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漫走在临京城的街道上,看着熟悉的街道,心想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些情景了?想到自己又一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曾经一度以为这一次会回不来。没有想到,上天对他还是有眷顾,起码让他活着回来看望自己在战场上最想见到的人。 一想到那个人,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向七王爷府邸走去。
牡丹端着脸盆不断奔跑于穆凌昌地房间以及厨房,坐在床边的她拧干手中的帛巾,然后对折好放到穆凌昌的额头上。
真是的,明知道喝酒伤身,为什么还是要趁强呢?现在好了,喝了酒,吹了风,病了吧!小姐不在就是麻烦呀。
牡丹又一次把凉掉的帛巾取下,重新洗好后然后放好,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她忍不住腹诽!
躺在床上的穆凌昌呢喃着,冷汗直流的他眉头紧皱着。
“看你以后还乱不乱喝酒?身体本来就没有痊愈,生病了,到最后累的人却是我们做下人的!”服侍着穆凌昌的牡丹又一次忍不住吐了吐自己的苦水。
感觉到脸盆里的水已经凉却,只好把放在穆凌昌额头的帛巾拿下,丢在脸盆中,然后端着脸盆走出了房间向厨房走去。
另一边,刚走进王府的慕谦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王爷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带路,只好自己一个人向穆凌昌的房间走去。
远在边关的他早已经听说穆凌昌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差点因为这个消息犯了军规,好在苏丰霖及时阻止了他,没有让他做了霎傻事。
推开书房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不禁地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王府的主人此时能去哪个地方?慕谦离开穆凌昌的书房,开始向房间走去。
走在长廊的他远远就看见牡丹端着脸盆从穆凌昌的房间走出来,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让他不由地扯开喉咙叫道:“牡丹!”
听到有人叫自己,牡丹回过了头,发现是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可是她一想到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能有多少激动的行为,于是只是点了一下头,端着脸盆转身准备离去。
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反应,慕谦不由地失望了。
看着已经离开的牡丹,慕谦不由地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牡丹的手。因为这个过于用力的行为,差一点就把牡丹手中端着的脸盆里的水全部泼洒出来。
“你刚才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慕谦拉住牡丹的手,看到对方还在走路也只好快步跟上前。
“我刚才不是已经点头致意了吗?哪里是没有反应了。”牡丹依旧快步地向厨房走着,要知道,房间里还有一个病号要她照顾呢。
“这,这也叫有反应?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嘛!没有激动的高呼,没有热情的拥抱,没有亲昵的叫法,这也叫有反应吗?”
牡丹听着这话,又看了看说这话的人,忍不住说:“你这才叫做强词夺理吧,我现在在忙活,那些东西有时间再补过!”说着又斜眼看了慕谦一眼,努努嘴,没有再说话。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慕谦就没有理由再斗嘴,也只好闭上嘴巴跟在牡丹的身后向厨房走去。意识到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穆凌昌,觉得奇怪的慕谦只好开口问道:“话说,我今天来怎么没有看到你主子?”
听到这话的牡丹忍不住再次给了慕谦一个白眼,过了一会才幽幽地开嘴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关心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吗?我真是为主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不幸!”
被这么一说的慕谦摸了摸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他也不想,只是一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之后就忘记了,所以被牡丹这么一说他也是能理解。
“你知道,你的魅力一直比凌昌的大嘛!”
“……”牡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了,于是只好选择暂时性沉默。
走进厨房里把早已经烧好的热水倒进脸盆里,然后拿过旁边的托台直接塞到慕谦的手中,说:“你拿着这个,我去那边把药倒好。”
“药?”慕谦有些疑惑。
“嗯,主子他昨晚喝了一宿的酒,然后又吹了冷风,得了风寒之后又发烧了。”说着,牡丹把熬好的药小心翼翼地放在托台上,然后再往脸盆里倒水。“所以,主子的病没有好,你就别指望你能有什么欢迎礼。”
一听到这个的慕谦立刻不服气了,“这个没道理啊。”在迎接到牡丹地再一次白眼的时候,他知错了,赶紧改口,“凌昌的病重要,你是丫环,必须伺候主子。”
牡丹没有再理会慕谦,端着脸盆继续走回穆凌昌的房间。
“听说,苏素素死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可靠,总觉得她并不是那么薄命的人。”原本慕谦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的,但是听说了之后疑惑了,所以总是要表达一下。
牡丹许久都没有回答,快到穆凌昌的房间时,她停住了脚步。慕谦好奇地看着她,只见她回过头,眼神十分忧郁与难过,“我也觉得不是真的,可是我去般若寺求证过,单空大师很认真的告诉我,他已经把小姐埋在地下了。还说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就要埋在土里。”
说完这话,转过身赶紧推门走进穆凌昌的房间,绕过屏风,只见床上躺着地人难受地扭捏着身体,嘴里念念有词:“素素,素素。”
看着这样的场景,牡丹偏过头对慕谦说:“这样的情景从凌晨就开始了,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大夫也请了,这就是他开的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喂药呢。”
慕谦看着眼前黝黑黝黑的药,他也头疼了。但是看到牡丹投过来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他就知道牡丹说这话就没有好事,这种活永远都是他这个作为穆凌昌朋友必须会做的一件事情——喂药!
般若寺后山。
单空大师走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回过头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的时候,快步走上前面。在草木丛生的地方伸手向前,轻轻一扭。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石洞门口打开了。
单空大师走上前,拿起放置在门口的火把,拿出火折子点燃。石洞的门口在他走进去的时候就自动合上,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这里的玄关。
石洞不大但是也不小,两个人并肩走着还是绰绰有余。昏暗的火光勉强能够照亮眼前的路,只见单空大师拐了几个弯,越往里走得时候,眼前的路就越宽敞。当他走到有一个石门面前时,把自己的手掌伸到石门旁边的手掌印上,紧接着就是石门打开的声音。
映入我们眼前发的时一个很具有梦幻的房间,里面的光是从石洞地上空的空洞中投射进来的,让原本黑暗的山洞此时和洞外没有什么差别。
灭掉手中的火把,然后把火把插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袈裟,然后向这个房间中央放着的病床走去。
在病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此时的她脸上毫无血色,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十分安详。
“就这样让她沉睡着也不好吧。”单空大师对着房内唯一黑暗的地方看去,淡淡地说。
只见在那片黑暗中依稀看得见有一个人影在动,但是那个人却没有走出那片黑暗。
“好与不好我们说了不算,总之这个就是她的命。”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声音是那么的清灵、好听,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听过一样。
单空大师依旧是对着那片黑暗站着,“可是老衲之前算出她有母仪天下之命,但却是红颜祸水终短命。此时她只是验证了后面那一句,前面那一句,难道是老衲算错了?”
“你没有算错,但是没有人告诉过你,有一句话叫做置于死地而后生,苏素素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她还没有死?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不是死了难道是什么?”对于这个,单空大师疑惑了。
只见黑暗中那个人影动了动,说:“我都没有死去,你说她能够死吗?”
这话任何人听着都觉得奇怪,但是单空大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非要他把苏素素的躯体放在这个地方,并好好地保存着。
黑暗中的那个人影终于走出那片黑暗,她在床面前缓缓走动着,手指轻轻触碰那个躺在上面的苏素素。微凉地触感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樱唇微启,淡淡地说:“躺在这里的感觉不好吧,没事,很快你就可以好好和平常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让她活过来?”单空大师吃惊了,死人复活他没有见到,但是自从见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时,他觉得这些事情都已经不再是稀奇的事情。
女子点点头,说:“不让她活过来,那么你的卦就是错的,我没有道理让你出丑吧,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她忘记。有时候事情记得太多反是生活的累赘,就像我。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她的,明明只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为什么她就能够得到我之前最想要的?不过这也正是我希望她能够得到的。”
闵西抚摸着苏素素的脸,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