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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冷雨夜 第四节

夜空中雷电交加,将整个古楼广场映得十分明亮,罗震脸上的冷漠也由此体现得淋漓尽致。看着他的样子,黄伟脸上的僵硬表情不由有所缓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罗震重复了一遍黄伟的话,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不管我做什么,我在你们心中的样子都始终不可能改变,始终都要担负着这个‘破坏之神’的名号。”

黄伟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别这么想,罗震。其实,只要你努力,你就能改变自己的形象,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

“能改变吗?”罗震听后问道。雨忽然下了起来,落在了古楼广场上后,周围净成了雨点落地的声音。就在这时,两个女孩子从远处走了过来,当空中一道雷电闪过,照亮罗震的身影后,她们马上吓得大叫起来,几乎丢掉了手中的伞,拼命向远处跑去。看着她们消失的身影,又看着那把倒落在地,此时受着风吹,像一只流浪狗般不断摇晃的伞,罗震突然朝黄伟怒吼道:“能改变吗!”

“罗震……”黄伟看着罗震的样子,内心十分伤痛。他向罗震走了一步,罗震看见后,马上后退一步,死死地盯着他,说道:“别骗我了,黄老头,我的破坏形象早已烙在了你们心上,所以在你们心里,我就只是个怪物,仅仅只是个怪物罢了。你们,你们所有人,根本不会承认我的存在。你们希望的,只是我从玲珑镇消失,从这个世上消失,是不是?!”

雨水从罗震头上落了下来,打湿了他浑身的衣服,可他对此毫无知觉。黄伟难过地看着罗震,他忽然间发觉,面前这个一直在破坏城镇的孩子,其实只是想成为一个最普通的人,过平凡的生活而已。他不想被人关注,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他那怪异的样子,便无情地断绝了他只想平凡的道路。

“有人告诉我,只要努力,就能改变我在别人心中的形象,那你告诉我,我能吗?我能吗!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在你们心里,我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罗震指着远处那把掉在地上的雨伞,看着黄伟大声喊道。雨已经下得很大,可他的声音十分清晰,就像一把刀一样,毫不迟疑地刺进了黄伟心中。

天上一道雷电闪过,从空中落下来后,不偏不倚,居然正好击中了古楼楼顶。古楼顶出现了残裂的迹象,火焰开始燃烧,即使是在雨中,那些火势也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城镇一条道路上,周晓天和林雨萱正为去哪儿寻找罗震发愁,而当那道雷电闪过之后,他们发现古楼居然起了火,因此大惊,立即一起赶向了古楼。

雨越下越大,在冰冷的雨中,古楼顶向四周蔓延的火势很快得到遏止,慢慢熄灭了。罗震忽然冷笑了一声,指着古楼顶,边哭边笑地对黄伟说道:“天灾,这是天灾,可到了明天,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这是天灾?你们,你们所有人,一定相信这是我干的吧,啊?不要可怜我,黄老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因为我无论做什么,我无论多少努力,在你们心中,我的形象都不可能得到改变!”

罗震右手忽然出现了一团幽暗的雷电,黄伟一见,马上心喊不妙。只见罗震盯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不管古楼毁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们都会强加在我身上。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毁了古楼,好令你们如愿以偿!”

“不要……”黄伟伸手朝罗震喊道。古楼是玲珑镇的圣地,任何侵犯古楼的人,在玲珑镇都不可被饶恕。黄伟想制止罗震的疯狂行为,这不止是为了保留古楼里这座具有纪念价值的神圣之物,更是为了罗震。然而已经迟了,只见那道雷电从罗震手上飞出,径直撞在了古楼的残裂处,令本来已以受损的古楼瞬间损害得更加严重。

见又一团幽暗雷电出现在罗震手中,黄伟迅速通灵出了一支画笔。他挥向了罗震,一只颜料变成的飞鸟马上出现,闪电般击中了罗震的身体。受到黄伟的攻击,罗震迅速飞向了身后,可落在雨水中,他只是躺在地上,仰天大笑了起来。

罗震的放荡不羁完全激怒了黄伟,只见黄伟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画笔,向罗震走了一步,怒斥道:“古楼是玲珑镇的圣地,摧毁古楼,就是在毁灭你自己。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仍旧不顾自己的处境,你……你……” 他紧紧攥着画笔的右手抖个不停,见罗震还在大笑,他忽然将手中的画笔用力摔在了地上,朝着罗震大吼道:“你简直和你父亲一样莽撞,完全不知悔改……”

罗震的笑声突然停了,一瞬间就停了下来,就像断了电一样。夜空中,当一道雷电闪过的时候,借着雷电的光芒,黄伟发现罗震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脸上全都是惊愕。

黄伟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于是转过头,看着别处没有再说话。只见罗震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黄伟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他向黄伟走了一步,又说道:“你是说,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黄伟转身准备离开,罗震一见,马上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告诉我,我父亲是谁?”

黄伟迈步向前走去,罗震看见后立即飞到了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后喊道:“告诉我!”

“走开……”

黄伟看起来也心情极差,一挥手,马上击飞了罗震。罗震落在了地上,刚从雨水里爬起来,便又朝着黄伟喊道:“告诉我他是谁!”

黄伟不打算再理罗震,继续向前走去,罗震一见,马上向他飞了过去,边飞边喊道:“你告诉我……”

啪——

天上一道雷电闪过,借着雷电的光芒,只见空中飞起了一道鲜血。那道鲜血随着雨水一起落下,和雨水搅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惊心。

黄伟倒在地上,尽管捂着腹部,可鲜血仍从他腹部的伤口上不断向外流。罗震愣在了雨中,他只想听到黄伟的回答,却没想到在情急之下居然误伤了黄伟。看着黄伟倒在地上的情景,又看着自己双手上受着雨水冲刷的血迹,他的眼中净是难以置信。

罗震忽然向黄伟跑了过来,想看看黄伟伤势如何,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一挥手便远远击飞了他。他落在了地上,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唐安在雷电光芒下的冰冷表情,不怒而威。

很多人来到了黄伟身边,看到黄伟的伤势后,一人马上采取了紧急治疗措施。罗震愣愣地向黄伟走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雷霆般传入了他的耳中,令他心里出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恐惧——

“站住!”

那是唐安的声音,唐安异常愤怒的声音。只见唐安看了受伤昏迷的黄伟一眼,又转头看着罗震,浑身散发出了一种令人畏惧的气息。他看着六神无主的罗震,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股愤怒。他慢慢伸出了颤抖的右手,指着罗震说道:“我真不应该留你在玲珑镇,留你在玲珑镇,给玲珑镇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有人帮你,所以我本来以为你会悔过自新,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竟然对你黄伯伯下这么重的毒手,你,你……”

空中又一道雷电闪过,只见广场上,罗震的样子完全失神,而在他对面,唐安脸上此刻也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愤怒。他忽然间放下右手,看着罗震异常坚决地说道:“罗震,我现在以镇长的身份下令,将你逐出玲珑镇。从此以后,不许你再踏进玲珑镇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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