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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素血染青丝(下)

可惜苏叶萱太把自己端得太高,她这话一出并未得到别人的认可。其他宫人混迹皇宫数载,深知利害关系。于此时纷纷垂下脑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站出来作证。

“你们,亏主子对你们那么好。”雪芽愤慨地望向宫人,其实雪芽这话说得实在不妙。苏叶萱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她这句话才真正把苏叶萱陷到无底深渊。

宁贵妃见事情水落石出,无意过多争辩刚要人把苏叶萱带下去,听到柳岳锦错愕的声音响起:“你的袖口怎么会有麝香的味道。”柳岳锦指向芷念的袖口,上面依旧缠绕麝香若有若无的香气。

柳岳锦的话把大家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芷念身上,瞬间殿内的人像炸开了锅议论起来。狐疑地目光围在芷念身上打转,百般猜忌从未停止。

“你不是那个小太监?”雪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女装的芷念不就是男装的小乐子。芷念暗暗叫苦,只怪自己当时太犹豫不决。

“好啊!是不是嫌我上次打了你,你想要报复我。”苏叶萱猛地扑上前,狠狠地掐住芷念的脖子。燃烧愤怒的眼神欲要杀死芷念,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不给芷念喘息的机会。

宁贵妃一个眼色使给苏嬷嬷,苏嬷嬷连忙上前拉开苏叶萱。苏嬷嬷毫不客气地说道:“丽容华当着这么多的面,您且收敛点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敢诬赖我。我看八成麝香就是你藏在我宫里,说是谁指使你的?”苏叶萱脑子一下子灵活,把所有的矛头通通转向芷念。

芷念缓过神,嘶哑声音辩驳道:“丽容华这话儿说的,奴婢不过是杂务局的一个婢女。会有那么大的胆量陷害皇上身边当红的人,要是说是哪位主子指使奴婢这更不可能了。奴婢不过是不起眼的人罢了!”

“听说你便是上次勾引皇上的宫女。”柳岳锦不知哪来的胆子,找出上回的事情来堵芷念的嘴。引起的轩然大波使众妃嫔对芷念的怀疑越深,五花八门的目光里多是鄙夷。

苏叶萱见柳暗花明又一村,赶紧开口:“你是存心嫉妒我,所以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不,奴婢怎会不自量力。”芷念抬眸,眼神里已没有慌乱,从容解释道,“奴婢衣袖上之所以有麝香的气味,只是因为奴婢心里好奇才把布包打开来看。若是以这点儿借口就是是奴婢陷害的丽容华,未免对奴婢太不公。”

“那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苏叶萱怒不可遏的喧嚣声回响在香泽宫上空,妩媚的脸上全是为自己所遭受不公的委屈与愤慨。

“我也看到了。”浩旭温和的声音从芷念背后传来却让她心底发凉,“我可以证明芷儿所言非虚。”浩旭未把自己的视线投射到芷念身上,而是扫视过众人波澜不惊陈述。

“旭儿,你怎么来了?”皇后吃惊望向浩旭,她的儿子一直是个与世隔绝的人怎会在此时出来作证。

“母后,儿子不过是路见不平。”浩旭示意皇后不必过于担心,他刚才一直在门外看到芷念身单力薄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

宁贵妃敛去眸中的寒芒,满脸笑容地问道:“六殿下,可真是亲眼所见?”

“贵妃娘娘难不成以为浩旭在说谎话?”浩旭反驳,锋芒毕露。

宁贵妃感受到浩旭压抑的气场,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对象。她恢复过自己的神色,下定决心:“丽容华,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抵赖不成?谋害皇嗣,理应处死。”

苏叶萱受不了反反复复的打击,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串通一气。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把我从位子上拉下来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人老珠黄的女人早已过气。”苏叶萱慌不择言的话语引起其他妃嫔的不悦,但念她是将死之人也不愿与她过多计较。

倒是柳岳锦念当初姐妹情分,再三恳求道:“各位娘娘,晚些做裁断可好?叶萱虽然骄横惯了,但是这种事情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柳贵人,人证物证俱在。再拖下去,人家只会说我偏袒自家侄女。”宁贵妃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凉薄的姿态让苏叶萱大笑出声。到头来,是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柳岳锦帮她说话,帮她求情。而这个所谓的亲生姑姑,在一旁袖手旁观。她为何从来都不曾看清人心,她为何执迷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苏叶萱放肆的笑声引起许多人拧起眉头,好容易止住笑她似看透一切:“岳锦,还是你。相反姑姑,你可把我当作你侄女。我苏叶萱骄傲地来到这个世上,即使走亦不愿狼狈。只是奉劝你们每一个昧着良心说话的人,我走后希望你们所有人过得平安如意。”

众人还未琢磨明白苏叶萱话里的意思,只见她抄起放置在旁的长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小姐,不要。”雪芽撕心裂肺的声音无法挽救苏叶萱年轻的生命。苏叶萱吐着血沫,含恨地望尽在场每一个人。她的视线渐渐飘远,忽然好怀念从前的青葱岁月。那时候,她爱的人依旧含笑凝望她。她没有勾心斗角的想法,她仍是苏家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只是一切,回不去了。

“小姐,等等我!”话音刚落,雪芽捡起长剑朝脖子上义无反顾地抹去。

芷念愣征在原地,看到苏叶萱和雪芽的鲜血向她身边涌来。血腥味扑天盖地的涌来,她空洞得哭不出眼泪。心中温暖的地方已经流逝,她补不回来了。

不知是谁惊奇地说了句:“丽容华身下怎么流了这个多的血。”

周太医上前搭上苏叶萱的脉搏,叹息道:“丽容华已有两个月身孕。”

芷念茫然地低眸,颤抖双手触摸温热的血液。她到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她亲手害死了三个人。她......心头的悸动刺激芷念的脑仁,昏厥埋葬她天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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