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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假如重来·认真的

》》柳絮在草地上空飘寻,寻找风的窗子。音乐:July——《Cut in love》纯音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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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仿佛长眠一觉,再次睁开眼时,觉得眼前光芒刺眼。明亮中仿佛看见人影,听见清灵铜铃声,就像小时候挂在房间门口的风铃一样。而那光中的白影对我微笑,招手,叫我的名字……如雪……如雪……

那呼声那么温柔,带着鼓励和爱怜,自十岁那场大火后不再听过的,美妙声音。

然而当我犹犹豫豫地走过去时,白光渐渐淡去,眼睛适应外部光线,看见戴着高高尖帽的黑白无常对我咧嘴一笑,走吧,戚如雪。我回过头看见断崖下礁石旁的红色身体,是啊,我死了呢……在我十七岁生日,因为送药困在崖石上无人解救,绝望跳下江边崖石而死。

‘戚如雪,我看你一生甚是不幸,你是否想要转世重来?’无常殿阎君看着我的册子说道,浓厚的眉毛轻轻抖动。

不,就让那些不幸永远消失吧……我不再祈求获得补偿,只愿能够对自己单薄的命运有一点点掌管,而人世十七年里,我不过是个被命运潮水扑来打去的可怜浮萍。而现在,我是独立自由的鬼了,虽然是鬼,但谁说做人一定比做鬼好呢……

我将不再叫戚如雪,虽然这个名字在十岁前,包含父母对自己多少怜爱,但更负担了七年嘲讽轻蔑和遗弃。十四岁及笄年华,突然大雪,站在满天风雪中我就在想,自己还真是人如其名,戚如雪,悲哀如雪啊(注:戚,有悲伤忧愁之意,哀戚,悲戚)。但今日开始,我要叫少司命,自己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少司命:《楚辞?九歌》中司管人间子嗣和儿童命运的女神)。

……

做鬼的确比人自由多了,虽然很多鬼也和人一样势利不友好,毕竟鬼也不过是人的魂魄残念。但至少我可以独立生活了。我去七彩坊为新染出来的布料绣上寿福字或者其他一些简单花鸟,攒下一笔钱后,就去鬼界四处巡游。鬼界有来自异域各国的人魂,甚至还有其他魔、妖、怪界的死魂,在鬼界公共区域建立了大量具有各自生前居住之地风情的城镇。最出名的十二座我都一一去过,最喜欢的是唐人长安和一个西方人群建的巴林(少司命音误,实为巴黎)。

不同城市总是给我带来不同快乐,然而当有一天我进入一个叫‘鬼叫-春’的旅游小镇,发现里面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原来这座小城里面有一个闻名鬼界的模拟城,进入其中可以模拟人一生的生老病死,当然,它是以一对情侣的方式模拟,突然发现好像明白了,每次一个人玩得快乐时,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的感觉来自何处。

接下来几百年,除去绣花赚钱外,我不再在鬼界里巡游,有了接近千年的修为,加上一次巡游遇见一对四千年的情侣,他们告诉了我怎样去妖界,怪界甚至人界。于是我开始去其他界游玩,然而不知为何,第一次还是去了人界,明明那么讨厌那个地方,但偏偏还是去了,有时发现自己真是不见得多了解自己啊。不过人界变化很大,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到处乱跑,吓得我没敢怎么逛,便到妖界逛了逛,再次回到鬼界时,却被不知谁放在陷阱中的捆仙绳缚住。接下来……是的,就遇见了北北,或者说小七。

我并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当时也只是觉得他只是没有恶意,算是一个好人吧。但当他替我解开捆仙绳就要离去时,心里竟然不愿他就此消失。当时并不清楚自己反常的感受,后来才明白,原来,我心里一直还渴望着来自人的爱,虽然我已是一个做了千年鬼的残念魂魄,却冥冥中一直寻找着那扇通向曾经的风之窗……

当知情在身长在,举案齐眉至鬓白……(模拟城第三画面词)

》》一个人的世界会因为寂寞消失吗?音乐:金正贤——《七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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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一个人的世界会因为寂寞消失吗?离开小七时我如此自问着,因为知道,自己再次回到寂寞一人的生活了。是的,寂寞一人。没有遇见他之前,我是孤独一人,而一起走过那么多日子后再分开,饱尝过陪伴和温柔的心,会寂寞的。

和小七相处,从鬼界相遇到如今分离,213天。上一次在西京城还有一次分别,那时候是197天。两次,他都祝我永远幸福,让我从头开始。但他可否知道,我才根本不想要他什么祝福,也不要什么从头开始,还是只是希望像当初对我脸上的伤痕一样,告诉我不要担心,你其实一直都在我心里的就好了,让我们重新好好开始。即便有袭儿、鲸神又怎样……只要你说爱我……爱和包容是两码事,我可以失去包容,却不能丢掉心中得之不易的爱,因为是那样坚信着,而丧失坚信的生命,与死无异。

而你终究是再次祝福我永远幸福……呵呵,可怕的嘲讽……

回到鬼界,站在鬼推磨的门楼下,看着荒芜街道,仿佛看见相遇那天,你在身后迤逦走来……才发现,鬼界已经不再是我的鬼界,而是我们一起度过的地方。鬼推磨、长安、鬼叫-春,朝歌城,每个地方都是我们的身影,一起流连忘返的地方。太残忍了,连给我一个只有自己放声哭泣的地方都没有……

不知觉来到朝歌城,看到城楼上朝歌方正猩红的牌匾,我突然想到已经死去的纣王,他的爱妃现在已成遗孀,但如今还在傻傻等他归来吧。于是不禁收起失魂落魄,朝鹿台宫走去。我要告诉她,纣王已死,忘掉记忆转世去吧……

“我想都会是这样。”没想到妲己听到纣王已死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那你不转世去么,一个人不孤独吗?”我疑惑道。

“什么孤独不孤独。这次救援人界,不过是飞蛾扑火。辛帝如果活着回来了,就不是辛帝(即纣王)了。”妲己淡淡说着,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樽酒,仰头饮尽,将空杯靠着案上另一个铜樽道:“纣王虽然没有回来,但他也从没有走过。”

我看着妲己面前两个紧靠着的酒樽,明白了点。原来,妲己还是幸福的……

不觉抚着手里光滑清莹的菱形紫水晶,暗暗道,可惜你只有一块呢……也是,魔界裂天族二王城前,他不过是随意折下一枚箭头,自己竟然当做礼物珍藏这么久……

也许不是我们之间什么狗屁缘分不够,而只是我一开始就认错了他的温柔。竟然忘了模拟城里,当知身在情长在,举案齐眉至鬓白,他抱着自己叫出的却是‘袭儿’的名字。(注,那时其实他们刚认识,详见一卷第二十七章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妲己大人,我决定转世了。请您保重”

……

妲己看着少司命露出释然的神色,转身决绝而去。不禁轻轻摇摇头,然后看见少司命站过的地方,一块紫水晶幽幽发光……

》》但愿那美丽在心底永不迟疑。音乐:JTL——《A better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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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少司命姑娘,你要转世?”轮转司鬼差抓着脑袋疑惑道:“做鬼这么久,不挺好的嘛,干嘛转世啊?”

“就是鬼做久了,忘了人是怎样思考的,所以才要回去温习下。”

“额,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啊,没什么……来,这是牌子,你去旁边洗清池洗个澡,喝了孟婆汤就跟轮转差役过去吧~祝你好运~”

……

“额,少司命姑娘,给。”洗完澡,鬼差端给我一碗水,轻盈透亮。这就是孟婆汤了?据说喝了前尘皆忘,真的一切重来了……

“唉,少司命,不喝别摔碗啊……”

云小七,你给我等着,你一定是嫌弃我是鬼是吧,那我便做一回人好了,等着我!不知为何,我要突然改变心意呢……

……

上帝视角:

可惜少司命依旧命不好,转世在一对婚外情的情人身上,情人怀孕,男的甩手走了,再无音讯。女的绝望剩下孩子,趁夜色抛在老街梧桐树下。

晚上起夜的老人听见小孩哭声,开门出去……

……

五岁时,被老人孙天德取名孙思雪的少司命,便已逐渐恢复过去的记忆,偷偷放她没喝孟婆汤也没受忘川河 水火之刑的鬼差还会来看她。告诉她云小七只还有两年阳寿了。

两年自己才七岁……少司命不禁泄气叹道。鬼差说那就再等他转世好了……

“啪!”少司命拿小手打在鬼差头上(鬼差蹲着的)然而半天只好叹叹气,‘那也只好这样了,但这样我就至少比他大七岁啊……’

……

六岁时,鬼差将云小七引到老梧桐树下,云小七感觉怎么莫名其妙跑这来了,抽出烟点着吸了一口。突然身上传来一阵疼痛。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道:“大叔,这里不准抽烟!”

面前的云小七留着一头碎碎齐耳长发,还蓄了点胡子,有点邋遢的样子,但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清澈如湖,那湖水中,仿佛映出蓝天,最后照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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