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诚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叶昭伦的第一反应,仍是不信,这个四师弟,他自认为,他是师兄里最了解他的一个,叶天诚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那晗王爷的母妃与他无冤无仇,叶天诚何必害她?
“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枉叶昭伦平日里多么淡定,此时也淡定不了了,企图毒杀皇妃,这罪名落在桃奕庄的头上,这不是断了桃奕庄在曼沙皇朝的活路吗!
更何况,大家就是再无知也知道,先皇生前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一是皇后,第二,便是面前这位晗王爷的母妃。
“四庄主,还希望你把话说清楚。”夙沙琅放松了些握着梁香蝶的力道,不让她皱眉感到疼,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
雪馥也悄声潜了进来,踱步到叶陌桀身后,听叶天诚继续说,“晗王爷,虽然我很抱歉,只因你母妃同我想杀的那个人有些相似,还有下毒的人出了差错,所以,害错了人,但我不希望我最钟爱的徒儿重蹈我的覆辙,还望用晗王妃来换取贵母的解药。”
夙沙琅的另外一只手,握成了拳,青筋渐现,叶天诚又补充道,“不过照王爷所说,我可以再很肯定的告诉你,怡妃的命,不过半年,一个月内再不服用解药,王爷便可开始准备料理后事了。”
雪馥贝齿咬了咬红唇,想起这些日子叶陌桀和她说过的有关叶天诚和她侧方夫人的事,“天诚……你要杀的,是莫琳的孪生姐姐吧……”
莫琳?好耳熟的名字……夙沙琅蹙眉。
叶天诚久久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认同了雪馥的说法,叶昭伦沉声道,“四弟……你要杀莫怜我知晓,但当中还有出错的事,怎么从未向师兄提起过?”
“不过是个计划中的败笔,何足挂齿。”叶天诚起身,不再靠在椅背上,同夙沙琅平视。
莫怜……夙沙琅总算想起了这是谁,同母妃同一届进宫的秀女,但在初进宫时得过盛宠,四年就升至妃的怜妃。
那个曾今和母妃因为长相有三分相似而有过一些交情的妃子……他也知道,在母妃出事后没多久,那个怜妃就死了,查不出死因,父皇便不再追究,将其葬了。
“四庄主,既然知晓我母妃是无辜的,整整十多年,你就视而不见?”叶天诚的做法,太过让人心寒,那个时候,梁香蝶还小,跟他都还未相识,跟叶陌桀更无关系,叶天诚既然知道做错了事,为什么不来救他的母妃?
“这毒是我亲自调配,一共两包,但解药的用材因为弥足珍贵,我只调配出了一小瓶,而且是去年才找到的材料,研制出来的,最可惜的是,是在我的徒弟遇见你的王妃之后,我为什么要把它去送给王爷您的母妃呢?”叶天诚说的没心没肺,就连叶陌桀都觉得,此刻面前的师父,宛如一个陌生人。
他的话,让夙沙琅语塞,“你就这么坚信,你的徒弟会看上我的王妃?”
“不,我是打算如果回庄以后能够一如往常,我自然会悄悄的去给怡妃娘娘解毒,可惜……啧啧啧,这小子管不住自己的心,我当然也要妥善保管好这解药。”叶天诚的眼神,蓦然变得阴鸷,“没有尝过和最爱的人天人永隔的滋味,就永远不知道这其中的痛。”
“四弟……”叶昭伦还想说什么,却被叶天诚无情的打断,“大师兄,天诚自知给桃奕庄抹了黑,待会儿,我会按照庄规受罚,自断一只手。”
叶陌桀也出声劝说,“师父,我不在意的,你看晗王爷和晗王妃那么幸福,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让晗王爷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无论选什么,都是他背叛。”
有心人只要略一分析,便知道叶天诚这个选择题之后,给夙沙琅带来的伤害。
选择母妃,必要失去王妃,选择王妃,将会被人所不齿。就算他选择了王妃,将此事隐瞒了下去,两人也必将生出嫌隙。
梁香蝶不会容许他这么做的。
“桀儿,你的心性,为师还不了解吗?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一头栽了进去,拔出来,不知何年何月,不用怕……为师会帮你把心上人夺回,怀有身孕又如何?你若不喜欢,为师可以帮你拿了!若怕她日日思念其他的男人,为师还可为你抹去她所有的记忆!让她的生命中只有你一个人!”
叶天诚的话,让梁香蝶也彻底怒了,“四庄主,还请你放尊重些,不要有辱你在江湖上的名声。”
雪馥也出来劝说,“天诚……何必为难一个孩子,莫琳走的虽惨,但若让她知道你因她而做了那么多恶事,她在天之灵也会恨你的,琳仙也不会为有你这样的爹而骄傲的。”
一句话,戳中叶天诚心中最柔软的所在,“雪馥……你不必管我……”他不想动摇心中最初的坚定。
兰香原本站在叶陌桀的肩上,看到主人又在为那个女人伤神,再也耐不下性子了,用灵力硬是撞开了夙沙琅和梁香蝶紧握的手。
“香蝶,我们走!”夙沙琅像彻底被激怒的雄狮,被弹开的手有些疼,但好在刚刚握着梁香蝶的手是左手,此时用右手揽住她的腰,准备先离开这里。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他非要尝试才可!香蝶他不能放弃,母妃也不能放弃!两个都是在心尖上的女人,任他放弃哪一个,都将后悔终身。
此时明智的选择,就是将梁香蝶先安放在安全的地方。他第一次这么后悔,把梁香蝶带到这样一个不安全的地方。
“你逃不掉的!整座云奕山都是成精的桃花树,你的武功根本不及桀儿,还想带着一个女人活着逃出这里吗!”叶天诚不怒反笑,似在笑夙沙琅的无知。
两人刚刚退到门口,听到这样的话,夙沙琅咬着牙停了下来,旁边的侍卫把他的佩剑交给了他,晓若早已吓得两腿发软,青儿却依然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