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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上)小别,长相思

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完了最后一周,考完试大一就此结束。回家也好,换种方式学习生活,这样要死不活的算咋回事啊!

林欣莹拖个箱子走在校园里,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你这状态我喜欢,小莹,虽然你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倍儿惹人怜爱,但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妈的那叫一个甜!”

“笑笑你大爷的!怎么夸人老带刺儿呢,你这就叫费力不讨好,不能纯粹点儿?让人听着也舒坦啊!”林欣莹笑颜如花。离开也是启程,别提还真有点重生的感觉。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窝。那是遮风避雨,纵情笑闹,舔舐伤口的港湾,还有妈妈烧的美味可口的菜呵!

“不管,我要先去你家蹭饭!你妈做的青椒炒肉我都梦见好几回了!”贾笑说罢吞了吞口水,真真一副馋猫相。林欣莹大笑:“我也正想着,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啊!”

“说什么呢?这么灿烂无邪的?”看吴恒远站立的姿势,看来他守株待兔已经不只一会儿了。林欣莹条件反射地在他旁边后面搜索那个影子。没有。真是让人扫兴,失望。

吴恒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明显黯淡下去的神色,微微一笑:“出来啊,要一直躲着不见吗?她们要走了啊!”

马上从一侧的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没错,是秦深。是他,他终于来了。林欣莹怔怔地看着他,虽然心里无声地盼望过,还是没有料到他会过来相送。

“嗨。”她不无欣喜,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哟呵,还挺沉!“这装的是什么呀?”

林欣莹吐吐舌头,笑道:“很多吃的。书,衣服,笔记本。”

那边的吴恒远更是来了声几近惨叫的惊呼:“天啊!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贾笑幸灾乐祸地坏笑:“鬼叫什么呀?不就是一箱子石头吗?!”没错,就是一箱子石头。贾笑她爷爷没别的啥爱好,就喜欢收集石头,各色各样奇形怪状图案抽象的石头。用老人家的话说人生短暂石头永恒。

也不知道为什么,去火车站的一路上生出很多生分来。也许是最近忙着考试,也许是还对上次的欲擒故纵计划溃败得一塌糊涂耿耿于怀,也许是……林欣莹居然在看向窗外瞟到秦深侧脸的那一刻无限恍惚,他真的就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吗?为什么突然这样陌生呢……

秦深侧过头来:“最近……”他似乎是犹疑的:“心情好吗?”

何必明知故问呢。

临了林欣莹却鬼使神差地答:“还好。”她被自己的话吓一跳。

他看着她,眼波宁静。林欣莹认真地回看他,带着点倔强带着些固执。突然是这样想扑入他怀里,闹腾:“你个坏蛋,你这样笃定,明明知道我很喜欢你,你就不能宠我一回吗?你就不能偶尔想念我一下,然后告诉我吗?你不是说你也是有那种感觉的吗……”

可是她不能。他的眼睛太冷。

她败下阵来,连忙转移视线。她怕自己会一个把持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神经。他还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没资格。

林欣莹低头看向自己脚尖的时候,听到秦深在耳边若有若无的声音:“我懂你的。”

懂吗?真的懂吗?怎么听着这么讽刺呢。林欣莹笑了。

他再次摸索着伸向她的手,捉住后,把它握在手心里,再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盖住。肌肤触碰的感觉,林欣莹总是尤为敏感。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静默地感受着他手的温度,仿佛又闻到了他的气息。是这样的踏实和美好。林欣莹摇摇头,真是没救了。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扎根打下烙印了。

“林欣莹,说不定我暑假来X市玩,会来找你们呢。”说不清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他们四个坐的位置和上次从雪花寺回学校的是一样的。

贾笑耳尖地捕捉到了,期末考听力倒没见过她这么敏感过。她在那边高兴地几近雀跃:“吴恒远,你要是过来,我们请你吃遍X市的小吃,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带你去看遍我们那儿的美女!”

“好啊。后面那一项就免了,你们俩应该足以代表了。”

好甜的一张嘴。

大家都笑了。林欣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话说得你跟那儿的巡抚大人似的!对了…….”林欣莹顿一顿:“你俩不是一个地方的吧。”

吴恒远佯装酸涩:“你以为都跟你和贾笑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贾笑哈哈大笑:“吴恒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用来同性的。要我是个男的,哪能轮到你们两个?喜欢也没用,都向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吧。哈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知道秦深是否明白吴恒远对林欣莹的心思,自己这样挑明了会不会使得他们兄弟反目分道扬镳?

“呵呵,我们也很喜欢你啊。”秦深一句话稀释消除了他们三个的尴尬。看来是她多虑了,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什么也不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只是二十分钟车程的汽车站。林欣莹只希望永远不要到站就好。秦深就在她身边,他们的手交织在一起,仿佛可以这样天长地久地下去。即便只是沉默无只言片语,仅仅感受彼此的存在也是好的。

下车,放开手的那一刹那,林欣莹只觉得心也一样空荡荡的。上车坐下来的时候,林欣莹看向窗外搜索秦深的影子,他不见了!才这么倏忽一瞬,他就不见了!林欣莹突然就想起那个老是让她不可自拔的梦来,他消失在茫茫人海,而自己焦急万分,寻寻觅觅,全都只是徒劳。从此,再不想见。

她额上手心都是汗水,噌地站起来,几步跳下车。

吴恒远和贾笑在车上叫喊着什么,她完全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像世界末日要到来般绝望:“秦深!秦深!你在哪儿……”

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行人,很多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林欣莹在人堆里费力地挣扎着穿走,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秦深,秦深!”

“我在这,我在这儿!”他举起手来,高叫着回应她。林欣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一颗漂浮不定的心安定下来。她看着他奋力地向自己挤过来,等待里是充斥丰盈的幸福。

“我找不到你。”她像个孩子似的无辜。

他心里颤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给你放行李去了。快上车吧,马上要开动了。”她满脸的热泪却不自知。

“嗯。”她乖乖地点头。“再见。”她摆摆手走上车去。

但见吴恒远和贾笑担忧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落下什么了。她笑着摇摇头,如果真有什么落下了。那么是秦深,可是她不能带走,她带不走。之前所有的质疑和阴霾一扫而光,是,他就是她林欣莹穿越人海要找到想要携手的男子。

车开动了。林欣莹定定地看着他们,吴恒远的眼里有明显的不舍。秦深呢,夕阳下秦深长长的影子,是这样的寂寥和落寞。林欣莹心一紧,有鲜活的疼痛,她朝他们大声喊:“我会想你们的!”

在转弯秦深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的时候,林欣莹用尽全身的力气:“秦深,我爱你!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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