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君楼内。
果真一切皆如翎之烽所料,可是穆辞月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给沈瓷赎身的人居然会是郝谷文,当今宰相郝任远的长子郝谷文。
穆辞月让人将郝谷文引至魅居,重新换了身衣裳,这才进得魅居,看着郝谷文随意拨弄着琴桌上的琴弦,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到也没说什么。
“穆公子,不知玉瓷公子现在何处,为何不见他来?”郝谷文看穆辞月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只是看到穆辞月身后之人并不是玉瓷公子,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并不死心的追问起来。
“玉瓷公子这几日身体欠佳,并未接客,不知郝小姐特意求见辞月,所谓何事?”穆辞月轻描淡写的将沈瓷的下落一笔带过,伸出请郝谷文坐下,并亲自倒了杯茶放到郝谷文的面前。
“哦,本小姐想要为玉瓷公子赎身,敢问穆公子,需要多少银两!”听得沈瓷不在楼内,郝谷文到是没有纠缠,而是一脸得意的看着穆辞月。出门前,母亲再三交代,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一定要为玉瓷公子赎身,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有此举动,但是一想到能够亲近佳人,郝谷文就不由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穆辞月之前已经得到翎之烽的提点,对于郝谷文的提出的要求,自然已经是了然于心,他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郝谷文,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两?”郝谷文眼前一亮,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双眼睛火热的听着穆辞月,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玉瓷公子只直这个价码。
穆辞月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指,望着郝谷文叹了口气说道:“郝小姐,您是在和辞月开玩笑吗?”
“那三千……两?”郝谷文再次猜测,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面前的穆辞月轻笑出了声音,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一般,犹然她脸皮再厚,也是有些微微脸红了起来。
“郝小姐,您也是我们楼里的常客了,这魅居也是进过的,只是不知当日郝小姐进这魅居,听玉瓷公子花费了多少银子?若是郝小姐开不起价钱,想必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凤筠送客吧!”穆辞月吊足了郝谷文的胃口,却始终没有报出价位,而是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凤筠示意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穆公子,请慢!不知三万两可否能如得穆公子的眼!”郝谷文听完穆辞月的话,原本微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连忙站起来,挡在穆辞月面前,有些急切的问道。
上前他宴请客人到魅居,可是足足话了一千两银子,这三千两银子的赎身钱,若在一般的楼里,只怕可以赎个一溜的公子,可是放在沈瓷身上,却实在是九牛一毛。
“郝小姐,您说笑了,三万两银子,虽说确实很多,但却也不过是玉瓷公子一个月带来的收益而已,这个价钱在穆某看来,还真真是少了点。既然郝小姐有这个心,我也就不跟小姐绕弯子了,三十万两,不二价!郝小姐也不不要嫌贵,这个价钱,还是是看在郝宰相的面子上,我才勉为其难的同意的。若是其他人,只怕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玉瓷公子公子一个。您说是吧,郝小姐!”穆辞月看了郝谷文一眼,倒是没有在走,而是转身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到没有在意郝谷文的神情。
虽然沈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这楼里了,可是魅居依然还保持着她的习惯,待客的依旧还是白开水。
“这……,三十万两!穆公子,您不觉得这个价位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吗?”郝谷文没有想到穆辞月会狮子大开口,为一个妓子赎身居然要花三十万两银子,这要是放在凉城,只怕小一点的青楼都能买上好几个了。这样的价钱,还是到了有点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虽然母亲也猜到要为玉瓷公子,这银子定不再少数,但是依着她的想法,最多也不多七八万两银子而已,哪曾想……
原以为是个亲近美人的好差事,到头来却变成了烫手芋头,顿时让郝谷文叫苦不已。
“郝小姐,我发现您今日就是来消遣穆某来的吧!这玉瓷公子可真真还是处,三十万两银子,只要我愿意,不过是几年功夫,我便能依着玉瓷公子赚了回来了,要不是因为你是郝宰相家的公子,若是别人的话,就算是一百两银子,我也未见得肯让人替玉瓷公子赎这个身呢?郝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穆某就不打扰您了,您什么时候想好了,让凤筠公子来唤穆某一声便是!”穆辞月说道这里,一扬袖子起身,看都不看郝谷文一眼,然后就往外去。
“穆公子,我身上实在是没带那么多银子,你稍等片刻,我这便回家去取!”被一个青楼中人,这般看低,郝谷文顿觉失了面子,而且这是却还真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起身向沈瓷做了宣,然后快步超过穆辞月,提前推门而去。
“穆公子,您真的要让郝小姐为玉瓷公子赎身,你可是这样会害了玉瓷公子的。”见郝谷文离去,一直未曾插话的凤筠,这下有些但有的开口。
那日公子受辱,可也是郝小姐陪着来的,今日郝小姐居然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为玉瓷公子,只怕也是为了那个清远的什么太子来吧!
不然依着郝小姐的性子,断然不会花费这么的价钱,只为金屋藏娇而已。
可是……,那日玉瓷公子那般待清远太子,若是让玉瓷公子再度落到那太子手中,只怕玉瓷公子难以幸免啊!
“我又何尝不知呢?”穆辞月叹了口气,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早便已是明了,可是这是主上的安排,他根本就无力反抗,他现在只能希望主上仁慈,早有计谋,如此罢了!
“凤筠,你便再次等候,我先回房了。若郝小姐前来,你在通知我便是!”
“是,公子!”凤筠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随即将穆辞月扶回房间,这才转身折回。
而此刻,宰相府内,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郝任远瞪着一双三角眼,看着自己这个一向疼爱的女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
“母亲,穆公子说……说,想要为玉瓷公子赎身的话,必须要有三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还说这个价钱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要是别人的话,就算是一百两银子,他也不会放人。”郝谷文听到母亲的暴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身子,一脸畏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怯怯缩缩的将穆辞月的话重复了一片。心中却叫苦不已。
“三十万两!他还不如去抢呢?不就是一个贱人,他还真的出起价钱。”郝任远冷哼一声,一扶袖子,被过身去。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穆公子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孩儿没有法子,只要回来请教母亲的意思。”
“文儿,去账房里支三十万两银子出来,我亲自去看看这穆公子背后到底有多大的依仗,居然张口就要三十万,他就不怕他吞不下去吗?”郝任远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看也不看郝谷文一眼,大步就往门外走去。
“是,母亲大人,我这就去!”郝谷文见母亲离去,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伸手袖子抹了抹额头惊出的冷汗,连忙跟了上去。
……
依君楼内,依旧是那么的热闹,郝谷文领着郝任远直接就到了魅居,还未进魅居,便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郝谷文不由得心中一喜,难道是玉瓷公子回来了。
伸手去推门,却有些愕然的发现,门根本就是半掩着的,并没有关。
正要进去,却不想被郝任远一把推到了身后,郝任远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气冲冲的走到屋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看见了屋内弹琴的人,她三步跨作两步上前,一把将那弹琴之人提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玉瓷公子?”
“不,你认错了,我不是玉瓷公子?”凤筠原本是看到沈瓷的琴,不由得有些手痒,这才弹了一下,却没想到居然会闯进一人,动作还这般粗鲁,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郝任远一脸不相信的转过头去,看着郝谷文,开口问道:“文儿?”
“他,确实不是玉瓷公子!”郝谷文心中叫苦不已,可是面上却带着笑对母亲说完之后,转脸就对凤筠呵斥道:“凤筠公子,你还不去叫穆公子过来!”
“是,郝小姐!”凤筠有些后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不看郝任远,匆然走了出去,似乎这个地方一下子变成了龙潭虎穴,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哼!”郝任远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郝谷文连忙靠了上去,为母亲大人倒了一杯水,等到母亲大人看也不看的将手中的水倒进嘴里的时候,这才想了起来,这魅居可是连茶都没有的。而母亲最最讨厌的便是喝这白水,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郝谷文顿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噗!”郝任远一口将灌进去的白水全部都吐了出来,狠狠的瞪了郝谷文一眼,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