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天听安亦馨说过,她和陆宸被封在相片里之后,再没有了任何意识,以至于当她被解开封印,从相片里面逃出来时,她还以为那时正是那个她和陆宸与镜子战斗的夜晚。所以看着四周被蝙蝠驱散的黑暗,周晓天疑惑地问道:“我现在在聚灵封相里面有意识,是因为舍神的缘故?”
“是的。”巴赫回答说,“因为舍神连通了外界和聚灵封相,所以你才能看到聚灵封相里面的世界。舍神是连接这儿和外界的唯一桥梁,可是在这儿,我帮不上什么忙,无法救你出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当你完全掌握了我的七重幻境,你才能利用舍神找出隐藏起来的那座桥梁,逃出这个聚灵封相。”
四周的蝙蝠不断飞舞着,看着那些蝙蝠,周晓天问道:“我该怎么做?”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自己慢慢感悟吧。现在,先试着掌握我的第一重幻境,遮天蝠影。”巴赫说完,身体在一瞬间完全散成了一堆蝙蝠。那些蝙蝠如鸟群一样向周晓天飞了过来。周晓天略感惊讶,赶快用手挡起了蝙蝠,哪知蝙蝠根本没碰他,在飞到他面前的一瞬间便全部散开了。看着飞舞在空中的无数蝙蝠,他心里充满了迷茫。
周晓天向蝙蝠伸出了右手,准备用自己的灵力来吸引蝙蝠,然而没有一只蝙蝠理他,似乎当他不存在。他身上的灵力如大片雾气一样散向了四周,一直与那些蝙蝠接触,哪知蝙蝠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在空中散乱地飞着。他心里急切,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只能对那些蝙蝠干瞪眼。
蝙蝠如同一盏盏明灯,飞到哪儿,就将光明带向了哪儿。周晓天在原地坐了好久,从远处看,那些蝙蝠就像一只只萤火虫,在他身边不断飞舞着,时而将光明带给他,又时而离他远去,弄得他的身影一明一暗,显得相当怪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已经坐了多久,不过对于满天飞舞的蝙蝠,他就是没有一点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蝙蝠忽然间飞到周晓天旁边,静静地看起了周晓天。周晓天无奈地瞅了那只蝙蝠一眼,缓缓向蝙蝠伸出了手,不过他的手很快停在了蝙蝠前方。看着那只散发着光芒的静静地看着他的小灵物,他忽然间意识到眼前的这只蝙蝠只是一个影子,是一种根本不存在的幻象。他看着蝙蝠站了起来,向蝙蝠伸出了手,又停在了蝙蝠前方,渐渐闭起眼睛,尝试起了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是让灵力与周围灵力相互感知,从而融入外界灵力当中的方法。周晓天四年前就已经成功地掌握了这种方法,四年来,他也用心如止水破解过无数御幻攻击,然而将心如止水用于三大魔眼之一的幻仙眼,他还是第一次尝试。他的灵力碰到了那只蝙蝠,不过就像从蝙蝠身上穿了过去一样,根本没有一点效果。
周晓天有点泄气,他不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用,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想与其被困在这里,无聊地打发时间,还不如慢慢尝试,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灵力就能与那些蝙蝠发生感应。他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自己的灵力,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只蝙蝠,心里唯一希望的就是那只蝙蝠能够按照他的心思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蝙蝠忽然间飞了起来。周晓天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只见那只蝙蝠飞旋在他头顶,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样子虽说可怕,却也相当有灵性。他对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感到很无聊,无意中向四周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所有蝙蝠都飞在空中,睁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周晓天惊讶地叫道,只是当他话出口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此时就连声音也有点生疏。他看着飞在空中盯着他看的蝙蝠群,又看着自己的手,忽然间发现,由于长时间向那只蝙蝠输送灵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灵力已经与那只蝙蝠完全融合。此时那只蝙蝠体内充溢着他的灵力,早已与他有了感应。
蝙蝠是巴赫幻仙眼的能力,只要一只蝙蝠与周晓天有了感应,便相当于幻仙眼舍神与周晓天有了感应。发现了这一点,周晓天向空中的蝙蝠群伸出了右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蝙蝠群这次不再是无动于衷,而是绕着他飞舞了起来,样子形同一大片落叶。
周晓天心里十分高兴,他没想到自己对遮天蝠影源源不断地传送灵力,竟在无意间已经能够与巴赫的幻仙眼舍神感应了。就在这时,漫天的蝙蝠忽然起了变化,只见所有蝙蝠消失后,出现在周晓天四周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与空中七彩绚烂的天空遥相呼应,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不过七彩绚烂的天空似乎只是一层半透明的玻璃,在天空上方,居然还飘浮着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那片沙漠和周晓天脚下的沙漠正好相对,似乎是一面镜子倒映出的影子,停在它们之间的,便是那面如玻璃般的绚烂天空。
“你终于来了。”
巴赫的声音传入了周晓天耳中,周晓天听后抬起头,看着天空问道:“您在这儿等了很久吗,巴赫叔叔?”
巴赫嗯了一声,回答说:“我在这儿已经等了你几个月了。”
一听这话,周晓天顿时感到不可思议。在遮天蝠影那重幻境时,他虽然感到他呆的时间确实很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看着他的样子,巴赫笑道:“这里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这里的时间被切断了,所以即使你在这里呆上几年,外界也依然是你进来时的那个时间点。”
“那我岂不就饿死在这儿了……”周晓天话还没说完,他便自己感到十分惊讶。他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饥饿感,正奇怪时,巴赫的声音又传了下来:“你没发觉你浪费了那么多灵力,现在的灵力依然没有减少吗?”
经巴赫的提醒,周晓天才发现他体内的灵力确实没有丝毫变化。他吃惊地看着天空,只听巴赫说道:“在你被拉入这个聚灵封相里时,你的一切便已定型,身体状况永远处在了被拉入的那个时刻。所以你不会饥饿,不会睡觉,只会感到无聊而已,因为只有你的意识是清醒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否则的话,你的内心只会被空虚和无聊填充。如果说你没有在尝试掌握我的遮天蝠影,而是坐在第一重幻境里面一直发呆,恐怕你现在已经疯了。”
听了巴赫的话,周晓天身体不由抖了抖,感到冷汗直流。他想安亦馨他们被封在聚灵封相内后,没有意识,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否则一直呆在空虚之中,肯定会疯掉。他忽然间觉得,巴赫和镜子的能力由于相互碰撞,正好创造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这个世界如同心魂一样,尽管无聊,却是一个锻炼的好地方。
周围极其平静,巴赫的声音忽然间传了下来:“我的七重幻境就像阶梯,只有突破一层之后,你才能进入上面一层。掌握了我每一重幻境,你才能通过第七重黑暗结界,继而离开这个地方。所以继续努力吧,晓天,否则你会被永远困在聚灵封相里,永远无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