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念捂着脸上的伤,居然平安无事地从囚室出来。她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到杂务局。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宁贵妃太在乎浩淼,她早已被宁贵妃暗杀。想起刚才用浩淼当赌注,她的心里不免酸涩。
“芷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如夕看到芷念脸上的巴掌印,不由关心地询问。
芷念摆摆手,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做错了事,主子责罚我而已。没有什么大碍,谢谢姐姐。”芷念走上前取下面巾捂住面颊上红肿的巴掌印,疼痛缓解。她弯下腰按揉膝盖上的伤,幸好伤得不重。
“我们做事要万事小心,瞧你原本是宁坤宫的人现在沦落到在杂务局和我们这种粗人一起生活可不委屈。”如夕今个的话似乎一下子多起来和芷念东拉西扯说闲话。
芷念点点头,笑问道:“姐姐的话极有道理,还没问姐姐的祖籍在哪?进宫有几年了?”
“我老家在卓燕,进宫已有十多年了。”如夕拿过一把瓜子递给芷念,芷念摇头她又自己磕起来。
如夕碎碎叨叨的话语使芷念灵光一闪,或许可以从如夕的话里套出以前宫里的事情。她不动声色地聊到别的话题上:“姐姐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能否多提点我?不然,下次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哎,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你要仔细,宁贵妃娘娘眼里容不得沙子。”如夕见芷念听得认真,加之旁边没有别人于是对芷念侃侃而谈起来。
芷念慢慢整理如夕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当听到七年前的事情她忙出声追问:“如夕姐姐,能再说一些七年宫里发生的事情吗?”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如夕狐疑地瞥了眼芷念,不懂她为何要了解这么多。
“闲着无事,姐姐不妨说说。”芷念恳切的表情让如夕只得应允,“既然这样,说与你听无妨。但是,切记不能对外面的人说。”
芷念颔首,如夕把七年前成分的往事说出口:“七年前,我还在宁坤宫打杂。贵妃娘娘的声势如日中天,所以对我们下人很是客气。记得是春末夏至,因为天气的暑热我懒得动弹。打扫殿室,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后来一阵急促的吵闹声把我惊醒,我眯眼望去居然是贵妃娘娘和一个男子在说什么。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躲在柜子的后边儿。因隔得太远听不太清,迷糊地听到‘温家’这两个词。后来,娘娘把所有在宁坤宫当值的宫人重新编排了遍。我在娘娘面前谈不上脸面,只得到杂务局当差,可更有不少宫人死得离奇。芷儿,今儿姐姐跟你说的话你不许外传。”如夕说到最后不忘叮嘱芷念一番,毕竟在宫里这个大染缸里即便愚钝之极的人也有一套自己的心思。
芷念无谓地应声算是承诺,她暗自咬紧变得苍白的唇瓣。果真是宁贵妃,看来若年要求她加倍注意的人就是当年杀害她温家满门的凶手。那么,如此说来那个男人又会是谁?
宁贵妃,浩淼的生母。如果她做出对宁贵妃不利的事,浩淼会同意吗?不!纵使宁贵妃做了再坏的丑事,她是浩淼生母的这一点关系永远不会改变。而她亦觉得不会自己的仇人手下留情。浩淼,若是伤害你,我只能任由你处置。
“芷儿,你的脸色怎么这般差。你放心,只要你谨言慎行在宫里的生活不会太难熬。”如夕以为芷念是被她的一席话给吓到了,连声安慰。
浩淼动身去川北后已有一段时日,在此期间宫里还算风平浪静。
月黑风高,沁凉的月光见证芷念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偶尔吹起的微风,勾起芷念额前的碎发。她身着一袭黑衣决定夜探宁坤宫。由于前几日还未伤愈的膝盖传来隐约疼痛令她轻功施展不是很灵便。揭开宫殿上的瓦片,欲要看清殿内的动静。
她定睛望去,宁贵妃仿佛在寝殿里做什么想要等什么人。寝殿里的宁贵妃手抵着作痛的太阳穴,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让她省心的。
思书知晓宁贵妃如今事务缠身,头痛的毛病发作,转身想去给她拿些止痛的药。走到外殿门口,她急急走了回来:“娘娘,小冯子回来了。”
宁贵妃抬眼,一个青涩的太监垂头,腰板挺得笔直走了进来。
“小冯子,跟殿下去川北可有什么收获。”宁贵妃的语气些许疲惫,最近纷杂的琐事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特别关于牵扯到七年前温家,她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回娘娘的话,殿下一直在认真地查温家的事情。好像已经有些眉目,奴才得到娘娘让奴才回宫的信立即赶回来。”小冯子口齿清晰地汇报这段时日浩淼的行踪。
宁贵妃按揉太阳穴的手一顿,看着眼前小冯子黑白分明的眼,淡淡笑了声:“殿下查过的事,此刻可还记得?”
小冯子耳聪目明,头脑活络宁贵妃稍稍一点儿便明白她的心思:“奴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事事记不清!”
宁贵妃挑挑眉:“思书,打赏。”小冯子倒是有点儿用武之地,配她花心力栽培。
“喏,娘娘赏你的。”思书扔给小冯子一袋碎银。
“谢娘娘的赏。”小冯子没有因眼前的赏而欣喜若狂,依然不卑不亢。
“恩,你若为本宫效力的好,赏赐少不了你的。”宁贵妃的语气里透露不出她情绪的波动,她抬了手,“退下吧!”小冯子依礼告退。
芷念只瞄到小冯子的脸却听不到谈论声,心下着急一不留神磕碰到宫殿上的砖瓦。寂静的夜里,一丁点儿的响动无疑会被无限扩大。
宁贵妃警惕地睁大双眸,示意思书去外调查清楚。芷念见势不对劲,一个翻身下了宫顶往树木丛生的地方躲去。
思书眼尖,顺着芷念奔逃的方向跟去。她定要抓到这个猫在宁坤宫上打探消息的人,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