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
两米…
三米…
…
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清风就已经是冲出了几十米远的地方,可是,任凭清风不管是如何的使劲,可那相差的距离都好像是永远的一层不变一样。
哪怕,清风已经是使出了浑身的劲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清风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天际之间远远地传了过来:“孩子,来吧,快来吧,只要走进了我的怀抱之中,你就可以进入那每妙的仙境之中,来吧,孩子,不要犹豫了,不要徘徊了,快回归到我的怀抱中来吧。”
苍老的声音酷似清风前世的父亲一般,那如此神似的嗓音,就好像是有着一股令人难以拒绝的魔力一般,清风那双睿智的双眼,此刻正在这无尽的苍老之音中,渐渐地涣散,渐渐地茫然。
“怀抱,仙境?”清风茫然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喃喃自语的说道。
突然,在某一刻,清风就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来一般,眼中那无尽的睿智光芒有重新的回到了清风的脸上,对着那个苍老的声音,清风就竭斯底里的大声呐喊道:“不,我不要怀抱,我更不要仙境,我只想要回家,什么狗屁仙境,什么狗屁怀抱,我统统都不想要,不要,我只想今生今世与自己的母亲团团圆圆的就好了。”
“哎…”
一声轻叹,那苍老的声音就好似一柄大锤一般,一下子就砸到了清风的胸口之上,清风突然间就感到了,在自己的心中,好像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感觉,隐约间,清风似乎是看到了前世自己的父母在还没有过世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起玩耍,一起嬉戏时的场景了。
那是一副夕阳西下时的场景,在一片青青的绿草地上,两颗榕桦古树的中间,自己正坐在一个秋千之上,母亲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而自己的父亲,则站在我们的身后,轻轻地替我们推动着那摇曳的秋千。
秋千荡,欢笑起,夕阳红,青草绿,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祥和,那么的欢乐,一副合家欢乐的场景,此刻就在这火红的夕阳之下,浑然天成。
就在清风快要沉迷其中了的时候,突然,镜头一转,接着清风就出现在了自己六岁之时,父母身处车祸时的现场。
满地的殷红鲜血,就这样流淌在了混泥土做成的马路之上,炎炎的烈日,正不断的蒸发着自己父母那流失的生命。
在现场的不远之处,一个小孩纸就这样跌坐在满是人群围观的中央,一个人正呆在那里嚎啕大哭,附近的人群,除了围观者以外,心肠好的,也最多就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好心的替伤者报一下警而已。
指指点点的人群中,真正有着无私爱心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炎凉的世态之中,人们只是将眼前的一幕,当做是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并没有一个路人愿意对此伸出自己的那双援助之手来。
那个正在哭泣中的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清风。
在清风的背后,两辆汽车的相撞之处,自己的母亲就这样子静静地躺在了血泊之中,只有自己那苍老的父亲,还在即将走完自己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刻之时,那颤抖的双手慢慢地高举起来,似想要对不远处的自己进行着最后的嘱咐,也似好像是要安慰自己学会坚强一般。
在这一刻,清风似乎是感受到了当时的父亲那种不甘的心情,那种无法放下年纪轻轻的自己,无法接受妻子离世的事实,再加上他那被血液给堵塞了的气管,使得清风都能够完完全全的感觉到,自己父亲在最后一刻时的那完整的心情。
有对生活的不甘,也有对孽事司机逃逸的怨恨,更有对年幼的自己拿无尽的牵挂,还有着对妻子离世的悲伤,自己身体已经是呼吸不顺,那种晕闷的感觉其实是代表着什么,清风不用自己的父亲去说,也能够完全的感觉得到。
各式各样的感觉,就在刹那之间就涌上了清风的心头,不知不觉间,清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当一直潜藏在心底中的柔软被人给挖掘了出来,当自己一直期盼的亲情在自己的眼中再次的回现,当天空中那魂牵梦绕的声音再次响起,清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在这个迷雾重重的空间之中大肆的哭泣。
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亲情,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怨恨父母无法给与自己足够的爱护,曾几何时,自己的疯狂训练只是为了深埋自己对亲情的渴望,曾几何时,自己多次的以特种兵的身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只是为了发泄着这苍天对于自己的不公。
当这一切都在自己被人换位体会的时候,当这一切都从内心深处蜂拥而出的时候,此刻的清风只想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父亲的声音之下,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场,将自己前世十几年的的怨恨,愤怒与无边的思念,就这样子给化作一场泪水的洗礼,给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
不管现在身处何处,也不管凡尘世外如何变迁,清风只想着在自己父亲的苍老声中,无忧无虑的嚎啕大哭,哪怕,在最终的哭泣过后,只是黄粱一梦而已,清风也是无怨无悔的选择。
或许是,苍老的声音另有目的,亦或许是,苍老的声音感同身受,总之,这道模仿清风父亲的苍老声音,在清风失声痛哭的时候,并没有随意的打断清风的伤心,只是在看到清风已经是哭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这道声音才有缓缓地响了起来:“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来吧,父亲带你回家去了,母亲正做好了可口的饭菜,在我们的家中等待着咱们呢,走吧,快走吧。”
随着苍老的话语一句句的说出,一扇透发着无边魔力的黑色大门,就这样子出现在了清风的眼前。
清风此刻就好像是一个被人用丝线牵挂着的木偶,跟随着自己心中那不断重复着的“走吧”之音,一步一步的被其诱导着,无视了那黑气环绕的大门,慢慢地向着门内那漆黑的漩涡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