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空大片的红霞。罗格训练营结束了一天的喧嚣,一队十四五岁的少女争先恐后的冲进了浴室。笑声如歌,将罗格营地东侧渲染成一派春光。
训练营围墙外面,理查德手里掂着一枚金币:“老规矩,正面我上,背面克里斯丁上。”
“哦,那什么时候我上?”比尔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理查德和克里斯丁异口同声的回答:“老规矩!”
“哦——”
比尔用肥大的手掌搔着后脑勺,好像听明白了,又有点不太明白,不过老大的吩咐总是没错的。老规矩是金币竖直站立的时候该他上,可是掷了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树立过……
金币被高高抛起,三兄弟的目光随着金币落在地上——背面朝上。
克里斯丁迎风甩了甩长发,挺胸抬头,得意的睥睨着理查德。
理查德朝他比了个中指,俯身捡起金币,继续在手里掂着。这枚金币被磨得亮亮的,一直被他们用作比买麦饼更大的用途。
比尔面墙站好,嘴里嘟囔着什么。克里斯丁后退几步,一跃踩上了比尔的肩膀,探头探脑的贴近浴室的窗子,一脸的猥琐。
浴室里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好像少女们在一边洗澡一边嬉闹。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理查德忿忿的看着克里斯丁,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嗖”的一声扔进了窗子。
“啊——”,浴室里顿时传出来少女们高声的尖叫,就像在热锅里浇了一勺冷水。克里斯丁被吓了一个激灵,从比尔肩膀上摔了下来,“哎哟”一声,爬起来撒腿就跑。
比尔茫然的转过身来,理查德和克里斯丁早就没影了。他也知道大事不好了,赶紧迈开大步“吭哧吭哧”的逃逸。
没等跑出几步,比尔就僵住了——一个裹着浴巾的女子从天而降!
这女子单手平持一杆四五码长的暗金大枪,冷峻的枪头散发出森然的寒气,激得比尔的喉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怪异的是,比尔的喉头上移,“咕咚”一声,分明的咽下了一口唾液。
飘飞的白浴巾这时才缓缓垂落,堪堪裹住白生生的长腿,呃,裹住了一小部分。
翌日清晨,在罗格训练营内通往校场的路边上。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圆润,似乎能看见水汽在袅袅的上升,空气如经水洗。
理查德、克里斯丁和比尔并排垂头站着,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他们胸前各挂了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
“我是色狼!”
字迹歪歪扭扭的,显然是他们自己的手笔。比尔胸前的牌子更过分些,只是在“色”字后面画了一个不太圆的圆圈,写成了“我是色〇!”
“连这么敷衍的牌子都能检查通过!”克里斯丁小声的对卡夏大姐头的文化修养表示怀疑,他一直宣称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
不过美女的吸引力与其文化功底并没有关系。“红袖添香”嘛,只是男人写字时女人给揉揉肩捏捏背,识字与否还真无关要紧,只要她能在男人写完之后用各种形式表达赞美甚至崇拜就行了。
况且男人对美女总是宽宏大量的。但比尔不是美女,连丑女都不是,所以理查德和克里斯丁羞于和不识字的人为伍,稍稍离开了他一点。比尔不顾二人的鄙夷,坚持靠过来,见贤思齐嘛!
少女战士们出操的时间还没到。理查德左右无事,开始义正词严的批评比尔。
“无耻啊,出卖兄弟的人!没有你的出卖我俩就能被抓到这里来吗?无耻之尤啊,人家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是为女人刀插朋友两肋!”
“为什么是要插两肋呢?怎么不捅胸口呢?肚腩也行啊,干净利索。”
比尔虚心的求教,认真的比量着理查德的两肋,像是在寻找下刀位置。
理查德语塞。
真是害人啊!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些成语怎么还不时的溜达出来呢?是啊,为什么要插两肋呢?你问我我问谁去?比尔还真有种奇特的能力,给他讲道理他总能给你带到两岔里去。
克里斯丁不关心理查德和比尔关于对朋友下刀的位置与效果的科学探讨,长发一甩接过话头:
“捅哪里都是不对的!这个也不算什么了,最最不可饶恕的不是这个。你居然独自看光了大姐头白白的身子!这个你怎么说?”
“我看见了,我——负责,行了吧?”比尔嗫嚅着,憨厚而古拙的牛粪大脸上表情诚恳而严肃。
理查德和克里斯丁登时石化,没奈何望着天。
这时,三三两两的萝莉,呃,罗格少女身穿赭黄色的训练服,一路走一路笑的向校场集中。训练服是劲装制式,裹得少女们凹凸毕现,玲珑剔透。她们都带着等身的长弓或者两倍身高的大枪,显得活力四射。
路过他们时,罗格少女们都要停下来,要评论一下三人的书法。
“看啊,克里斯丁的字不错哎!”
克里斯丁挺胸抬头目视远方,谦虚的说:“其实,我受过良好的教育。”
“哦——”罗格们恍然大悟。
“熟能生巧嘛!这是你第八次写这四个字了吧?”
克里斯丁深情的望着说话的罗格少女:“伊索迪,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关心,数字完全正确,正是第八次!可不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共同回顾一下这多达八次的美好回忆?”
“切!”伊索迪一个白眼扔过去,打得克里斯丁一阵趔趄。
“理查德的字很有力哦,不像是猥琐的死灵法师哎!”
理查德也是一本正经:“依莉莎,你伤害了一个高贵的死灵法师的无比尊崇的心灵!请你一定要叫我高贵的死灵法师,谢谢!”
依莉莎撇了撇嘴,挺了挺才初见成效的胸脯,眉毛挑了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微皱,露出一个馋死人不偿命的诱人微笑。三个人的口水流了一地。
陡然间,依莉莎柳眉倒竖:“色狼!”转身一顶一顶的走了,金黄的发辫一翘一翘的。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很无辜的样子,互相指着:
“说你呢,色狼!”
只是比尔有点迷惑:“她们怎么不说我写得怎么样啊?”
“她们不认识你的字,你个色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