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中国安置在一片干爽些的土地上,不知道队长什么时候能恢复,吕易就和刘小宇去附近找些干柴,准备生火,熬过今夜,再研究明天的对策。
吕易看着队长满是伤痕的身躯,心中一股火,真是想把对方全部烧死,托起队长的头部,拧军用水壶盖,一只手支开队长的嘴,稍微露出一条小缝,一点点将水向队长的嘴里顺下去。
“队长,队长……”吕易在一旁不断的小声呼喊着。李队长的嘴角微动,费力的喝着水。队长僵直的身子略微颤抖,有了微弱的反应。
吕易兴奋的瞪圆双眼,不知道队长有什么需要,紧紧盯着李队长。李中国躺着长出几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匀称,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划落。
“队长,怎么了,遇到什么情况?队长,队长……”见到队长的样子,吕易实在忍不下心继续安稳的看着,语气中显得焦急的询问。
“少华和李志远都牺牲了,全都牺牲了……是我,都是我低估了敌人的能力,中了敌人的埋伏。在危难时候竟然还让我走,一群傻孩子……”和队长一起7年多,头一次看到他如此伤心的哭过。吕易沉默了,并不是怕影响队长,张少华和李志远是同组5年的战友,更亲如兄弟,可是现在……
林间风呼啸而过,似阴笑,凉了身子,更凉了人心。
刘小宇抱着一大捆干柴,走过来,扔在地上,一边抹着脸上的汗,一边嘴里还笑着说:“呵,这些可够烧一阵子的。”转过头的时候在发现,自己的笑很不合时宜,队长合眼躺在地上,吕易蹲在一旁,两个人什么都没说,默默流着眼泪。小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傻站着一动不动。
吕易深知一切都是像他这样军人必须经历的,是一线军人人生的一部分……
小宇和队长都有伤,身上要稍微虚弱一些,身上特制迷彩明显禁不住阴风的袭扰。
“吕易,两个伤病号,就你方便行动,赶紧去挖个坑,点堆火。天都这么黑了,再晚的话就不方便了。”小宇似乎也感觉的到队长伤心,不希望继续傻站着,便让吕易去为今晚的休息做个准备。
李中国衣服上的血渍干涸,直挺挺躺在地上,一点表情没有,瞪圆眼睛,盯着愈加灰暗的天空,脸如死灰。
小宇的伤口没完全恢复,但早已经不疼了,看着队长脸上,手上满是刮狠,联想到张少华和李志远,昨日还嬉笑打闹的兄弟,现在却成了地下亡魂,心中阵阵酸楚。
吕易费了很大气力挖个坑,升起了火,防止火势扩散又清除周围杂草,又跑了几个来回,准备足够的柴火够一晚所用,干完一切,火势已经很旺了,树林里不再显得冰冷。
“身为队长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我?队长?狗屁队长,弟兄们放心,老子命可以不要,拼死也会为你们报仇。”李中国合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小宇在一旁守着队长,听队长的话想说什么安慰,犹豫后放弃自己的想法,想起和张李二人在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目光呆滞的转头看着亮黄色火焰跃跃欲试……
吕易总算是忙完这一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队长和小宇两个人都傻了一样,也不好说什么,忙擦着脸上的汗。
李中国一挺身坐了起来,吸引了吕易和刘小宇的所有注意力。“来,都坐过来,谈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吕易和刘小宇都等听着队长说话。李中国吐出口唾沫,依稀见血丝,“我们三个人被伏击了,探知敌人的一点点情报,两条生命的代价。”队长的脸上略微抽动,接着说。“到达了敌人所在的大致区域时候,天色还不太晚,大致能看见来时候的路。我们三个人就按照雇佣兵俘虏所说的记号,一路小心的摸过去,抓到俘虏以为可以有点收获,没有想到的正是这几个俘虏所说的记号害了他们两个。”
李队长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变的哽咽,缓了好一会儿,稳定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走到最后的时候,记号记的越来越频繁,都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走到距离应该有两个记号那么远的时候。才知道是上当了,以为是被敌人故意甩开了,少华他们两个人还在骂着对手狡猾,狗日的毒贩子,他妈的藏起来算毛本事,在暗处狙击的狙击,扫射的扫射,李志远当场被狙击打死。我和张少华俩个都躲在一边的树丛里面,少华的左臂中弹,血流如柱,我他妈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撕了块破布死死的缠住,勒住不出血已经算是最好的对策,妈的特种兵队长,我他妈对得起谁了。”
升起的火堆上火光跳跃,闪烁着映出队长眼睛里的泪光,队长的咬牙面部有青筋暴起,眼泪是硬硬挤出来的。吕易转头的时候刘小宇正看着队长,直直的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对方的子弹是从四处射击过来,我们被包围了,能做的找时机,找缺口,突围。可是对方的火力网似乎封锁了我们所有可以突围的方向,东北角的火力明显较弱,我们计划从那突围,凭借我们两个人训练有速的高效率瞄准射击,击毙了那个方向的十多个人对手。对手察觉的时候我们已经退出一段距离,但没有想到的是,妈的又是圈套,原来这都是早等我们的,狗娘养的。还好我们警觉的早,又一轮的战斗,敌人的火力网密集,我们甚至仅能背靠着树或者在地上匍匐前进,一米都很难移动,队长现在我去转移敌人注意力,保全实力回来给我们报仇。我拉住张少华的袖子,他用力猛的挣脱不下,竟然回头用力一脚踹在我胸口,连续匍匐出很远,开枪,再匍匐,再开枪,直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标。”队长忍不住抽泣起来,嘴里含糊的骂着。“妈的,一群畜生。当我趁机会找到弱侧逃出来的时候,敌人已经跟张少华跑出很远。我转过身绕过去想给敌人个出其不意,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和张少华接应一下,趁机把他救出来。刚赶到附近的时候,只听到一声轰鸣,少华可能是故意把敌人引到身边,我距离没多远,火药味散出很远,确认是特种兵特制炸弹引爆的声音和威力。我不理智疯狂的扫射,在背后击毙了不少敌人,敌人也就将火力都转向我,我他妈的没理智,傻X一个,张少华为了什么牺牲还不是为了我,我却……再后来我拼死跑回来,他们几次险些追到,但是我侥幸回来了。”
李中国茫然的看着火苗,手拿着小棍子拨弄坑里燃着的枝杈,试图让火焰更旺一些,心里狠狠骂着毒贩子,难道连他这队长都失去信心了?
吕易看的真切,心里暗暗想着,绝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现在一定要做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