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素月和凌影的婚礼也已准备妥当,夙沙瑞为此特意将他的婚礼办的豪华。
皇帝身边鲜少的贴心人都知道,凌影平日在全臣前的身份只是个贴身侍卫,皇上口谕以他为准,俗话说就是个有地位的传话筒,但实际却是皇上身边暗卫的统领,保护圣上的安全。
至于他和素月的婚事,竟是连皇帝本人起初都难以相信的一见钟情。就在腊八节游园会那天,夙沙瑞便答应下来了。
素月本就是被卖到晗王府的丫鬟,因表现出色才做到今天的地位,又得晗王妃的宠,把她像是自家姐妹般的嫁了出去。
是夜,夙沙琅和梁香蝶从酒楼回来,沐浴更衣完毕便和衣就寝了,忙碌了一天,他看她嘴角的浅笑就不觉得累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梁香蝶枕在他怀里,许是太累了,嘟哝了两声便睡去了,夙沙琅好心情的揉着她的秀发,轻拍着后脊,俨然把她视为了孩子。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他的手渐渐从她背后转移到了她的小手上,轻轻包在掌心里,在她耳畔温语,“小肥蝶,我爱你。”
短短六个字,却也诉尽了他的心,将浓浓情意,只化为了短短的我爱你,如果她醒着,又该是怎样一副娇羞的表情,如此甜蜜的想着,便同她一起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梁香蝶醒来之时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头看了看身侧,早已没有了夙沙琅的影子,余温尚在,表示他并未离去多久。
她用手背拂过额头,厚厚的一层汗,不敢轻易唤来青儿和晓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刚刚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了,就好像发生在自己眼前一般。
叶陌桀,他真的出事了吗?梦境中他倒在满地的血泊中,而将剑插入他胸膛的侩子手,竟然是她。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不怨他,怎么可能想他死呢?
自去年冬日以来,她做的有关于叶陌桀的梦境不在少数,一开始只是以为当日负他离去,所以心中的歉疚感导致了连夜有关于他的梦,但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还依然如此。
梁香蝶随手披了件外衣,下床走到窗边,三月尚未褪尽冬的寒涩,窗外的桃树只长出了细小的嫩芽,她细细算了算,距离蝴蝶归来,时日不多了,既然她还存有与蝴蝶心灵相通的本领,那么,在夙沙琅不知不觉之下,打探一下叶陌桀的情况,也并不是不可以的……
此念一旦形成,她就开始准备信的内容,储存在自己脑袋里,在夙沙琅不在之时默念了千万遍,才待到群蝶回归之时。
小小的纸条,不过短短几句话,折小了交给在王府内游荡的一只紫蝶,托它带去距离京城横跨半个曼沙皇朝之远的云奕山。
一切安好,但与君同。离别之过,非我所愿。家父安危,不胜堪忧。留君一人,独品相思之愁。千言万语,只余一句,望君平安,寻可托一生相守之人,那人,非吾也。
看着蝴蝶离开,梁香蝶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早该与他说清的,她与叶陌桀,曾经也有过婚约,若夙沙琅再晚些时日找到她,恐怕她现已成为叶陌桀的夫人。
回头再想想,只能自私的庆幸,夙沙琅在那时找到了自己,不然,此时哪有如此幸福?他将她保护在完美的羽翼之下,不忍让她受半分的苦,在她一次次的劝说之下,也会将工作上的麻烦与她相诉。
在她知道夙沙琅的真实身份之前,这些更加甜蜜的小幸福,哪里有?暧昧也仅止步于鲜少的拥抱。所以,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希望能在怡妃娘娘所剩不多的生命里,为他诞下一个小宝宝,那样就完满了。
半个多月之后,紫蝶飞回,带着叶陌桀的回信:我很好,只要香蝶你幸福就好了,如果还想离开那里,随时与我说。
梁香蝶看着细小的纸条,微微的笑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在烛火上,任他烧成了灰烬。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再有一天希望离开这个给她极致温暖的晗王府了。
无论如何,都不会。
如此,便又给叶陌桀回了一封信,交给另外一只蝴蝶,让它把信带去。
青儿靠在门槛旁,看着屋内梁香蝶的一举一动,随后跟着那只被赋予了任务的蝴蝶走了一段距离,在快离开京城之时,将它抓住,收入囊中。
又是半个月,一封与那紫蝶带回的信字迹相同的纸条被蝴蝶带回,却在落入梁香蝶之手之前,先落在了夙沙琅的身上,将纸条丢到他身上,便匆匆飞去。
梁香蝶大惊失色,那信写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只问了叶陌桀一些生活小事,回信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写信的人是谁!
她完全不知道,如果琅知道她和叶陌桀还有来往,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