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淼转身,对紫芊面无表情地吩咐:“刚才的事情你可看得明白!”肯定的话语,不带有一丝柔情蜜意。
“是,属下看得明白。不知主人的意思是?”紫芊浅薄的语气里多么希望她心中的猜测仅仅是猜测,这样她就可以欺骗自己至少浩淼仍是有一点点在乎。
“我记得你的棋艺甚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浇灭紫芊所有的希望,她还能说些什么,她对于浩淼的命令从来无法抗拒。
紫芊缓缓弯下身,淡笑出声:“主人,紫芊会做好。”她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寻找的温暖,哪还不如走得潇洒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至少能让浩淼看得起。
“紫芊,对不起。”浩淼低喃,他不会忘记紫芊留存的记忆。见到她的第一眼,是在漫天雪花飞扬的冬季。刺骨的寒风下呼出气流变成白雾,浩淼的视线慢慢迷糊,唯有一个女孩倔强不肯哭泣的面容镌刻进他的脑海。
紫芊是一个贱卖的丫头,像一头牲口祈求别人买卖。紫芊甚至连一个卑微的名字都没有,她的韧性使初见她的浩淼心里一动于是买下她交给柒组培养。从那天开始紫芊是生是死,浩淼再没过问。
几年以后,紫芊学有所成毅然选择地守候在浩淼身边,坚定不移地许下承诺:“主人,属下唯您命是从。”
飘荡起的微风,吹送紫芊的信诺。浩淼预知,这辈子或许会亏欠这个女孩太多。他解下一直悬挂腰际的薰衣草香袋,深情的目光不复从前,大概他辜负的包括七年前的小女孩。
回到宁坤宫的芷念,相安无事仿佛她从未做过在正殿陪定康帝下棋的事情。
芷念正暗自纳罕,只听到走进房门的绿荷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芷儿,娘娘把你调到杂务局了。你好自为之!”说完,绿荷疑惑不解地凝视芷念依然澄澈的双眸。要不是她反复确认,即使死她绿荷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芷儿竟会做出勾引皇上的龌龊事。想想她们的殿下对芷儿多好,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芷念听了绿荷的话反而舒口气,看来麻烦解除。她手脚利落地收拾东西去杂务局。
“我说芷儿,你是怎么回事?”绿荷见芷念二话不说地收拾东西,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她难道不准备跟自己解释一下?
“绿荷姐姐,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没有为什么!”芷念打包好东西,冲绿荷微微一笑。
绿荷环顾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心不免感到孤单。毕竟,芷念是她这些年来唯一陪伴她同屋入睡的人。现今,这间屋里又要变回以前的冷清场面,想想忍不住难过。
眨眼间,时光流逝。芷念来到杂务局已有几日,忙活完手头上的活儿嬷嬷们还要指派她去做其他的事。这天,总算得到一点儿空闲得以喘息。她走到亭澜小筑,想要释放一下自己的感情。
芷念漫不经心地走在宁坤宫的回廊上,一个人冒冒失失地窜了出来。
“啊!”芷念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清来人才平了心境。
“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浩淼见芷念被自己吓成那样,心里虽有点过意不去,嘴巴上却不饶人。
“你不要像游魂一样,我不经吓。”浩淼将芷念拉起,芷念拍拍身上的尘土,抱怨了句。
“做什么亏心事了?”浩淼的脸突然在芷念的眼前放大,额前的碎发刺得芷念怪痒的。
芷念支支吾吾,心虚地说:“没有的事,乱说什么。你好烦,我做事去了。”芷念想要快步离开,不想跟浩淼说太多。人多眼杂,她不愿引起宁贵妃不必要的猜忌。
“不就吓你一下,不要小气嘛!别着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话音未落,浩淼不由分说地拉起芷念的手带她奔跑。芷念反对的话未说出口埋没在风中,浩淼根本不给她机会说。
狂奔的过程中,浩淼时不时回看芷念一眼。脸上浮现的笑意没有消退,有越来越盛之势。
芷念突然很安心。不知为什么看到浩旭她是迷惑,女儿家的娇态;见到浩淼,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充实,只是安心。
假如一辈子可以这样奔跑,她心甘情愿!感受风的轻柔,感受太阳的温度,感受两个人的时光。
直到两人跑得气喘吁吁,差点跑不动了浩淼才停下。擦擦头上的汗水,调整气息。
芷念口干舌燥地问浩淼:“拉我来这做什么?”浩淼拉她来的地方是皇宫里较为偏僻隐蔽的场所,平常没有多少人走动,宫墙也比别的地方矮。
浩淼故意不说破,想吊芷念的胃口:“带你去个好地方。”两人休整了会儿,浩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伸出手臂拦腰欲要抱起芷念。
“哎,你干什么?”芷念慌慌张张地挣开,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她一个女孩家。
“我不抱你,你怎么出宫?母妃最近看我看得可紧了。”浩淼解惑完欲要抱芷念。
“出宫?出什么宫?”芷念愈发不明白浩淼的意思了,不明地盯着他。出宫岂是说出就能够出的。
“天,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要管那么多了,我安排妥帖了。”浩淼不给芷念再说话的机会,一把抱起芷念凭借轻功越出宫墙。
掠过高高的宫墙,芷念的心中得到些许解脱,从上往下看凌空的感觉会吐出心中的浊气。稳稳地落地,浩淼打了个响指,一匹马“得得”跑上前。通体黑色的马,鬃毛发亮,看起来格外精神有力。
“他叫黑鱼,你跟它认识认识。”浩淼介绍道,示意芷念和马接触。
“黑鱼?这名字真不怎么样。”似乎是为了响应芷念的话,黑鱼鼻子重重哼出口气。
“哎,你这小子。见着美色就忘了主人我了。”浩淼一拍马屁股佯装不虞,“因为有它,游刃有余。加上它是黑色,所以谐音黑鱼。”听了浩淼的回答,芷念差点没笑岔气。有浩淼在总是能有许多乐趣。
“不说那么多了,上马我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浩淼转瞬一想,“你会骑马吗?”答复他的是芷念熟练的上马技巧,芷念回头骄傲地对浩淼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