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你怎么来了!”因为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沈瓷在顾炎雨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挪到了内堂,毕竟这是医馆,人来人往,而自己亦是楼里的公子,这番受伤,若是被人瞧见了去,只怕不但是对自己,对医馆的名声也不会很好。
对于沈瓷的坚持,顾炎雨倒是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沈瓷的考虑是对的,虽然他这医馆没多少客人,但总归还是有的不是。
不过,沈瓷挪到内室,还没一会功夫,就看见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沈瓷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这个时候,穆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今儿个一大早,就在我府上等着,让我陪他过来了!你们两个随便聊,爷还有点事,先走了。瓷儿,你可要帮爷看住穆公子,没等爷来,可不要让他单独离开。”随后走进来的翎之烽一脸困倦的打着哈欠,然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半真半假的说笑着。
“贝勒爷,你放心吧!我会看住你穆公子的。”沈瓷又怎么会不明白翎之烽言语中的意思呢。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穆公子落单。
“你瓷儿你这句话,爷就放心了!”翎之烽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沈瓷的头,然后一脸笑的离去。
沈瓷有些莫名的摸着自己刚刚被翎之烽摸过的地方,不知为何,眼角有些发热。
“怎么了?”穆公子看到沈瓷呆愣的样子,顿时有些担心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摸我的头,感觉有些奇怪。”沈瓷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担忧表情望着自己的穆辞月,示意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贝勒爷说你受伤了,所以我特意给你熬了一些滋补的汤,你现在要喝吗?”穆公子这才放下心来,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食盒打开,从里面短处一碗汤水,一脸希翼的看着沈瓷,深怕她拒绝。
“嗯,那就喝点!不过……”沈瓷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穆辞月的好意,只是话说道一半,却打了个念想。
“不过什么?” 穆辞月顿时有些紧张的看着沈瓷。
沈瓷看到穆辞月紧张的样子,微微勾了下唇,然后说道:“不过,还请劳烦穆公子喂我了!”
“自然,自然!”穆辞月有些嗔怪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坐在床边,试了试汤水的温度,这才往沈瓷的嘴边送去。
“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穆公子,您说什么呢?您对沈瓷的好,沈瓷都记着呢,而且贝勒爷一早就嘱咐我,要我好好的护着您,要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至于把自己都给搭上去了。”沈瓷笑了笑,然后穆辞月将自己嘴边的污渍抹去,看到穆辞月一脸愧疚的样子,沈瓷到是有心的解释了起来。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穆辞月沉默了一下,伸手将食盒收拾好,这才有些忐忑的看着沈瓷。
这也是他最担心出的问题了!
“穆公子,你想到那里去了?只要不是我愿意,谁都碰不了我的,只不过没想到,那太子武功还不错,居然中了我的迷药还能动,也是我一时大意,不然怎么可能平白遭受这一剑了。”
沈瓷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太子虽说是色了点,可是功夫到还真是不差,她让泗水找的那种迷药,可是猎户用来捕猎用的,就算是一头老虎,只要吃了这种迷药也会昏个一天,但是却没想到那太子中了自己的迷药之后,非但没有立刻睡过去,反而还有力气刺了自己一剑,若不是药效让他失了力气,只怕这一剑也不可能这么浅了,想到这里,沈瓷不禁还有些后怕。
“真的,可是?为什么……”听到沈瓷这么说,穆辞月那颗纠着的心,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由的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只要不想,就没有人可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沈瓷轻轻的笑了下,然后解释道:“我在自己身上涂了迷药,所以,穆公子,你放心吧,想占我沈瓷的便宜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来如此!“穆辞月恍然,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
秦鸾殿。
“计划有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都已经计划好了吗?临时改变,难道是皇姐你相处更好的计划来了?”早上翎之烽没有来上早朝,翎烟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翎之烽要是老老实实天天都在朝上的话,只怕那才是会让人引起惊慌的事。
不过,只是早朝过后,翎凤祀和梅奕不约而同的到了自己这里,这却让她有些疑惑,问起缘由,翎凤祀和梅奕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今日还为上早朝之前,就接到翎之烽的传信,让他们早朝之后在秦鸾殿等候。
看来,在翎之烽没有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的用意,只是……
翎烟舒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翎之烽居然要废除之前所定下的一切计划,重新翻盘。
她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翎之烽,想要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只可惜,却此时的翎之烽却让他失望了,因为那个一脸轻佻的贝勒爷消失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比认真,一脸沉寂的翎之烽。
“敢动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似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气氛一般,翎之烽表情一松,露出一贯的轻佻笑容,然后状似无力的瘫坐在一边的椅子内,双眼却闪过一丝犀利的寒光。
翎烟舒顿时一顿,随时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皇姐,这么多年她都未曾看透她,也就是因为看不透,所以她才对这个皇姐格外的上心,可是越上心,也就越了解,翎之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将任何事放在心上过,但这并不代表,她好相处。就算再怎么得罪了她也没有关系,人有逆鳞,而翎之烽的逆鳞就是那个人,而现在看到翎之烽的表情,她便知道,翎之烽动了杀意了。
不过,她心中也顿时升起了一丝愤恨,那太子看起来精明无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你想怎么做!”翎烟舒看了翎之烽半响,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选择了妥协!
“既然,清远那老家伙想要议和,那我到要看看,得罪了我,他们还想用什么筹码来议这个和!”翎之烽似乎早就料到了翎烟舒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慢条斯理的支起身子,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笑出了声音。
“那……皇姐,你有什么计划?”翎凤祀现在满腹疑问,可是在两个姐姐面前,却不敢插嘴,等到殿内的气氛一缓,他这才有机会问道。
“一切按原计划实行,至于我的计划。你们不需要查收,自然也不需要知道。到时候,你们等着看戏就是了。当然,这件事,我希望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没有第五个人知道。我来也只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而已。”翎之烽扬了扬眉,却没有再透露过多的东西。点到即止,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那好!皇姐,这件事关乎到两国的未来,你千万要慎重行事。”翎烟舒知道劝翎之烽也没有用,既然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翎烟舒还是担心皇姐将事情做得太过。
“皇妹,你放心吧!等到母皇百年之后,没有人能撼动你的皇位。”翎之烽轻轻一笑,然后起身,对着梅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扬长而去。
梅奕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到翎之烽离去之后,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一脸慎重的看着翎烟舒。
“殿下,梅奕冒昧一问,贝勒爷嘴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翎凤祀其实早就想问了,却没想到梅奕提前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顿时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翎烟舒,一脸的恳切。
翎烟舒望着这个为自己弟弟所倚重的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沉吟了一下,随即下定了决心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也免得祀儿一时冲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梅公子,你应该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直隐匿在幕后的大皇子,居然愿意站到明处来,甚至将自己的伪装撕去……”
翎烟舒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见梅奕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萧条的味道。
“梅公子,你还记得八年前的穆家贪墨案吗?”
梅奕疑惑的点了点头,他自是记得,当年穆家贪墨案,牵连甚广,穆放一家百余口人,就连稚口小儿,全部斩首,这件事几乎震荡了朝野,西凉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
可是这和殿下要说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