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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参谋军务

王永光见马世龙对洪承畴和孙传庭的印象不错,心中也是暗暗高兴,他是西北督军总管西北一切兵事,当然希望手下的人能够一条心。作为一个上级主管最怕的是自己手下人有隔阂不合作,虽然说手下人争斗方便做领导的去调解,以此来树立自己的权威,但那只能局限在互相竞争的程度上。如果手下人互相间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大局,就势必产生内耗多生事端,当领导的也会很烦心。

经过长途跋涉大家都有些疲劳,大致说了一下就结束了见面会,陕西巡抚也回去了。这几天大家都在肃州休息,其间还抽空去看了看传说中当年霍去病倒酒的酒泉,王永光来到泉水边还很夸张地用鼻子嗅味道,好像两千年前的酒味还没有散尽一般,让大家笑了好一阵觉得督军大人有意思。休息三天后,几人有了精神再次开会协商,反正也不能回到京里过年王永光就想把一切事务安排好再回去,不然的话遇到意外又得再来处理就麻烦。

众人见礼后听王永光说什么,王永光首先说道:“马将军前几天只说了各地状况,还没说现在该如何调配人手,这次随同本督来的还有曹文诏和祖大弼,他们合起来有三万余人,其中三万人是轻骑兵三千余人是重甲重武器的重骑兵,马将军看该如何调配?”

马世龙想了想问:“这三万余人的战斗力如何?有多少是见过血的?”

王永光有些尴尬地说:“最早的老兵有一万人,不过两年前在宁远死了近一半,后来朝廷移民时有些人不愿意到南方去,于是就迁他们到辽东军事管制区居住。后来又陆续迁了很多百姓到蓟州军区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军区,曹文诏和祖大弼就是从这些移民中选人补充,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也就五六千的样子,马将军当时在山海关应该也有耳闻。”

马世龙说:“我知道有大量移民到辽东和蓟州,只是没想到曹、祖两位副将都是在移民中扩充军队的,这些人是朝廷打乱固定军户民户后才来当兵的,其战斗力应该要差很多需要训练,相信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们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否则的话皇上也不会把他们派过来。不过按常理来说三万多人中有五六千硬茬就够了,一般人只要有人在前面带头就会跟进冲杀,没见过血打两仗见见血就是老兵。”

见王永光点头马世龙接着说道:“既然洪大人和孙大人对西北情况这么熟,那就请你们来说一说这个兵力该怎么布置,反正今后大家都在一个锅里舀饭吃,就不必那么客气有什么说什么。主要谋划一下今后进攻该如何进攻,防守又该如何防守,现在没有将防务移交给地方防守军队时该怎么做,将来移交后又该怎么做。”

听了马世龙的话洪承畴和孙传庭还没有说什么,王永光先说道:“马将军有所不知,洪、孙两位大人的职责是不一样的,洪大人是监军主要是跟你一同承担责任,孙大人是出谋划策供你选择但不承担责任,所以要听谋划只听孙大人的就够了。这是皇上的意思说要各司其职不能混乱,当然关键时刻洪大人也可以出主意孙大人也可以行使监督职责,但平常时期还是各做各的要好些。”

马世龙一听监督职责和共同承担责任等话顿时就感到很不舒服,他想了想问:“督军大人,以前军中也有监军,但他们有什么话也只是向上奏报,现在朝庭专门派人来与我共同承担责任,难道皇上对末将还有什么怀疑吗?怎么专门派洪大人来监督我?”

王永光说:“皇上怕有的大总兵不能理解,军务院开会时专门说过这事,皇上说了这样做是对事不对人,怕有董卓、安禄山那样的人危害江山社稷。皇上不是信不过你马将军,只是信不过西北领军的玉门将军;朝廷也不是派洪承畴来监督马世龙,而是派监军来监督大总兵。其实这些话说开了也没有什么,有制约的权力才会保证其用到正途上,你看山上流下的水有河道约束百姓才知道如何避开水害,假如没有河道一涨水不就到处害人吗?”

马世龙说:“既然如此末将遵命便是。”

王永光见马世龙虽然答应但还是有些不痛快,于是进一步说:“以前的监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面把你夸成一朵花,背后怎么写你还不是由着他们?御史当监军肯定比那些阴人来当监军好,有什么都写在明面上,你的一切命令都要由监军签字认可,如此一来他的态度是什么就可以一目了然。两人共同签署命令也要一同承担责任,这是对你的帮助而不是监视,难道马将军希望皇上派内卫来监督你?”

马世龙一听王永光提起内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想起当年私自用兵偷袭耀州,结果兵败后差异被内卫活埋,这些年每想到那些外表腼腆但心狠手硬的内卫,马世龙都要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现在王永光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顿时让他想起了陈年往事,他立即说道:“多谢督军大人提醒让末将知道,洪大人不要多心我们今后同心同德把西北军的事做好,既然各司其职就请孙大人谋划一下吧。”

洪承畴微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这时候说:“首先是防守,没有一个坚固的防守体系进攻起来也不安心,我想我们应该在安排足够的防守兵力后再考虑怎么突击。当年汉武帝时有卫青与霍去病,后人只看到霍去病不断出击的战功,但没有看到他的战功是建立在卫青密集防守的基础上。假如没有一个滴水不漏的防御,哪个统帅敢让自己的军队离开防区寻敌决战?因此我认为应该先建立一个有效的防守,等经过检验后再移交给地方专门防守。”

马世龙问:“具体兵力安排上该用多少兵力来防守?”

孙传庭说:“开始马将军已经说了如果防守主要应该注意宁夏、镇番、肃州三处突出位置,这三处的距离约有两千里,如此长的距离只有分兵,不可能也不应该有集中一处期望左右兼顾的打算。”

马世龙问:“我这里约有一万五千人,宁夏城和长城沿线大约也是这个数,加上你们带来的三万余人大约就有六万人,孙参谋准备怎么分配?”

孙传庭说:“六万人平均分三处那样只会坏事,会让敌人一口一口吃掉我们,我们必须把兵力分成敌人一口吃不掉,那样就可以给自己节约时间来调配。我想假如蒙古人要来进攻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西边的瓦喇人静极思动,不想再在北边吃沙子喝风,想到祁连山边来牧马放羊,毕竟他们的祖上在这一带游牧生息。另一种情况就是东边的鞑靼人在与女真人的争斗中,有计划败退路过趁机来掳掠一番,我们要根据情况应变。”

见马世龙点头孙传庭继续说道:“如果敌人是西边的瓦喇人,那么他们的进攻重点是嘉峪关,马将军可以在关上和长城沿线摆上五千人防守足够,其他两万余人都是进攻部队驻守肃州。同样的原因在宁夏城和沿线长城上摆五千人防守,两万余人在其后的灵州驻守,有敌人进攻时就以攻对攻,配合城上的守军杀敌立功。”

马世龙说:“照你这么说宁夏肃州两处各分三万人余,凉州前的镇番就不管了?”

孙传庭说:“如果只是处处设防那就相当于处处无防,因为人多了养不起而人少了又防不住,就以这次皇上派曹、祖两位带三万余人到西北这事来说,他们主要还是进攻而不是防守,因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如果只是防守皇上就没有必要派三万多人来。只要在肃州和宁夏两城扎住,敌人不可能凭空从天上飞到镇番去,就算真有敌人误打误撞到了那里人数也不会多,到时候凉州城的守军就可以解决,我们应该想着如何将两边扎住。”

王永光这时候说:“孙大人说得不错,宁夏城外有贺兰山阻挡,嘉峪关外有疏勒河阻挡,敌人无论从那边过来都会事先暴露。假如他们要进攻宁夏或者嘉峪关我们就据关而战,假如他们想绕过去我们也可以派兵在长城内跟进,我们在长城内走好路他们在长城外吃沙子喝风肯定我们有利。”

孙传庭说:“我对马将军说的将那些死刑犯撒在沙州一带作耳目一事很感兴趣,我在想能不能到处都撒一点,比如说除了沙州外还可以在镇番卫和宁夏城外都撒点人?他们有男有女扮着当地百姓更不容易引起怀疑,马将军说这里不适合种庄稼适合放牧,就让他们在这三处牧马放牛羊如何?以前他们是死刑犯但现在已经获得新生,就以此称其为牧马人,让他们觉得跟过去没有关系有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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