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的阳光此时正透过敞开的窗户射进屋内,原本毫无生气的房间正因为这一缕阳光变得有点生机。
牡丹端着盆子给苏素素洗了把脸,没有听到其他吩咐的时候,便端着盆子出去了。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穆凌昌,端着盆子行了个小礼,说了句:“小姐刚刚起来,王爷你可以进去的。”
穆凌昌收回折扇,放在手掌心一拍,笑笑道:“牡丹,你可真是越来越懂得你主子我了。”
牡丹有时候对于眼前的七王爷还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德性和以前倒是没有什么两样。“王爷,自从你让我到小姐身边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小姐才是牡丹的主子。牡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你和小姐两人了,牡丹告退。”再次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昏迷了几日的苏素素在昨天已经醒来,昏睡了几天的她从牡丹的嘴里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便是十王爷去世一事。她与十王爷的接触并不多,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她无法理解在紧要关头老十为什么要一心护着她,她与他之间明明没有什么交集。
此时的她正倚在床上,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刚起来的时候就征求牡丹的意见要出门坐坐,没有想到却引来了牡丹的怒视。放弃后的她只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早已没有夏日的炎热,此时的般若寺后院因为极少人走动的原因显得十分安静清逸,十分适合养伤。
“你醒了!”穆凌昌刚走进门口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但看到对方并没有注意身体时,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怎么不多穿意见衣服,着凉了可不好。”说着便走到一边拿起一件外衣给苏素素披上,那动作很轻柔,深怕弄伤眼前的人。
期间苏素素回过头看了一下穆凌昌,又偏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手却反握住正在给自己披衣的手,淡淡地说:“听闻你对外界传言我已经失踪?”
被问到话的穆凌昌明显身子一顿,没有想到她会知道那么早,轻叹一口气说:“牡丹告诉你的吧。对不起,我的自作主张也许给你带来困扰了。”
等了一会没有料想中的怒气,穆凌昌看着眼前的苏素素,只见她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只是好意又怎么会给我带来困扰,倒是现在这样我很喜欢。谢谢你,让我终于可以逃离那个金丝笼。”她说着再次看向窗外,“离开那里,也许对我才是好的。”
穆凌昌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陪她看着窗外的竹叶。微风袭过,惊动了竹子上的小鸟,抖落了几片竹叶,其中一片飘进了屋内,穆凌昌伸手接住那一片叶子,淡淡地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
苏素素听到这话惊讶的回过头,有点激动地看着他说:“你疯了?你贵为王爷,在这个紧要关头,你要弃陛下而不顾?”
她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直敲穆凌昌的心房。他又何尝不知她内心的担忧呢?可正是因为这个特殊时刻,他才下定决心把她带离这个充满着阿谀我诈,处处布满心机的地方,至今他都没有告诉她,是谁指使人把她推落山脚。
“我当然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可是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十弟,我不想要失去你,你不知道失去至亲的人有多么的痛苦。”穆凌昌站起来冲着苏素素说,极力压低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十分的难受。
此话一出,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苏素素打破了这一份怪异的沉默。
“可是我是你嫂子。”
原本就已经觉得失望的穆凌昌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看到了希望。他走上前握住苏素素的手,坚定地说:“你与二哥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在对外宣布你失踪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苏素素这么一个人,更没有二王妃。”
“既然我两者都不是,那么我是谁?别人问起我又能怎么回答?”苏素素忍不住问道。
苏素素听着这话,伸手掰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这一举动让原本充满希望的穆凌昌再一次感到了失望,痛心地看着她。
“凌昌,你应该知道明国与齐国的战事此时已越演越烈,身为苏家的子女,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我想要到战场上去。”
“你疯了吗?你一个女孩子家上战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知道这战事又是因谁而起的吗?”穆凌昌听完苏素素的话,激动地说道,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把话题转移到另一边去,语气放缓,“素素,我们不要理会这些好不好?”
苏素素当然意识到穆凌昌的不自然,她没有接过最后的问话,而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是因为我吧。明国对齐国进军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吧,东方逸钦就是我二哥苏逸钦,对不对?”
穆凌昌听到这话还很吃惊,但是想到眼前这人也有着精明的脑袋,能够猜到也不奇怪。
“我想上战场,我想看看那万马奔腾,双方厮杀的场面,我想看看他们不断挑起战争时有没有想到那些倍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们。”
苏素素坚定的眼神让穆凌昌觉得陌生,可是这样的眼神越是让他着迷,而且这眼神他在梦中好像见过一般,十分熟悉。
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忧,苏素素有点不舒服,“你是在害怕我会拖后腿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此时应你的话,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苏素素,只有闵西一人!”
这是她真实的名字,属于她过去的名字以及将来的名字!苏素素是她,闵西也是她,说是两人却是一人!
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