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玉瑶只觉得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捱到了结束,李夫人款身回宫,只剩下刘据和玉瑶默默的在御花园里走着。
天气炎热,知了在树上聒噪,二人也不说话,彼此尴尬的沉默着,却又是各怀心事。
“瑶儿,对不起。当日我并没有想到,向星儿坦白会给你带来伤害。”刘据忐忑的开口,玉瑶神色些微一愣,随即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答道:“玉瑶没有要怪殿下的意思。何况这是殿下的选择,玉瑶并无干涉的权利。”
“瑶儿……”刘据忽地停下脚步,定定看着玉瑶。不知为何,他竟感觉玉瑶的话里字字藏着利刃。
刘据正要继续说着什么,抬眼却瞥见了不远处浩浩荡荡向二人走来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正是他的母后,当今的卫皇后。
只见来人款款靠近,从远处就能看出她的身份非同一般,雍容华贵的气质下,包含着不可亵渎的威严。
玉瑶看清楚了来人,慌得立即下跪行礼。待卫皇后走近了,柔声喊道“平身”,玉瑶才讪讪的起了身,定定立在一旁,暗暗皱着眉头,今天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
“据儿,这便是你说的那位舞娘?”温柔的声音响起。
“母后,是了。”是刘据的声音。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玉瑶一边暗叹着好熟悉的一句话,一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镇定自若,缓缓地抬起了头来,对上了卫皇后那双充满威严的凤眼。
半晌,卫皇后浅浅的一笑:“果然是个标致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民女玉瑶。”
“嗯,好名字。”接着便没了下文,再不关心玉瑶,而是和刘据爱怜的对起话来。
玉瑶对这一切因由心知肚明,却也乐得独自跟在后面,任由他们二人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上演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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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身边没了各位夫人皇后,一切又恢复了尴尬的沉默。
步青一直在宫门口等着玉瑶,此时也正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后,定定注视着前面的女子,思绪复杂。
玉瑶已经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和刘据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一道墙,生生隔开了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
“瑶儿,我明白,你生气是对的,我确实是太心急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如此,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刘据不管不顾,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沉默。
玉瑶轻叹口气,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总不能一世就如此沉默下去。遂转过身,对刘据说道:“刘大哥,我真的并没有怪过你。只是我是真的还无法接受我们之间关系的转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星儿。答应过她的事情,我不能背弃,因为我真的不想同时失去两个朋友。”
“刘大哥,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关系好吗?就让一切顺其自然,时间会告诉我们究竟该如何选择。”
见玉瑶说的如此诚恳,刘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讪讪的点点头,应声称好。
长安城的街头依旧热闹,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在熙攘的人群中不绝于耳。
刘据只是沉默的走着,玉瑶却变得不自在起来。许是自己烤的肉过咸了,玉瑶只觉得口干舌燥,在宫里时倒还好,渴了还能有水喝,可是现在出了宫,离水云阁还有一段距离,玉瑶只觉得难受得慌。
在一旁的刘据仿似看出了玉瑶的局促,便提议道:“我们到前面的茶庄歇歇脚吧。而且听说那里新到了一种茶叶,口感甚好。”
玉瑶一听,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随着刘据就进了那家茶庄。而步青四处扫了一眼,见并无异常,便也跟了进去。
这里的装饰甚为素雅,与其他地方相比确实有独特之处。玉瑶欣赏的打量着这里的装扮,微微点了点头。刘据见玉瑶甚是喜欢,便唤来小二,让他帮给自己上些解渴的凉茶。小二听完后朗声应是,便麻利的跑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清香的茶盏便准备好,被端上了桌。玉瑶只觉得完全勾起了自己的口渴感觉,待到小二给自己斟满了茶,端起杯子便一骨碌喝了下去。一旁的刘据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迫不及待,甚至完全不顾形象的玉瑶,只轻笑着摇头。而此时步青和他也端起了杯子,品尝着正散发着清香的茶盏。
玉瑶喝着喝着,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渐渐的变得很重,而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无力的倒在了桌上,如喝醉般一动不动。
一旁的步青见玉瑶如此,担心的抬手想要去推玉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浑身的内力也奇怪的施展不开,最终也不敌强大的困意,倒了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店里的小二“客官,客官”的喊声才终于将步青唤醒。他只觉得整个人软软的没有力气,可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想要看玉瑶和刘据,却发现两个人都已不见了。
步青顿时觉得恐慌,立即想要起身,却奈何全身都没有力气,刚站起来,就软瘫着摔到了地上。
“这位小哥,你有没有看见刚才一直和我坐在一起的一位姑娘和一个公子?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步青虚弱的问身边的小二。
可是小二茫然的摇头却将他推进了绝望的深渊:“今天茶庄生意清淡,一直就只有你们三人在楼上坐着,我们在楼下候着,从未见有人上去,也未曾见有人下楼,是我想着你们在上面很久了,想问是否需要添些热茶,于是上就看见了你像这样趴在桌上。”
听完了小二的话,步青只觉得整颗心凉了半截,随即扬起了深深的自责。于是步青紧紧握住了小二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说:“小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到水云阁跑一趟,就说……就说小姐失踪了……”
小二哥见步青的神情,明白面前的人定不是在开玩笑,重重点了头后就下楼跑了出去,留步青一人在地上坐着,心里满是惊恐。
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一定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