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桀。”
“好,叶兄,记住我的名字,溪风,我们后会有期!待你发达之日,得请我们众兄弟吃一顿,那么,这够我们大家吃一日多的粮食给公子你也就不算浪费了。”
那人翻身上了骆驼,整个人虽肥壮,但力气还是可以的,也拥有这些人的头的风范,为大家的性命着想。
“一言为定。”叶陌桀亦含笑答应。
待得那些强盗都走远了,叶陌桀才慢慢走回去,安抚了一下犹在惊吓之中的骆驼,梁香蝶从避身的丝绸布下钻了出来,按着心口说还好,他们未真的打起来。
叶陌桀把那两袋粗粮都给了梁香蝶,“我们吃的不愁了,前面不远处有个沙漠绿洲,我们去那里弄点水,你是想现在去还是明早再去?”
“现在!”梁香蝶激动的叫道,她已经好久没有畅快的喝过水了,他们本预备了十二个水袋,谁知两个被风暴吹走了,两个被飞石砸坏了,日日被太阳焦灼,无时不口渴着,总念着喝水,直到这几日才勉强学会尽量少喝水,不到口水都干透了,绝不喝!
如今听闻有水可以喝了,她当然激动了。
“收拾东西,我们走。”叶陌桀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叶陌桀和梁香蝶在那日寻找到水源之后,不出两日就已到达了西域边境的一个小城,但比较尴尬的是,城上鲜少有人能够听的懂他们说什么,无奈之下,稍作整顿,便前去了西域之都的外围暂居,这西域之都名为隐沙城。
城外有高大的石墙堆砌着,阻挡外来的风沙,在这石墙之内,是被沙尘所侵害最少的地方。
最内圈,是西域的王宫,中间一圈,是西域的王公贵族,而最外圈,是一些寻常百姓和一些商人所居住的地方。
而此时,叶陌桀和梁香蝶已在最外围的一家小饭馆暂居下来,
叶陌桀暂时在这当起了端菜小二,出门为梁香蝶购置了一些针线,梁香蝶便待在房中做起刺绣来,做好的绣帕送进中围,那些住在中围的贵妇都很是喜欢中原的款式。
西域虽然有中原的东西,但也都是鲜少的几个花样,梁香蝶那些绣帕所卖的钱,都作了储蓄,
两人预计在此地住个两个月,就想办法往中围去,那里,前程更广。
叶昭伦给他们的二十两银子照理够他们两年内吃穿不愁,但若在此地突然成为一个有钱人家,只怕会引人耳目。
所以两人才选择较为简朴的方式开始生活,钱财都被妥善藏了起来。
虽说二人现同住一间房,但也总是梁香蝶占床,叶陌桀用草席打地铺,在掌柜眼里,也是一对感情甚怪的夫妻。
就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之后,掌柜放叶陌桀半日假,两人都一起出门去逛了逛,看看这中原盛传的西域风情。
各式各样的作坊店铺,销售着与中原不尽相同的东西,
但梁香蝶也只是打着个好奇心到处兜兜转转,始终不敢买什么,
因为,如今钱对他们来说,是比往常不知道重要了多少倍的东西,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千金大小姐生活了。
叶陌桀轻轻拉着梁香蝶的一只小手,指腹轻抚她的指尖,握针那么久,她的手上都起了些老茧了,看的有些让人心疼。
“香蝶,你就别绣了吧……你看你的手……好像被我糟蹋了似得。”
叶陌桀颇有些纳闷的说。
而玩心正起的梁香蝶只是含笑摇了摇头,“在西域,女子想要赚钱,只有两条路,要么做这些针线活、浣衣洗碗,要么……就去舞楼过卖笑的生活,月然,你不想我像那些女子一样吧?”
一双碧瞳看向他,叶陌桀的呼吸又是一窒,其实,他只是想让她不要再做那么多事了而已,
“我一个人来就行,现在在这个小餐馆住下,也只是为了暂时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叶陌桀的目光,绝不仅限于此,你没必要受那么多苦……”
想想这一双玉手,曾今也被万般呵护过,如今却要为了他们二人的生计,操起针线,做些原本她只是拿来当兴趣的事……不眠不休……
“没事啦,不过是绣些帕子而已……那些人喜欢,我们赚的到钱就好,我们不能出众太快对不对?”梁香蝶轻描淡写的说,他也许不懂,她多少次点着那点点烛光,两只手绣到僵硬……在西域这如此炎热的地区,靠近那烛光,也像靠近一堆火,万般难受。
叶陌桀颦眉看着她,心中有些许的内疚,也许,他可以带她留在中原,隐居山林,从此与世无争,但生性好玩的她,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生活,这西域的生活,或许未免也就一定适合她……
想着,便趁她四处张望时,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带着心中默默的虔诚,不再多言。
街上人来人往,叶陌桀握紧了梁香蝶的手,谨防被人流冲散,行至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他从袖管里掏出雪馥笛,又对梁香蝶说,“灵妹妹,不如,我去跟掌柜的说,我不端菜了,我吹中原的曲子,让他给我加工钱?”
餐馆的掌柜是地道的西域人,只不过生意做久了,也会一些中原话,方便接待中原来的客人,所以他们交谈,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梁香蝶愣了一下,旋即先红着脸说道,“你才是林妹妹呢!”
“好啦,香蝶,你就说,这样好不好?”叶陌桀无奈,她梁香蝶再怎么看,也不像林妹妹啊,他刚刚只是一时兴起叫了一下而已。
梁香蝶思忖了一下,便答应道,“如果掌柜的答应,我就用青儿教我的术法来代替你的位子!不用跑,只需要站在厨房门口就可以了,这样岂不是更好?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信物,又那么特别,若被歹人瞧上了就不安全了。”
在西域,巫术蛊术都是不被禁止的,可以大方拿到台面上来,故梁香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还是叶陌桀的雪馥笛较为珍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