叨扰师傅,我一定会尽快为师傅报仇。”
冷若秋轻轻的捧起了洛刀的脸,柔声道:“阿刀,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冷若秋的手很冰却软弱无骨。
洛刀摇了摇头,道:“不会,从我喊你爹师傅开始,这仇便注定要由我来背。”
冷若秋柳叶弯眉一皱,道:“还有我呢,我们一起承担,姐不想看你被仇恨折磨的一日一日憔悴下去。”
洛刀叹了一声,握住了冷若秋的玉手,道:“不碍事的。姐,你再睡会吧,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冷若秋将头靠在洛刀的肩膀上,悠悠道:“你也睡会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响马帮’旧址虽也在蜀中,可距离此处也得有一日的路程。”
冷若秋的心才受到剧烈的打击,现下她很倦,亦很空虚。女人在这种时刻都会想有一个宽厚的肩膀,能够让自己依靠。
洛刀心下一暖,不禁轻抚着冷若秋的青丝,道:“姐,你先睡吧。我不累。”
冷若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洛刀的肩膀让她觉得很安心,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洛刀呆呆的望着洞外,那一条青竹小道蜿蜒着向着远方延伸着,看不到尽头。洛刀明白,接下去他要走的便是这样一条路,或许只会比这条青竹小道更长,更远。
想着想着,眼皮不由自主的重了起来,冷若秋身上的兰香味扑鼻而来。洛刀只觉闻着心中甚是平静,不禁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之时,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晨曦再度来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日便都是这般开始的。
只是今日不同,当洛刀与冷若秋感受到晨曦的微光之时,二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即将要踏上的是一条复仇至之路。这同时,也是一条不归路。
就算是不归路,洛刀也是要走一遭的。没有为什么,如果真有原因的话,那也只能是因为他是洛刀!洛刀便是这样一个人!
洛刀与冷若秋早早的祭拜过阿猫之后,便一路向南去了。
约莫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二人已离开了蜀南竹海,来到了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平原之上。
此地唤作‘川道’是联通蜀中与外界最大的通路。一般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而来的人要去蜀中界内,都得途径此地。川道不宽,可好在地势平坦,利于步行,也过的了马车。东西两侧皆为群山所环绕,川道实则便是夹在数十座大山之间的一条山间小道。
“这便是川道?”洛刀问道。
“正是,此处便是‘马贼道’。冷若秋道。
“马贼道?”洛刀不解道。
冷若秋淡淡一笑道:“此地两面环山,马贼闹腾的厉害,凡是从此经过的商旅亦或是镖车,十有八九皆为马贼所劫,这一来二去的,日子一久,江湖上便戏称此地为‘马贼道’。”冷若秋道。
洛刀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马贼帮’会在此建帮。”
“十几年前‘响马帮’在此刻作威作福,横行霸道。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这蛮子竟也毫不避讳,公然拿‘响马’二字作为帮派的名号。当年,‘响马帮’在帮主‘刀不留人’葛霸天的带领下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他们更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说是这川道之上,只有‘马贼帮’能够打家劫舍。”冷若秋道。
“葛霸天?便是一夜之间将师傅的村子烧杀抢掠殆尽之人?”洛刀问道。
“是,可他最后也死在了爹爹的刀下。”冷若秋道。
“该死!”洛刀冷冷道。
又待走了半个时辰,已至晌午。
忽的,前方传来一阵阵兵器相交之声。
洛刀一惊,道:“听声音该有不下于数十人。”
“走,看看去。”冷若秋道。
洛刀与冷若秋施展开轻功,皆平地而起,飘然而前。二人掩进了一旁的林子中,双双伏在一刻参天古树之上。
二人放眼望去。只见,眼前赫然有两帮人正在激烈的交战中。一边是九名身材彪悍的大汉,身上皆披着虎皮,豹皮一类的兽皮制成的衣服,九人均手持补刀,喊杀声震天。与之对抗的是四名身着华丽金装的少年,年纪约莫都在二十岁上下,四人使的皆是单刀,可刀法却明显略高于那七名大汉。一招一式虽稍显稚嫩,可也算有板有眼,他们似在极力护着身后的一辆马车,马车上横七竖八的捆绑着四五个大箱子,马车旁插着一白色的大旗,大旗四周皆镶着金丝边,旗上更用金色的丝绸线镌刻着一个‘正’字。金边金字,好不威风气派。
“正刀山庄!”洛刀暗自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