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昌的寝宫内,呆在里面的人无不在为穆凌昌的伤势担心着。
一听到主子受伤的消息,牡丹赶紧从后营中往王府奔,等她赶到王府门口时,看到的竟是漠水城的百姓在王府面前跪着。她一脸疑惑加紧张地走到最前头,单膝跪在一个妇女旁边,扶起那个妇女,她一脸紧张的问道:“大妈,你们怎么都跪在王府面前?”
那个大妈回过头,看到问自己话的是牡丹,她一把握紧牡丹的手,十分难过地说:“牡丹姑娘,你也赶回来了,上天保佑我们七王爷平安无事吧。”
听了大妈的话,牡丹终于懂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跪在王府门前了,原来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安危,在这里祈求上天能够眷顾一下主子,好让主子转危为安。
“谢谢你们对我们主子的厚爱,大妈,我还要进去查看一下我主子的伤势,我就先离开了。”
“牡丹姑娘,你就进去吧,愿菩萨好好保佑七王爷吧。”大妈双手合并放在胸前,虔诚的祷告着。
不再理会身后的百姓,牡丹提起她的裙摆赶紧往王府内跑出。刚进入前院就看到不少仆人正匆匆忙忙地往穆凌昌的房间奔走,他们的脸色以及神情仿佛都在诉说着穆凌昌此时伤势的严重。来不及多想的她提着裙摆加快自己的步伐,一路小跑过去。
莽撞地跑到穆凌昌的房间就和正端着东西走出来的丫环撞了个满怀,丫环手中的东西全部掉落,见状的牡丹赶紧蹲下身一边帮忙捡东西一边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
“别这么说牡丹姐,还是我自己来吧。”丫环收拾好东西也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慕谦转过头看到的正是牡丹一脸紧张的往自己这边走。“你怎么回来了?”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主子受伤了我当然回来,话说主子现在怎么样?”牡丹踮着脚希望能够看到内室里面的情况,可是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连穆凌昌的床都看不见。
慕谦按住焦虑不安的牡丹,语重心长的说:“放心,主子他不会有事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拔箭,一切的一切还要看大夫怎么说。”
可是没有看到穆凌昌的伤势,牡丹悬着的心也就得不到缓解。她二话不说直接推开还在她旁边说个不停的慕谦,在慕谦的一个不留神赶紧跑进内室中。看着屋内基本站满了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其他人,牡丹赶紧跑到床边查看自己的主子。
此时的穆凌昌脸色苍白,不停地冒着冷汗,可是却不见醒来。着急的牡丹一把拉过在准备拔箭事宜的大夫,指着穆凌昌问:“我主子现在怎么样?”
大夫有些害怕地看着牡丹,示意牡丹松开他的衣服,然后才回答:“七王爷这伤势比较眼中,尽管没有伤到心脏,但是因为箭插入到肉体比较深,所以有些难办。”
“难办?不难办我们还找你们这些大夫干吗?还有,主子他怎么感觉特别难受?为什么他现在昏迷着?”牡丹再一次抓住大夫的衣服拼命地问道。
“牡丹小姐,麻烦你松开老夫,老夫这样子说话不方便。”
意识到自己把大夫的脖子勒到,牡丹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没有办法,只要主子以出问题,她总是最紧张的那个。
“七王爷之前杀敌的时候已经使自己的身体透支,如今中了这一箭,想是他醒来也没有办法。原本想要使用麻沸汤,可是王爷这样子,使用了也会造成生命危险。”大夫有些为难地说道。
麻沸药尽管能够让人暂时失去痛觉,但是回首历史,也有不少数人因为麻沸药而丢了性命。大夫此时不敢冒然使用麻沸药,要是眼前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到最后谁也担当不起那个责任,所以牡丹也是能够理解大夫的为难。可是不使用麻沸药的话,拔箭那种疼痛都可以直接要了主子的命啊。
实在是觉得身边的人太过吵闹,穆凌昌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身边的牡丹,虚弱的说道:“牡丹,不要妨碍大夫办事。”
牡丹没有想到眼前的穆凌昌会醒来,她赶紧上前跪在穆凌昌的床边,原本紧张的心情因为穆凌昌的醒来得到了一丝缓解。她看着眼前醒来的主子,十分激动地说:“主子,可是他们不敢使用麻沸药,要是直接拔箭的话,那种痛可不是咬咬牙就能忍过去的啊。”
不知道何时慕谦也走进了内室,看着眼前这个为主子那么激动的牡丹,他心里有些难受,可是没有办法,随叫眼前的人是主子,下人不担心主子那可是不忠。穆凌昌也看到了刚进来的慕谦,他苦笑地说:“慕谦,你赶紧上来管好你家夫人,只是拔箭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本王还不想死,本王还要拿得这天下给素素当聘礼。在这天下还没有到本王手中的时候,本王此会轻易死去?”他把目光转到旁边为难的大夫身上,继续说道:“大夫,拔箭吧,我能忍。”
早已经坐好一切准备的大夫看到穆凌昌醒来,也松了一口气,能够醒来就是一件好事。他拿过一条扁木棍递到穆凌昌嘴边说:“拔箭的时候会有很大的痛楚,老夫还请王爷先咬下这木棍,免得拔箭时王爷你会咬到舌头。”
听了大夫的话,穆棱昌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咬下那条木棍,示意大夫可以开始了。收到示意的大夫赶紧把闲杂人等全部请出了室内,在收到牡丹凶恶的眼神时,他幽幽的启口:“牡丹小姐以及慕少将可以在旁边,但是希望两位不要妨碍我们就可以了。”
“谁会妨碍你们。”退到一边的牡丹呢喃了一下,收到慕谦向自己投来警告的眼神时只好赶紧闭嘴。
室内的气压在大夫拿起工具的时候变得极低,牡丹更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也老早就悬得老高。
还好小姐不在身边,要是小姐看到这样的主子定会伤心得不得了,可是现在主子这样子,小姐此时又在那里?小姐,你到底在哪里,这个时候主子是最需要你的。
老军医就是老军医,在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有见过?在两位大夫的协助下,拔箭已经开始。看着老军医慢慢地走近穆凌昌,牡丹以及慕谦两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老军医以及穆凌昌。
坐好一切准备的老军医站在穆凌昌旁边,身后的两名大夫手中拿着止血以及包扎的东西,而老军医的徒弟则在一旁准备接着拔下来的箭。只见老军医一把撕开穆凌昌的衣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一下子映入大家眼中,老军医拿着消毒完毕的刀慢慢靠近穆凌昌的胸口做着开拓的伤口,原本就已经冷汗直流的穆凌昌此时汗已经湿透身上的衣服。
牡丹见状赶紧上前掏出手帕细细的为穆凌昌擦汗,对于此时牡丹的行为大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穆凌昌。老军医此时也是汗流浃背,在这寒冬的季节里,能够让一个人汗流浃背可见眼前的事情有多棘手。老军医的小徒弟赶紧上前为自己的师父擦了一下汗然后赶紧退下,继续在旁边看着。
觉得弄得差不多的老军医放下手中的刀,慢慢地伸手握紧那支插进穆凌昌身体的箭,然后闭上眼睛垂直向上一用力,箭就拔出了穆凌昌的身体,而血也源源不止地流了出来。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大夫此时赶紧上阵为穆凌昌止血,好在两人都是有经验的,血在他们手中很快便止住了。
在刚才拔箭时,实在受承受不住的穆凌昌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度晕阙了过去。等把伤口包扎完毕的时候,原本一直注意着伤口的牡丹才意识到眼前的主子以及晕阙过去。低低地叫了几声主子没有得到反应,身边的老军医才开口。
“七王爷的身体已经透支,此时晕阙过去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一下便好。这是这段时间如果敌军再来犯,你们千万要制止王爷,不能让他出战。”
慕谦听到这话,拍拍自己的胸膛,说:“放心吧,有我慕谦在,这漠水城是不会失守的。”
“这样就好。也正是有了你们,否则这漠水城的百姓早已经死伤无数,而漠水城也将会在历史上永远消失。”老军医临走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让慕谦的身子顿了顿,之后看着老军医离去的地方笑了。
漠水城,也许就是主子翻身的好地方。
赵之奕尽管知道穆凌昌身受重伤,但是此时眼前的伤员更加需要自己。他走在所有的伤员中,看着不少暴行在为伤员包扎,他提着药箱寻找着伤员抢治。此时的他早已经满身是血,脸上手上都沾满了伤员的血,可是他完全没有时间擦拭。最后他在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员前停住了脚,看着眼前这个脖子不停用出血的士兵,蹲下身捂住那么不停出血的伤口,问道:“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士兵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他注视着晴朗的天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本就是一个,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我只希望在我死后,不会再有人收到战争的危害。”刚说完这话,眼前的士兵便断气了。
赵之奕伸手慢慢地为士兵挣开的双眼合上,心情低沉的说:“你的愿望会很快就实现的,到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收到战争的危害,大家都会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