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琅忍着笑看她匆匆穿衣的样子,难得她离开大床,有心情起来走走,他只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她及地的发丝,便牵着她的手去了后园。
“相公……我饿了。”梁香蝶揉了揉肚子抗议道,早饭都没吃呢,就先来晃悠。
“饿着吧,看到早饭,你一定不想吃的。”
“相公,我想青儿了。”梁香蝶又一次提要求。
“她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我也好久么没有看到她了,不过既然你们俩这么熟稔,就不用担心了。”
“相公,我这样在家里快憋出病了,我们去看看诗淑吧。”梁香蝶出主意说,还为此小小开心了一把,那天看到清绵,就觉得他应该会对秦诗淑很好,成婚至今,虽然两人的小磕小碰她也有所闻言,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秦诗淑之前又喜欢过她家相公,也是她家相公的表妹,去看一下,关心一下,没什么稀奇的嘛!
却不料夙沙琅的脚步一顿,这回,话题没有办法直接绕开了,转身,手搁到她的肩上,捏了捏,“香蝶。”
“嗯?”她看着他低头,眉也蹙了起来,“不可以去吗?”
“外面现在有些乱,你最好不要出府,晗王府比较安全,知道吗?”他看似语重心长的道。
梁香蝶歪头,不明所以,“最近不是挺好的吗?”
“你在府上,自然感觉不到,香蝶,虽然我们说好了不再去想你在西域的那段记忆,但我如今不得不提,西域王盯上了你,准备将你作为人质,成为与我们曼沙开战,讨回自由的筹码。”他站直了身子,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所以,乖乖的,不要随便出门好吗?前些日子你险些出事,我真的快吓死了,更不能容忍你真正出事。”
粱香蝶笑而不语,手圈过他的脖颈,看了许久,才明了他的意图,“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有青儿在呢,不必担心的。”
“香蝶,不是我不相信你,前些日子我派人去东方调查过,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你真的了解她吗?万一她也是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那样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放在梁香蝶身边,他实在是不能安心!
梁香蝶笑着摇头,“不会的,琅,我与她的关系,此时与你说不清,她是除我的家人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了。我与她相识的时间,足以证明这一切。”
几百年的友谊,毫不动摇,青儿的为人,青儿的单纯,青儿常常说她单纯,但她自己又如何不是?
在她们的心里,同样没有心机。而梁香蝶不知道的是,青儿对她的情,依然是友谊,但在友谊的基础上,还多了一层她看不见的膜。
夙沙琅无奈,叹了一口气,再次询问道,“你确定?”
“确定。”梁香蝶坚定的点了点头。
“母妃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术法,而她却又不属于东方巫蛊之家的人,那她的一身本领,不是很奇怪吗?”他也曾想过,青儿会不会是西域派来的细作,但青儿从头到脚,除了一身脾性与西域女子有些许相似之处,其他则是完全不同。
她有着曼沙子民最普遍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乌黑竖直的秀丽长发,吹出的音律也是纯种的曼沙音律,有时开心起舞,也不带丝毫西域的风味,西域女子的眼,是最会出卖她的真实身份的,而那一双眼,却纯净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琅……等有一天你必须知道这其中的真相时,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我现在,真的真的有难言之隐,青儿的身世,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东方巫蛊世家的小姐,的确是个编出来的身份,但至于真实身份,我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要在追究了好吗?”
粱香蝶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青儿是仙,在她下凡的第一日便与她说过,她的真实身份,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粱香蝶也知晓私自泄密天庭要事是多么严重的罪行,所以,也的的确确是为了他俩的安全着想,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可不想,孩子出世,便带着天庭的诅咒,或者,让曼沙皇族在三代内衰败。
“好,你不让追问,那我便不追问了,如果你真的想说,你会告诉我的。只要,她不会伤害你,就够了。”夙沙琅圈紧了手臂,抱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琅……你压的我肚子痛啦……”粱香蝶侧头道,那模样真像呼吸不通,夙沙琅赶紧松了松,说了几句抱歉,心疼的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事了之后,才吁了一口气。
梁香蝶却笑了,绕回正题,“如果,西域真的与曼沙撕破脸面,你会去领军吗?”
“会,我一直是统帅嘛,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他也故作轻松道,出兵,是到真正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选择的对策。没有人,会喜欢战争。
“那你说,第一次去,是什么时候?”梁香蝶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故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问道。
“唔……十一岁的时候,只是小规模的蛮夷进犯,那时又恰逢你不乖,我只在那停留了四天,布好战局,讨论完战略就把后事都扔给了那群大将,回来见你了。”既然她感兴趣,夙沙琅也就全盘托出,以前她不问,他也不说关于这方面的事。
如果他真的领兵征战沙场,他必须做好家里这位佳人的心理工作,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以免她担心。
粱香蝶突然拉下了脸,小手在他胸前捶了几下,“哼!原来如此,那时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好几天都不来见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娘子,你难道就不为你的亲亲相公骄傲吗?现在再来指控,会不会有些晚呢?”夙沙琅坏笑着接下了她这几下犹如降棉花的拳头。
“坏人,欺骗人家感情。”梁香蝶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凉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