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神农伏羲各自拿一把酒壶,连斟酒都免了。伏羲说:“宓儿还好吧?来一口!”神农应声“嗞”了一声:“好得不得了,跟着我那小孙子,手拉手玩呢。羿这小子,真有我的风采,你那女儿,怕是回不来了。好酒!”伏羲说:“那我得看仔细了,别不明不白的让坏小子骗了。”
神农说:“罚!我的孙子,怎么会是坏小子。”伏羲说:“好好好,我罚一个!不罚我也得喝!”神农说:“我的大孙子,叫重,人聪明。我不学你那八卦了,你教他吧。来一口!”伏羲说:“好说好说!来一口!”
巢父在一边气乐了:“罢!罢!罢!”手指捻动,神农伏羲身上的树皮化去无踪。神农伏羲同时举壶敬巢父:“上道!酒是好东西!敬酒更好!”巢父叹息一声:“如此牛饮,真是可惜了这美酒!现在我可以说了吧?”两人又是同声:“那你还等什么?”巢父取出一个冰球,递给神农。神农凝眼看去,里面赫然一只三足乌。
神农说:“这三足乌浑身炙热,横暴如烈火,是南赡部洲的能量之源。在南赡部洲是宝贝,但是如果下界人间,恐怕要赤地千里了。这还是一只幼鸟,即使如此,到人间也是一场横祸。你怎么会有这个?” 巢父说:“事情就要从三足乌幼鸟说起。”
巢父的女儿曦和,性情火爆,活泼好动,从小喜欢玩火,不愿意学习木属法术。东胜神洲里全是林木,最怕火,可让曦和烧得够呛。有一次,被神农看见,教了她几招,主要是如何控制火势,曦和对用火专家神农很是崇拜。后来,巢父被折腾得没有办法,只好把曦和送到南赡部洲,交给神农管教。曦和从小跟神农的几个孩子一起长大。祝融是秋水的大哥,老实巴交的,没少被曦和捉弄。祝融对曦和却一直是情有独钟。
祝融虽然年轻,但已经尽得神农之精髓,对火的领悟极有天分。曦和却是天生的麻烦制造者,一点定性也没有,学的东西更是一知半解。神农同样拿她没有办法。更多的时候,都是祝融在教她。最近,曦和在南赡部洲缠着祝融,让祝融给她捉一只三足乌玩。祝融无奈,禁制了一只三足乌幼鸟,交给曦和。曦和却趁祝融不注意,偷偷的带下界来。
旬日前,曦和在巢湖附近解开了三足乌的禁制,立刻引发了一场大火,火势蔓延,很快烧毁了大片森林。巢父虽然及时赶来,但是以他木属的法力,根本无可奈何。曦和更是吓傻了。危急时刻,一个青年男子从天而降,运起功力,大片的巢湖水被吸上天空,连冰带水洒向烈火,须臾扑灭。三足乌幼鸟也被那青年冰封,成为一个冰球。那青年长得眉清目秀,身着青衣,广服博袖,风度翩翩。
那青年走到巢父跟前,施了一礼,说:“巢父叔叔请了!我是北俱芦洲共工之子,叫修。看见大火肆虐,不忍见人间涂炭,不得已出手,还望勿怪。”没等巢父说话,曦和已经赶了过来,抢着说:“不怪,不怪!我叫曦和,修大哥,刚才是什么功夫?你教我好不好?你还把人家的三足乌弄死了。不教我,让你赔!”巢父喝道:“曦和,你懂不懂事?”曦和委屈的说:“本来嘛!我的三足乌死了!”
修说:“这位小妹妹,你的三足乌只是被封住了,并没有死。请巢父叔叔收好!” 曦和抢着说:“我叫曦和,不是小妹妹!三足乌是我的,还给我!”巢父挡开曦和,接过冰球中的三足乌,说:“修?你认识我?”修说:“谁不认识教人‘构木为巢’的巢父大帝呢?我父亲也经常说起过您。再说,我在巢湖底下,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今日又是门远游之期,恰巧看见这场大火。”
巢父说:“巢湖底下?你父亲共工还好吗?”修说:“他很好,你们做邻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巢父叔叔,我要远行了。我喜欢到各地旅游,再见!”修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曦和跟着跑过去了,边跑边喊:“修大哥,带上我,教教我嘛!我也喜欢到各地去玩。”巢父阻拦不住,只好由她去。儿女之债,谁也没有办法。
巢父心中沉重。共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很久了,自己却毫无察觉,确实了得。若无阴谋,又何须避人耳目?如今共工让修点破,又是何意?那修倒是后起之秀了,冰水运用的出神入化,怕已有天行之修为。更可以想象共工之能了。还没等巢父想出个所以然了,共工已经找上门来了。
那共工五短身材,矮矮胖胖,一身玄衣,赤发直立,白须飘飘。走路时步履沉沉,力有千钧,凌厉的杀气隐于岁月的沧桑中。巢父迎出门来:“共工兄别来无恙?光临寒舍,必有所教。”共工笑道:“为邻日久,深感巢父老弟之雅致。共工粗人,怎敢言教。倒是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来借贤弟的智慧。”巢父道:“共工兄累劫之修为,巢父不过草芥而已,哪有智慧可言。共工兄请坐,边饮边谈。”
共工坐下,稳如泰山,径直道:“以巢父之智,我的问题想必不会惊诧。我们兄弟共同参悟,或许会有些许收获。其一,想当初,我们的修炼都是大神所赐,同一功法,不同侧重。为什么我们进入元字级之后,再难寸进?不瞒贤弟,愚兄进入元字之天行,已经累劫,至今难窥玄虚、元一。个人之所得,不过是分门别类的应用技巧而已。”
巢父疑惑道:“小弟进入天行,也有二十余象了,恰如老兄言,再难寸进。难道不是因为小弟愚钝,天资有限?”共工大笑道:“玄龟修仙,二百有余;麒麟凤凰,百与二百之间;龙最少,亦近百。加上后世子孙有成者,四大神洲之古仙不下一千。据我所知,怕是俱如贤弟之言,天资有限。更可笑的是,居然未曾有深入思考此事之原由者。”巢父说:“小弟确实未曾想到这个问题。请共工兄说下去!”
共工饮了一杯,继续说:“其二,大神为何创造玄龟,继而麒麟,凤凰,龙,乃至人,这五色生灵。大神创造生灵,目的何在?让我们修炼成仙,可有缘由?其三,生灵相继毁灭,原因何在?真的只是意外的失败?或者说生灵自作孽?要知道,大神可是无所不能的。其四,大神对所创造之生灵,是否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大神是否将在人之后继续创造?何时结束?其五,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将何去何从?与天地同寿而了无变化,是否有点无聊?能否突破?怎样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