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命也不长了,我知道她想早些看到我们的孩子。”夙沙琅半揽着她,揉了揉她的头,“但我也不想你受苦,我知道这么早就有对你的危害,我不想拿你冒险。”
曼沙皇朝虽已觉察到早婚早孕对女子的伤害,但至今还未将出阁的年龄延后,最大的硬性要求就是必须是及笄的女子才可圆房。
然而怡妃的病……太医早已断定,撑不过两年了……这段时间状况的逐渐恶化,也与前段时间梁香蝶逃婚,造成的心病有关。
这一点,夙沙琅不敢与梁香蝶说,怕她心生愧疚,将他此时所言之事马上答应下来。
“说的好像赴死一样,有那么恐怖吗?”梁香蝶淡淡一笑,不知该如何跟他说,只要他想要,她没有意见……
“好了,不说这个了,等把你养肥了我们再谈。”夙沙琅抱着她靠了一会儿,
“听着好像在对一头要被宰的猪说,‘等你肥了死期就到了。’”梁香蝶仰头撒娇道。
他摇了摇头,含笑不语,伸手便为她披了一件外衣,拉着她去后花园散心了。
这些日子,当夙沙琅上朝时,她在王府也只能做些女红或者和青儿晓若聊天解闷,日日盼着他处理完公文,能有闲暇的时间来陪她一会儿……
如今边疆北部的蛮夷进犯之事总算被平复了,他也能多休息一会儿了。
据说,这次进犯,不只是有蛮夷的人……还有其他地方的精军在那些人里,但尚未查出是何方势力。
也因此,夙沙琅不得不参加战事,人身在京城,靠着御用的八百里加急来处理一些规模比较大的战乱。骠骑营的人已经有近半数的人去支援了,事经三个月的战事才算停息。
此时正是初冬的时节,还未到北风萧瑟的时候,却也已有阵阵冷意。
夙沙琅总在五更时就离开了王府,午时后才回府,在初始几日,梁香蝶硬要等他回来以后再用午膳,但经过他的劝说,和有时真的会在宫中受夙沙瑞之邀,留下用午膳,梁香蝶才妥协,等午时到了,准时吃饭,不用等他。
所以,这几日夙沙琅回到府上时,梁香蝶多半已窝在床上,进入梦乡了。他也只是看着她的容颜轻轻一笑,便和衣在她身畔卧下,轻拥入眠。
梁香蝶和夙沙琅的事,在王府里也传的沸沸扬扬,即使府外的人并不完全知情,但府上的人话题几乎时刻都离不开二人。
本以为会被娶回来报复的王妃,却没想到王爷依旧疼爱如初,夫妻感情甚笃,俨然一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姿态。
完美和睦的令人艳羡。
但世事总不尽如人意,室内甜蜜温存,室外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驻,夙沙琅和梁香蝶却是全然未觉。
一个灵巧轻灵的女孩,披着淡紫的风衣,搓着小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粉雕玉琢的样子,让人见了就不会忽视。
“郡主,怡妃娘娘可是让咱们过两天再来呢,这样急匆匆的就来了,不太好吧……”她一旁的一个小侍女担忧地说道。
“那又如何?既然姑妈都同意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紫盈,你敢说你不想早些见琅哥哥?”她转头,俯身对着比她矮了一截的小侍女娇笑道。
“想……”紫盈拿着行李,向后压了压腰,避开她的视线。
“这就对了嘛,我们早点过来,既可以早点见到琅哥哥,又能让姑妈开心,顺便再会一会琅哥哥那命大的王妃,岂不是一举数得?”秦诗淑越说越开心,但提到夙沙琅的王妃,眼神却又黯了下去,“紫盈,听好了,在琅哥哥面前,给我把头低低点!除了他的命令,不准让他瞅见你,听到没?”
“是……淑仪郡主。”紫盈拿着行李,跟在秦诗淑身后,走向晗王府的大门。
侍卫在向怡妃通报之后,便让两人进府了。
云姨恰好在指挥下人们修剪王府门口的花卉,见到秦诗淑和紫盈走进王府,在这交代完毕之后,便将此事又去上报给了李重影。
最后,自然是落在了夙沙琅的耳朵里。
“知道了,母妃如何说?”他将刚完成的工作放在一边,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
“怡妃娘娘安排郡主先在西院的暖香阁住下了,似乎暂时没有要把此事禀告王爷的意思,若非云姨发现,也许王爷不知何时才能知晓淑仪郡主的到来了。”李重影恭恭敬敬的应着,不加任何自己的评论。
夙沙琅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罢了,母妃不当我是这的主人,我也得敬着她不是?就先当未觉此事吧,随怡妃去便好。”
“王爷……那王妃那……”
“她不会发现的,尽量在她发现之前,让诗淑回家。”他立马回绝了李重影。
这事怎么能让梁香蝶知道呢,好不容易过上了甜蜜的生活,怎能让表妹坏了他的好日子?
那小肥蝶,还不知道会怎么吃醋呢。
还是,选择刺激一下这个小笨蛋?
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自唇边绽开,李重影见了之后,也只是默默的退下了。
夙沙琅他如何不知道,母妃的意图是何,在认识梁香蝶之前,他就和秦诗淑有来往,只是那会儿还年幼的很,只把她当成了妹妹,和梁香蝶相遇之后,再与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有几次再被父皇母妃提起,原意是让秦诗淑做王妃,若他喜欢,可以让梁香蝶做侧妃,但之后他给予梁香蝶越来越多的宠溺,越来越多的关注,父皇便再未提过此事。
莫非,是香蝶的事在怡妃心里的确是留下了太大的芥蒂?不然,以她往日的性情,是绝不可能将秦诗淑找来的。
他所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她与梁香蝶同大,都还只是两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