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鸢原本就睡得昏昏沉沉,却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的声音,只是却不想张开眼睛,却没有想到那人居然还不罢休,夏紫鸢只能无奈的张开眼睛,看着眼中的书卷气的女孩儿,挪开了视线,却看到顾炎雨推门进来,也懒得回答,直接再度闭上了眼睛,将脸沉进了被子。
顾炎雨准备好了水,想了想,正打算叫夏紫鸢起来的时候,一进房间,就看到顾挚云站在床头,顿时一愣。随即有些心虚的唤道:“猫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师傅,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顾挚云看到夏紫鸢不想理自己样子,正要再度开口,却听到了师傅的声音,顿时转头问道。
“她是……”顾炎雨刚想说明夏紫鸢的身份,却又突然心中一哽,瞬间改变心意,瞪了顾挚云一眼,一脸不悦的说道:“大人事少管,还不回去读书。”
顾挚云原本以为师傅会告诉自己,却哪想到师傅话锋一转,就让自己出去。顿时咯噔了一下,想要再问,却看到师傅的样子,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话吞进了肚子,回头看了夏紫鸢一眼,然后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顾炎雨看到顾挚云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夏紫鸢陷进被子中那张笑脸,不知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水已经准备好了,去洗洗吧!”
听到顾炎雨的声音,夏紫鸢并没有张开眼睛,然后直接闭着眼睛坐起身来,直接抱住顾炎雨的腰,带着一丝困倦的声音响起。
“相公,你抱我去。”
顾炎雨看到夏紫鸢坐起,顿时露了出她赤裸的后背,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下门口,见没人看到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后拿起一边的夏紫鸢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撤掉被子,见夏紫鸢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只能伸手将她抱起,走到门口,见外面无人。
这才推开门,抱着夏紫鸢几乎是用跑着的速度冲了浴室之中,关好门,走到浴桶边,这才将夏紫鸢放下,将她的外袍撤下,然后将她扶进了浴桶,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先洗着,我去帮你拿你的衣物!”
“嗯!”夏紫鸢舒服的泡在水里,恍惚见听到顾炎雨的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并无多话。
顾炎雨见夏紫鸢应了,顿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然后深深的了一口气,他刚才看到夏紫鸢的身体,居然差点又把持不住了。
他摇了摇头,平淡了这么久的心,居然又开始泛起了波澜,他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时候,他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夏紫鸢剩下的衣物,挂到浴室的屏风上,随即悄悄的折回大堂,看着外面的青石板小道上偶尔走过的人群,有些微微的失神。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夏紫鸢留在自己身上味道还没有散去,可是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虽说清远和西凉国情不同,可是无论是身份,地位,年龄自己都配不上她啊!
至于身份地位来说,她是清远的公主她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甚至可以说是无数人爱慕的对象,而他虽说曾有过显赫的家世,可早在十年前,因为宁死也不愿嫁给乾王爷,而被逐出了家门,顾家的家谱上从此抹掉了自己的名字,而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这家小小的仁济医馆里一个老板,一名大夫。
与夏紫鸢来说,这样的身份简直就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十年前……
而就年龄来说,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在西凉自己年龄,只怕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可夏紫鸢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在清远,这样的年龄,正处于花一样的年龄。
可是……,她却在十年就捆住了自己,而现在她更是履行了承诺,为他而来,可是自己真的能放下所有的一切跟她走吗?
就算他原因跟她走,只怕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原本就处于劣势的男人吧!
可叹自己空有一身的医术,却除了救人以外,毫无用处。
“顾大夫?”梅奕一进门就看到顾炎雨坐在大堂之上,表情失落的样子,顿时有些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梅公子,是你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陪清远的使者,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小小医馆来了。”顾炎雨被愣神的看着梅奕,半响才回过神来,掩饰性的轻轻一笑,随意有些奇怪的问道,今天清远使者来朝女皇定会在宫廷设下胜宴,而这个时候,作为护送使者来朝的梅奕,不在宫里守着,怎么会有空到自己这里来。
“因为将军现在抽不开身来,是以将军让我来看看您的,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回了。”梅奕到没有追问顾炎雨的失常,只是一脸恭敬的对顾炎雨行了一个礼,然后将翎凤祀让自己转答的话,复诉了一遍。
“拿来!”顾炎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梅奕,他这个徒弟还真是宝,清远使者来朝,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老眼昏花了,还需要他特地派人前来跟自己通报一声,他回来的消息吗?顾炎雨看着梅奕两手空空的样子,顿时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来。
梅奕看到顾炎雨伸手,顿时一愣,不解的问道:“什么?”
“自然是礼物啊!我徒弟从边关回来,还特意让你前来知会老夫一声,又怎么好意思让你空手而来呢!” 顾炎雨理所当然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主动伸手索取礼物还感到不安。
“这个……顾大夫,将军并没有让梅奕准备礼物,所以……!”梅奕苦笑着,硬着头皮说道,顿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将军会让自己来向顾大夫问候了,想必他自己也忘了准备礼物,才会让他来做这个替罪羔羊的吧!
“没有准备礼物来见我做什么?回去告诉祀小子, 让他准备好礼物,不然就别来见我。”顾炎雨自然是知道梅奕意思,顿时脸色一沉,指着门外,就要送客。
梅奕站在那里,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哪里会想到顾炎雨的性子这么古怪,上次见他,还是为自己看病时候,那时候顾炎雨倒从未对自己放过脸色,却没有想到那只不过是窥见了顾炎雨的冰山一角,却哪只,他会这般不留情面。
“这不是梅公子吗?怎么,不陪我皇兄在宫里坐坐,难道是特意来找爷的?”夏紫鸢从内堂中走了出来,便看见梅奕站在站在屋中,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意,一张笑脸不觉着的又扬上了三分,他嘶哑着声音,走到顾炎雨身边,到也没有顾忌梅奕的存在,直接就坐在顾炎雨的身边。
一只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梅奕。
“二皇子,您怎么在这?”梅奕看到夏紫鸢从里面走了出来,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啊,他刚从宴会那边回来,自然是知道夏紫鸢在客栈中无故消失的事,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顾大夫这里看到夏紫鸢,而且看起来,他们一早便已经认识了,不然也不会让夏紫鸢熟稔到从里面出来。
可是……,谁都知道这二皇子是第一次到西凉,他又是从哪里认识顾大夫的呢?
而且,若顾炎雨真的认识二皇子的话,作为顾大夫的徒弟,将军居然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显然,就连将军也根本就不知道二皇子与自己师傅熟识的事吧!
“爷为何不能再在,我与顾大夫早在十年前便已熟识,这番来到西凉,自然是要拜见一番,难道爷在这里很奇怪吗?”夏紫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折扇,轻轻的摇了两下,轻挑眉尖,嘶哑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韵味。
“自然不是,只是没想到皇子居然和顾大夫熟识,顾大夫是将军的师傅,没有想到,我等居然和二皇子由此渊源,还请劳烦皇子,对于此次议和,多加上心才是。”梅奕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来,而是一脸恭敬的对夏紫鸢行了个礼,然后一脸欣慰的说道。
只是……
夏紫鸢又如何会相信梅奕的片面之词呢,父皇和皇兄这些年来一直可以说是对西凉虎视眈眈,可是就是因为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硬是将父皇和皇兄的扩张计划生生的堵在了边境线上,寸步难行,而现今,若不是因为父皇久病不愈,为了替皇兄争取时间,这才会想西凉示好,不然又何谈议和之说呢?
而且之所以让自己陪着皇兄前来,还不是想利用住自己牵制住西凉,谁都知道,西凉女者为大,而自己一直病病弱弱,文不成武不就,在他们眼中唯一的优点,应该就是不沾花惹草,这样看来,自己无疑就是和亲的最佳人选,有了自己的存在,那时候,只要里应外合那西凉的国土还不是唾手可得。
夏紫鸢也不明言,只是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梅奕的面前,然后伸手拍了拍梅奕的肩膀笑着说道:“当然,当然,我父皇在临行之前,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让这次和亲成功,想必不管西凉提出什么要求,皇兄都会斟酌一二的!”
夏紫鸢说完之后,转身看着顾炎雨,然后走过了过去,打开扇子,挡住梅奕视线,凑到顾炎雨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的才能听到声音,悄然说道:“相公,为妻可要先走了,不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