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云朵带着稀稀雨水从远处飘来,散发着光芒的天空瞬间变成灰蒙蒙的一片。此时,笛仁和爷爷已经回到了瀑布边的小木屋。
笛仁在灶设旁准备着晚餐,他在热腾腾的鲜汤内放入了前面收集的红色果子,白色的汤瞬时被染成了淡红色,扑鼻的香味不经让人有想吃的冲动。
爷爷躺在那张陪伴他几十年的老久摇椅上,安详着等待着晚餐。
“爷爷,可以开吃了。”笛仁端着红透的米饭喊着。
爷爷做了几个活动筋骨的运动,这似乎是他每天用餐前必做的。
“辛苦了,笛仁。”
笛仁早已拿着汤勺狼吞虎咽地嚼着香扑扑的米饭,喷着碎米说:“爷爷,多吃点。”
雨水敲打着房顶发出有规律的音符,伴随着卷卷风声,好似大自然在诉说着沉浸在心中的千言万语。突然间,一只淌着血液的手按在破旧的窗户上,雨水吹刮着鲜血,很快,与雨水相融的血液渗入了门下那块腐旧的木头内。
爷爷立刻打开门,冲了出去,只见一个穿着破裂的黑色紧身衣,一头黑发,留着稀疏胡子的年轻人沉沉地躺在地上,那双眼睛中带着疲倦和无助。笛仁按照爷爷的话把他拖进了木屋内,并把自己的那份米饭给了他。这个年轻人长得獐头鼠目,但右边胸口上的飞龙纹章令笛仁感觉十分的好奇。
年轻人醒了,他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动作,只是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望着笛仁和爷爷,他毫不客气,一大口便把碗内的米饭吞了,笛仁对他的行为有些愤怒,但是对方的情况并不了解,他就暂且随他了,年轻人的胸口隐隐有痛发作,表情十分痛苦,鲜血从捂着胸口的手上滴滴流下。
“你这……”笛仁有些着急,便想上去,年轻人拒绝了笛仁,从腿脚的裤袋中抽出一把发着白光的匕首,猛的一记刺向笛仁,笛仁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没有一点招架,刺中了左边的肩膀。
“你……”笛仁心中顿时生起愤怒之气,但是疼痛已使他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拔回了匕首,而这一刀朝着笛仁的心脏刺去。
在刀落一刻,爷爷双手抱紧了年轻人的双臂和腰身,奋力喊道:“快跑!”
笛仁看到了几年前记忆中的那一幕:那个时候,一群可恶的山贼追着笛仁的母亲美百和他。他们逃到了村庄附近的山谷内,不幸的是母子两人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眼看山贼临临逼近,美百发现了一个缠绕着植物藤的空洞,而笛仁恰好能钻进去。美百含着泪水斥骂,赶着笛仁,笛仁逃脱了,而美百却以自刎结束了生命。
笛仁的内心处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在雨水的滴打下,他一直向前冲去。
这个年轻人是伊比路暗杀部的代号鬣狗的杀手,他的实力虽不怎么样,但是追踪能力堪称一绝,从人的气味上便能分别出斯瑞特人和伯那奥勒次人,也能在百里外嗅得异味。这一次任务的失败非让他有死亡的意愿,反而加强了他对生命重要性的理解。他不懂人情世故,他只知道服从和猎杀,所以他活着就如同一条被人呼来换去的狗,不过这一次的恩情,让他的脑袋开了窍,但冰冷如霜的心却仍未被激活。
“这一刀绝对痛快!”鬣狗右手匕首手心一转,向后猛然一刺,爷爷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他望着雨水滴答着的天花板,嘴里念叨着:“笛仁!”一命呜呼地倒在地上。
鬣狗受的伤虽未能危及到生命,但是疼痛使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大雨磅礴,泥土上的血迹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但鬣狗与生俱来的鼻子能清晰的分辨出血迹的气味。
此时逃亡的笛仁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只要能逃走,内心的伤口会渐渐愈合。前方的景物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十分的模糊,他跳过了溪流,冲进了丛林中。左肩的伤口已经麻木发烂,流淌的血开始凝结,笛仁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片丛林中绝对安全,但他没有考虑到鬣狗的鼻子超越了他的想象。
鬣狗手上的匕首滴着鲜血,在雨水中浸透流失,它渴望着人血,渴望一击毙命。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笛仁的身旁,笛仁苍白的脸色和紧张的情绪使他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一只肥大的兔子,黑影手上的匕首朝着兔子一划,竟落了个空,落荒而逃。笛仁暗暗想道:“一只畜生都想着生计,更何况是人呢。”他的心重新燃起了对生命希望的火种,悄悄地爬进丛林的深处。
鬣狗不敢往丛林里靠近,吃一堑,长一智这道理他明白,便暂时离开了丛林。
后面的追赶声已渐渐消散,雨水就像是一个个沉重的包袱积压着笛仁,他已吃不消了,眼皮慢慢地闭合,但是前方树林闪着白色的光芒实在令他好奇,他爬出了丛林,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奇。
泥土筑成的平房一座接连一座,好似毛毛虫的躯干,这显然是一座荒落已久的村庄,但是开耕的田地有新鲜的植物生根发芽。这几年里,丛林内部他从未来过,他只知道传闻丛林内有着凶狠的野兽和丑陋的妖怪,却不知还有人住在里面。他不停地往前爬,可是失血过多令他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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