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谭天口中了解到程枫与家里的矛盾后,蓝伊就一直在找机会和程枫聊这件事,她突然变得很主动让程枫有点奇怪,还没到周末就主动的把周末的行程安排好了。
“怎么突然安排了这么多事情?”程枫不解的问。
“怎么,和我出去你不愿意?”蓝伊反问。
“不是啊,只是觉得你有点反常。”
“你不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吗?我们上课时间也不一样,这样每天你都见不到我几次你多难过啊。”蓝伊一本正经的说。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啊。”程枫皱了皱眉。
“所以啊,你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蓝伊把一张写满行程的纸递给程枫。
“公交车?”程枫看着行程表的第一站奇怪的问。
“是啊,我带你去我家。”
“啊?”蓝伊的话完全出乎程枫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蓝伊会把自己带回家。其实蓝伊是想借这个机会让程枫了解自己的生活,也让他慢慢打开心扉,回归家庭。
“不想去算了。”蓝伊夺过程枫手中的行程表。
“当然去。”程枫忙说,“我一定会早早的就来叫你的,我就当做,这是我们第一次的正式约会。”他擦了擦蓝伊鼻头上的汗珠,“妆都花了。”
蓝伊也伸手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汗珠,冬天了,却还是阳光灿烂的天气,还能晒的人出汗,全球变暖的问题又日益严重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天气不冷,人心也会是温暖的。
回蓝伊家的公交车还是和往常一样难等,即便是早早的就等在车站,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上车。也和往常一样,上了车以后会惊喜的发现,整辆车上就只有蓝伊和程枫两个人,这种不用站着,不拥挤,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到终点站的感觉是很令人心情愉悦的。程枫就对这辆公交车很有好感。
“你既然回家那么方便,怎么不常回去啊?”程枫问。
“回去干嘛?回家和在学校里,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啊。”蓝伊回答。
“哦。”程枫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也没有在说话。
蓝伊习惯性的直奔最后一排的座位,司机好像也对蓝伊感到很眼熟了,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对平常总是一个人,而今天有人陪着的老顾客感到欣慰吧。
车子启动出发,早上的风很舒服的吹在蓝伊的脸上,她掏出手机,插上耳机,把右边的耳机塞进了程枫的耳朵里,里面放着的歌是《天之大》。
天之大,唯有你的爱,我交给了他,让他的笑像极了妈妈。
“在公交车上听歌这个装文艺青年的举动你也做得出来?”程枫嫌弃的把耳机从自己耳朵上拿了下去。
“没有人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蓝伊重新把耳机塞进程枫的左耳。
妈妈,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离别虽半步即是天涯。
到了蓝伊家的那一站,她没有下车,而是带着程枫一直坐到了终点站。
“这里有住宅区吗?”程枫看着只有餐厅和杂货店的公交枢纽站疑惑的问。
“我家不在这。”蓝伊回了他一个微笑,“我就是带你体验一下我的生活。我喜欢一个人坐着这趟车坐到终点站,看看人群,再一个人坐回去。”
“真是文艺青年啊。”程枫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不觉得这里虽然人很多很嘈杂,却又一种不一样的城市的味道吗?”蓝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是公交枢纽站,从这里上车的人通常都是面临着分离,有可能是去,也有可能是回,不管是哪一种,和送别的人分离,总是件难过的事,这就是最真实的城市的样子。”
程枫听了蓝伊的话,开始认真的观察起旁边的人流,行色匆匆,脸上或伤感或凝重。这才是这个城市的样子,人群随着时间往前流水般的走过,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啊,转身就忘记,真正能留下回忆的是绕了一个圈后还能再遇见的人。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蓝伊没有去那些小店里吃东西,也许是觉得一个人观察的风景,换成了两个人一起看,就不那么纯粹了。
原路返回,这次车上的人不少,有要去加班的苦恼,有要去见亲人的喜悦,有要去逛街的放松,各式各样的表情。蓝伊还是坐在了最后一排,这次耳机里的歌换成了《姐姐》,蓝伊头靠在程枫的肩膀上,轻轻跟着哼:这个冬天雪还不下,站在路上眼睛不眨,我的心跳还很温柔,你该表扬我说今天还很听话。
算算好像也要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连门把手上都积了一层细细的灰。
“别墅,你家很大啊。”程枫感叹到。
“大有什么用,我一个人住越发觉得冷清。”
“那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啊,不过离学校太远了,还是搬去我家住比较好。”程枫又提起这件事,念念不忘的一直碎碎念。
蓝伊没理他,直接走进了房子里,想导游一样的一点点介绍,“这里是在我父母决定出国的时候才搬进来的,因为环境很安静,地理位置也很好,距离每个学校都不算远,也都有直达的公交车,从搬进来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住,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和我父母还在同一个城市,那该多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用余光瞟了瞟程枫,想从他眼里看出哪怕只是一丝的触动,但令蓝伊失望的事,程枫的表情并没有变化,是真的没听出蓝伊的画外音还是伪装的太好呢?
蓝伊顺着楼梯走上二楼,边走边说:“平常我用得到的二楼的房间只有那间小卧室,不然一般我都只在一楼活动。”程枫点点头,也跟着上了二楼,蓝伊的房间很整齐,一侧的书柜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看见程枫盯着书柜很仔细的看,蓝伊解释说:“我看到有兴趣的书都会买,但基本上都是买回来就没有兴趣了,到最后堆了那么多,没有几本是真正看完过的。”
书柜的尽头紧接着床,程枫很随便的一头倒在了床上,蓝伊大叫:“别把我床弄乱了,我没打算今天在这住,乱了待会你收拾啊?”
“休息一下啊,坐了那么久的车,我都累了。”程枫起身一把拉过蓝伊,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你家真的很安静,我喜欢这种感觉。”程枫说。
“你要是出房租,我同意你今天在这住一晚上。”蓝伊笑着说。
“你不会真的打算今天就回学校吧?刚来就走,你这形式主义也做的太好了吧,我们到底是来约会的还是来参观的?”程枫问。
“当然是来参观的,我就是让你了解一下我的生活,约会这种事是你自己臆想的。”蓝伊准备起身走了,又被程枫一把拉住,“那我要对我臆想的约会负责啊。”程枫不怀好意的笑着,把蓝伊压在身下,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蓝伊突然使劲的把他推开,也坏笑着说:“我要去花园了。”
“诶,你别丢下我啊!”程枫没办法,只好起身跟上,他对蓝伊老是在关键时候躲开自己是没招的,“女生太聪明了就是不好。”程枫嘀咕了一句。
花园里只有几颗小树苗,看上去还因为长期喝不到水而营养不良的干枯着,奄奄一息的挣扎在土壤里。
“这是什么树苗?”程枫问。
“山楂树,看完电影之后突发奇想种的,那时候想,会不会有一个人在它长成之后和我一起摘下果实,不过现在看来我等不到它结果的那一天了,得准备提前为它送终了。”蓝伊难过的说。
“主要是你对它的关爱不够,那么长时间不回来浇水施肥,它当然奄奄一息啊。”程枫扫视了一下四周,拿起一个浇花的小壶,跑回屋子里接满了水,回来很认真的围着树苗四周的土壤浇了起来。
“以后,我和你一起种它,一起等它结果。”很自然的一句话,不像承诺,却很重的落在了蓝伊的心上。她从后面抱住了程枫,靠在他温暖的背上,说:“等它结果的那一天,我们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