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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回家过年。

回到家后,少不了一阵唏嘘感慨。眼瞅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大把年级,日渐衰老。还难得为因为我回来,而下厨做了一桌满汉全席。我也是心底倍感失落,当即表态下半辈子指定孝顺二位。

我们家老太太脸上一怔,竟是有些红了眼眶。还不忘给剔干净了鱼刺给我夹了块儿鱼肉。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我早已肚子撑的跟个皮球似的躺在沙发上。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我爸:

“爸,当初我妈怀我的时候肚子是不也这样啊?”

这话自然是不敢让我家老太太听见了,要不然就我们家老太太冰清玉洁的那个思想,指定能被我这一句没羞没臊的话给气红了脸。老爷子瞅一眼在房间给我铺床的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凑过来:

“哪儿能呐。你妈怀着你的时候肚子可大着呢,你成天在肚子里折腾。到临产的那段日子,你在里面时不时的舒展下小胳膊小腿儿,你妈成天提心吊胆的算日子。我和你妈一心想着应该是个儿子,可一出生护士抱给我看的时候,我就傻眼了。”

我瞅我爸一眼:“您是不特失望啊。”

老爷子摇摇头,有些感慨的回忆道:“哪儿能啊。惊喜都来不及,我抱着你给你妈看,你妈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看见你了,硬是强撑着要伸手抱抱你。你那么小,胳膊腿儿都跟个莲藕似得,我和你妈生怕摔了你,磕着你。瞅着你跟见着宝贝儿似得。”

我不知道是不是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听老一辈儿讲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反正我是特爱听,而且听着听着就有些鼻子泛酸。正当我和老爷子聊的起劲儿的时候,老太太从房里探出个脑袋:

“可可,我听着你那手机好像振动大半天了。你要不要接下电话?”

我一怔,心里一凉,怎么一回家把这个正主儿也给忘了呢。我赶紧冲回房间,把包里东西都翻了个遍,好不容易找着手机。屏幕已经暗了。

我翻开的下通话记录,好家伙,二十一个未接来电,除了沈大少爷还能有谁。我现在不用脑子都能想着那张脸此刻的表情,定是沉的跟块儿寒冰似得。

正想着呢,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我瞅了眼屏幕上亮起来的名字,赶紧伸手把老太太推了出去,惹的老太太脸上又是一阵不悦。我深呼吸口气,接起电话,讨好的开口问道:

“呃,沈北?吃过饭了吗?”

沈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平淡的开口:“我在家。”

“啊?”我几乎是拿着手机跳了起来。“你怎么今天回去了呢?你今天回去也不提前和我打声儿招呼。若我要是知道你今儿回去,指不定我就改签机票了啊。”

沈北冷哼一声:“你倒是还怨我不提前打招呼了。”

我听着沈北这声调儿,顿时安静了下来。语气也有些可怜撒娇的解释着:“我不是惦记着怕你伤感,影响你工作么。”

沈北雷打不动的冷哼道:“还知道惦记我呢。我还以为着一回家,尾巴都翘起来,压根儿不记得还有我这号人呢。”

我心下了然,知道沈北说的是我不接电话这事儿。而现在我也被沈北这哀怨的语气逗的不轻,可眼下哪儿再放肆,只能强压着笑意继续讨好着沈北:

“我这刚回来,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拉着我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我在学校里每一天怎么过的都写成日记给他们背诵一遍,我一边吃饭还得一边应付他们,让他们安心。我一顿饭都没怎么吃饱,我容易吗?你倒好,现在还来怪我。”

说道最后,声音里已经开始委屈的带上的哭的腔调。果然,沈北一听我这么个动静,也顾不上生气了,心疼的责怪我:

“每次不看着你,你就吃不饱饭。好不容易把你喂圆润了些,你要是假期回去再瘦了下来,可别怪我真跟你发火。”

我立马甜蜜的应着:“知道了。若是我假期回去再胖了些,你可别嫌弃我啊。”

沈北笑笑,声音低哑带有磁性,说不出的性感:“你什么样子,我都要你。”

我有些感动,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若是我老了,难看了,满脸皱纹了呢?”

“你以为你现在好看吗?”

我原本还是满腔的温柔,一听着沈北这得意的声儿,顿时冲着电话喊道:“沈北!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呐。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长的跟你是的?比我难看的多了去了,我算是人群里的佼佼者,你懂不懂?”

沈北倒是坦然的很,仿佛早就猜到我这动静,也不惊讶,继续慢悠悠的开口:

“若是你老了,难看了,满脸皱纹了,变成老太太了。我也同你一样好不到哪里去,你担心什么呢?林可,我倒是期盼着时间再快些,你老的再快些,然后我们一不小心,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而我这怒火却是再也发不出来,沈北迟早得把我憋出内伤来。和沈北继续甜言蜜语缠绵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大概刚谈恋爱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也想要听着他的声音,若是连声音都听不着,便整个人恹恹的没了精神。

我无精打采的出了客厅,老爷子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我:“闺女,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我瞅老爷子一眼,不吭声。老爷子继续不死心的问着:“跟老爸说,老爸一会儿陪着你给你买衣服怎么样?”

我鄙视的看着老爷子:“您说您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能不这么打探你闺女的隐私么。”

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你是我闺女,我关心我闺女谈恋爱算打探隐私么?”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要是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指定对我一番说教,于是我紧盯着老爷子的眼神,严肃的开口:“那这事儿你得跟我妈保密。”

老爷子信誓旦旦豪气万丈的拍拍胸脯:“必须保密啊。再说,妇道人家,你妈懂什么啊。”

我一听老爷子这话,一拍大腿,果断的开口道:“您要这么说我就坚决不能跟你坦白了。原本我还是相信您的,可您这话说的也太假了。就冲您这么个态度,我都不能相信您。”

说完我起身就往我卧室走去,留下老爷子在沙发上急的吹胡子瞪眼:

“闺女,我这是爱你妈懂不懂?哎,闺女,你先别走啊。我以我多年的优秀杰出基层干部的身份保证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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