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外面好好守着进来做甚?”乍见断右臂的头陀闯入,断左臂的头陀先是一惊,接着喝道:“不要一提到一刀一千两嘴上便没了遮拦!”
“师兄,你我二人本早可有一番作为,要不是十年前遇上了这厮,现在用得着如此窝囊?”断右臂的头陀情绪激动,似是有满腔的恨,满腹的怨。
“莫要再说,休要在外人面前折了面子!”断左臂的头陀怒道。
“师兄,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讲究面子?方才我在外面全听到了。这娘们说又要开棺又要验尸的,起码要数月,师弟我现在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我...我想看到他...死!我...我想...看到他马上死在我的面前!越...越快越好!”断右臂的头陀此时声音已有些颤抖。
“唉,师弟不要再说了...洒家又何尝不是呢!”断左臂的头陀一脸无奈的微摇着头道。
冷若秋在一旁看着两人,眉头微微皱着,一脸的困惑道:“两位客官先消消气,江湖上谁没个仇家对头,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小女子刚听那位各管话里的意思似乎二位这与那一刀一千两有过节,而且还见过其人。方便的话小女子希望二位能透露一二。若能得知此人容貌,那小女子相信便能更快完成我们的交易。”
断右臂的头陀紧紧攥着拳头,眼神凶恶,牙齿咬的“格格”作响,道:“见过!而且至今难以忘却!相信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哎,说来惭愧。虽然已过了十年,但当日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断左臂的头陀叹着气道。
“哦?莫非两位与一刀一千两的梁子早在十年前就结下了?”冷若秋问道。
断左臂的头陀顿了一下,悠悠的道:“事到如今没什么不好说的了,正是。”
“啊?可能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难道这一刀一千两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成名了?可小女子怎的觉着这个名号是近几年才听到的呢?”
“并不是老板娘孤陋寡闻,一刀一千两这个名字确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十年前江湖上并没有这个人物。”断左臂的头陀道。
“那小女子就更糊涂了,既然如此二位与一刀一千两的积怨又如何有十年之久?”冷若秋问道。
断左臂的头陀没有马上回答。他缓缓的坐了下来,双眼透过被黑纱遮住的窗子望向窗外,眼神悲凉极了,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板娘,你可曾听过‘旱地恶蛟’与‘云中恶龙’的名字?”这时,断右臂的头陀插道。
冷若秋想了想,道:“莫不是那十五年前蜀中绿林道上的双霸?‘旱地恶蛟’唐海蛟与‘云中恶龙’沙林龙吗?”
“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江湖上还会有人记得我们... ...”断左臂的头陀道。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苍凉还带着一丝哀怨。
“莫非?”冷若秋一脸的不相信。
“不错,洒家便是唐海蛟。这位便是我的师兄‘云中恶龙’沙林龙。”断右臂的头陀道。
冷若秋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今天小女子算是捡着了。竟让我遇上了当年黑道上鼎鼎有名的两位大人物,失敬失敬!”说完便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受人尊敬本就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原本坐着的沙林龙也站了起来道:“老板娘不必多礼。”
“要得,要得。一直只听过二位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礼数自是少不得的。”冷若秋道。
“哈哈哈哈,黄泉客栈的老板娘果然不简单。观老板娘现在也不过二十余岁。十五年前还应该是个小娃娃。更何况我兄弟二人近几年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想不到老板娘居然听过我俩的名号。”唐海蛟苦笑道。
“阁下这是哪里话。十五年前黑道中响当当的人物,小女子又怎会不知呢?”冷若秋道。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哥俩已不属于这个江湖了。”沙林龙叹道。
“当年二位名声正响,江湖上谁人不知二位大名。怎的忽然之间就犹如从江湖上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冷若秋问道。
“这都是拜那一刀一千两所赐。所以我兄弟二人今日才找上了老板娘你。”沙林龙道。
“哦?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冷若秋问道。
唐海蛟与沙林龙二人对望一眼,唐海蛟低下头猛的叹了口气,心中好似有千万个不甘心。沙林龙缓缓道:“我永远记得,那时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兄弟二人刚做完一宗买卖,正准备回山。经过林子的时候看见有两个人在打斗。一个约莫三十几岁,另一个估摸着也二十出头了。两人都是用刀的。那少年用的似是‘正刀山庄’的刀法,可那青年的刀法却很怪异。反正我是从未见过。那青年似是本就受了极重的伤,身上有多处伤口,流了不少血,渐渐落了下风。那少年口中不住说着‘交出来便放你一条生路’。我俩兄弟便起了歹心,想继续看下去指不定能捡着便宜。只见那青年又中了少年一刀。眼看就支持不住了。可是,那青年忽然以一种诡异且极快的身法闪至少年背后。手中的单刀急速飞转着。刀身上被他的内力催的隐发着绿芒。只见刀光一闪,我看到了这辈子看到过的最诡异最狠毒的武功... ...”
沙林龙双目瞪的很大,半张着嘴,脑中似是回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表情开始扭曲,没有再往下说了。
“师兄,我来说吧。”唐海蛟道:“那青年的刀法当真的是不可思议,诡异之极。因为那一刀极快,洒家也没有看的很清楚。我只看到绿芒一现,他手中的刀便好像脱手而出但又被内力牵引着似的,绕着那少年的脖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中。接着,那少年本想反手后刺的刀势停止了。这时候下起了雨,滂沱大雨。那青年似是虚耗太多且又伤势太重,人颓然瘫软倒地。那少年却一直站着一动也不动了。我和师哥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只看见...只看见那少年的首级突然掉了下来...接着身子也倒了下去。血不住的从他断头处喷涌而出。雨水带着血流到了一旁我和师兄的脚下... ...我师兄弟是干强盗勾当的,自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血是最常见不过的了。可那次不同。看着脚边殷红的血水,我第一次感觉到心里发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