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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中)生日,快乐么

两个人点菜,等待的时间有点长。

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又转移到了包裹上面,也许是它太圆滚滚,像个大团子,在空荡荡的桌上很是引人注目。江老师开始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猜想,里面会是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

“是吗?”林欣莹听着他猜,觉得很有趣。她就像一个听故事的小姑娘一样,手托着腮,微微地侧着头。真好,下班了,接下来会有两天的假期。这时候,有人陪她说话吃饭,还有一个陌生人寄来的包裹在面前给他们提供未知的乐趣。

“你喜欢什么动物?”江老师扶了扶眼镜。待的时间越长,林欣莹觉得这个江老师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估计做综艺节目没什么问题,而且,肯定是女性同胞的知己好友。

林欣莹笑了起来:“是猫。”

江老师耸一耸肩膀,一副果不其然、如我所料的神色:“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我猜里面就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猫。”

“是么?”林欣莹笑盈盈地,伸手就要撕开包裹的纸,来揭晓答案。没想到被江老师用言语阻止:“等等,不一定,不一定。我猜里面可能是衣服。”原来他是要“悔棋”。

林欣莹笑看着他,“你确定?”

果然搅动了他的神经,他又自我否定道:“不对,衣服不会用这么大包裹,又不是秋冬季节。也许,除了衣服,还有一些什么好玩的玩具,芭比娃娃?”

“啪”的一声,林欣莹开始拆包裹。打开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自己,乍一看去,还真有点慎人。

那是一只圆滚滚的---愤怒的小鸟。可是,它那么大。应该叫愤怒的大鸟才对。

“哈哈,哈哈。”江老师笑出声来,“敢情是恶作剧,林欣莹,你要是一个人半夜拆开它,说不定魂都被吓没了,还是黑色的。浑身唯一的亮处就是那双白眼!”

“朝你使劲儿瞪眼的黑色毛鸟,还好大!”他继续笑道,像个三岁的小朋友。玩具真是有高超的魔力啊,刚才还为人师表上得了台面的老师,瞬间成了个小不点一般。当然,是指心理年龄。

林欣莹盯着那只毛鸟看了一会儿,将它抱在怀里:“好可爱,它愤怒的样子好好玩。”

她打量他一会儿,忍不住笑道:“我看着它愤怒,心里好开心哦!”

江老师故作严肃状:“天啊,学妹,你可要好好反省啊!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可是严重的心理扭曲啊!”

林欣莹就做出一副得瑟的样子:“我以此为荣,哈哈!”

“哎,我道是新来了个知性老师,没想到啊,纯粹一个小丫头片子!”

……

笑着笑着,林欣莹喝口茶静了静。上菜了,开吃!

生日快乐,林欣莹。默默地对自己说。

“咦,大鸟下面还有花?”江老师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欣莹。

回去后,林欣莹将旗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不管是谁买的旗袍,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个人对林欣莹的身材了如指掌。只怕就算是自己亲自去店里面试,也没有如此贴身的效果来。

林欣莹将旗袍穿上,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看,再侧过身体照照,玲珑的曲线如流线一样一览无遗。白色的料子,上面绣着朵朵梅花,绽放在嶙峋的枝条上,栩栩如生,似乎有隐约的香味从衣服上飘了出来,沁人心脾。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果然是极好极美的意境。

九个盘扣,像蜿蜒山路上的风景,一路逡巡,个个做工精致。大腿处的开衩,迈开步子的时候透出隐约的细嫩风情。不得不说,旗袍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发明,一块布就能将东方人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是时尚界的大姐大,香奈儿当初做衣服都需要至少三块布料。

愤怒的小鸟,旗袍。她都非常非常喜欢。林欣莹坐在床沿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深得她心呢?贾笑,这样子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没事了。

但是,我还是想明天来看你,抱歉,没有再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你哪怕一个拥抱……林欣莹看着旗袍发呆。

林欣莹这样想着,给贾笑拨过去电话。直接是忙音,过五分钟,忙音依然。是真的设成黑名单了吧。

这样一想,不由得心里一暗。可是不对啊,如若这样,那么这些包裹又是什么意思呢?恩断义绝?

只好又打给吴恒远。。

“我们可能不会结婚了。”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然后,就是这句有如晴天霹雳的话。

一切都仿佛不重要了,都是浮云啊,浮云。林欣莹被这道惊天霹雳劈得呆了半晌:“谁说的?”

“贾笑。贾笑说她可能不会嫁给我了。”吴恒远的声音倒是听起来镇定,只怕是心如死灰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昨天不是还说贾笑答应跟你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吗?”林欣莹只觉天昏地暗,如果吴恒远和贾笑都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这世界上的爱情还牢靠吗?

那时候,她为秦深肝肠寸断心灰意冷。吴恒远为她加油鼓劲的话还仿佛就在耳边:“林欣莹,不要对爱情失望。我和贾笑给你做榜样,你要相信,你是可以拥有幸福的。你会幸福,一定会!”

“我们谈了。就在昨天,贾笑很平静地跟我说了她的决定。”

“她肯定是一时冲动,她会后悔的。你没答应她吧?”林欣莹着急,她明天就去看他们了,但愿一切不要走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什么用呢?她说她考虑清楚了,绝不后悔。她的东西都搬走了。”

“搬走了?笑笑她一个人能搬到哪儿去啊?她搬到哪儿去了?!”

林欣莹不自觉就抬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吴恒远嗫嚅。

“你不知道?”林欣莹难以置信,他就是这样照顾贾笑的?就是这样爱护贾笑的?林欣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冷静冷静,你现在就是骂死他也于事无补。“吴恒远,你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林欣莹颤声道。

两个相爱的人,最后居然走到如此两不相干的地步,这怎么能不叫人痛心疾首呢……

“总之,是我错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怎么会没用呢?总要对症下药啊,现在你们都这样了,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就是这样把我当好朋友的?!”林欣莹终于还是发了脾气。对,她很生气。生气她被蒙在鼓里,生气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等你来了,当面说吧。你不是明天来吗?”

“哎!好吧。”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旗袍里面的人空有一副好身材,一张脸毫无生气。

林欣莹起身欲把旗袍脱掉,扣子接到半路,电话响个不停。是妈妈。

“喂,小莹?”

“妈妈。”

“今天晚上准备怎么过生日啊?”柔和的声音传过来,慈母啊,妈妈。林欣莹真恨不得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跟爸妈住在一起,没事可以跑到他们跟前去撒娇。让妈妈给自己梳漂亮的小辫,煮好吃的东西。

从今天算起,她就二十四岁整了。

“还没想好吗?没有任何计划?看来真是越大越懒了,小时候可是

天天盼着。”也许是想到了女儿的馋猫相,林妈妈在电话里笑了好一会儿。

“嗯,也就跟朋友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可别亏待了自己啊。”林妈妈交待生日事情完毕,话锋一转:“那个……那个也不小了,有合适的男孩子可以交往交往。你看看贾笑,丫头都快结婚了。”她旁敲侧击。林欣莹汗颜,一直都在让父母操心,这么大了,个人问题还让他们头疼。

贾笑。他们还不知道贾笑……哎,林欣莹有些心酸。

“好的,妈妈。”

那头电话又被老爸抢了过去:“欣莹啊,这种事情也是急不得的,别听你妈胡说。结婚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找个情投意合的,宁缺毋滥,宁缺毋滥啊。”

林欣莹看到镜中的自己衣裳半解,笑得没心没肺:“遵命,老爸!”

同时也听到了电话里传来妈妈不满意地嘀咕声:“我怎么就胡说了?又没让她随便找个人嫁了?我不也说了找个合适的男孩子嘛……”

“但是呢……”爸爸开始强调:“你也不要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世上无绝对。剩女已经那么多,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老爸,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林欣莹不由得撒起了娇。“好了,有人在qq上找我,我先挂了,去看看什么事。”

QQ提示音响了,欢乐的叩门声。林欣莹一看,是吴恒远发来的贾笑个性签名的截图:祝某人生日快乐,永远快快乐乐。

某人。林欣莹掉眼泪了,是,对于在乎的人和事,她一直泪点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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