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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惨烈的胜利

来自敌方的鼓点声依旧在密集的响起,一种凌厉的长号声响彻天空。

原本成密集防御队形的弓箭手已经开始缓缓地前进了。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阵形,全部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弓箭手。阵后是敌人拼凑的骑兵。但是对付剩余的那三千多吉尔珈的骑兵已经足够了,只要施放弓箭,就可以将骑兵射死一大半。然后是又一轮的反击。

罗维身边的吉尔珈骑兵只能勉强组织起一条阵线,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都带着伤,马匹都喘着粗气,一夜的急行和亡命的冲杀已经耗尽了人与战马的所有力量。

罗维看着不远处弗里希的尸身,拿着魔杖的手在微微抖动。这个朴实,忠诚的老军人在一瞬间就倒下了。

怪物!那个敌将强大到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了,自己无论多急速迅猛的刺击,他都能躲过或者格档住。

“杀了他!一定要他偿命!”罗维咬着牙看着远方缓缓涌动的敌阵。

身后传来一阵嚎哭声,罗维扭过头去看了看,普里斯子爵保着一具尸体在那里号啕大哭。脸上的眼泪混合的尘土纵横在脸上。

“那是他的弟弟!” 夏洛特轻声地说,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和艾琴人不共戴天,他的全家都是在漫尘大战时代被艾琴人杀光的。只逃出他和他弟弟!”

罗维不忍再听,扭过头去。一丝苦涩涌上心头,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多的苦难,为什么人类要相互残杀,为什么要分成贵族和奴隶,为什么要有这样多的孤儿。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光。那本奇异的魔书中说:魔鬼让所有人生活在蜜糖之中,无须耕种就能获得收获。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这世界由魔鬼去统治吧。那个魔鬼的宝藏里到底埋藏着什么东西,那是什么力量可以改变这个苦难的世界?

“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直到你念完魔咒,魔法师先生!” 夏洛特虎口震裂的手又抓起了重矛,他盯着罗维说:“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照顾下我的妙儿吧!她太可怜了!”

“可怜?”罗维有点奇怪,一个大魔法师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不能用可怜来形容。

夏洛特淡淡一笑,罗维感觉这笑容包含了无数的悲凉,:“你还不知道吧!海泽尔家族的人都是瞎子,他们天生都有某些异能,可是他们都是瞎子!”

“瞎子?”罗维震惊的问道,看到过海泽尔伯爵和维特?海泽尔,根本就是正常人一样。

“他们家族的男人生下来的时候并不瞎,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总有一天会瞎的,维特还没有瞎,所以他拼命的享受生活,但是海泽尔家的女孩生下来都是瞎的,妙儿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阳光。”

想起海泽尔伯爵那双黯淡的眼睛,罗维恍然大悟。

“帮我照顾她!”说完,夏洛特翻身上马,两眼紧紧盯住了敌阵。

罗维感到心被这些吉尔珈人烙伤了,一种骄傲的疼痛让自己的眼泪不能自抑。他大声喊道:“夏洛特,让那些家伙在靠近一点。”

“好,我再最后冲一次!” 夏洛特裂开嘴笑了。

艾琴德军阵缓缓地压了过来,如山脉在前进一般,这临时组成的军阵尽然也有这样的压迫力。

艾琴所有能聚集起来的弓箭手密集的团聚在一起,只要一次密集的齐射就能歼灭那支数量不多的骑兵了。艾琴军队特有的狂傲神色有显现在他们脸上。

已经可以看见艾琴人手上的武器闪光了,罗维,轻轻地挥动着手中那支小巧的黑色魔杖,念起了法咒,那伟大的奥德曾在那黑狱中展示过这样的魔法,一点小小的火光,“如果在外面,这就是火海。但是现在只可以照出一点点光亮!”

本来是不敢动用这样的魔法的,但是现在凭借手中这支魔杖和脖子上的那串蓄魔项链,勉强可以试上一试。罗维魔杖向前指着,缓缓地用只有自己听的见得声音开始念叨:“炎灵伊弗利特, 降吾火焰一般的斗志, 力量与肉体皆化为尘。。。。”

魔杖头上开始上旋动着红色的光芒,光亮越来越明亮,罗维表情凝重,另一只手抓紧了脖子上的项链,项链的蓝色光泽正飞速的褪去。不久,已是满脸的汗水了,汗水混杂着血水滴落到地面上,将脚下的黄土染成红色。

敌阵已经推进到了他们的射程,随着一阵狂杂的叫喊,弓箭手们开始拉动起了长弓。

夏洛特看着罗维明亮的眼睛,笑了笑,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也不知道这魔法的杀伤力如何,只是因为信任这个人,曼维尔家的继承人。

魔杖的上的红光似乎凝结了,积聚成了杖头上的一点光亮。罗维身上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但是姿势却一动不动。

“吉尔珈人,面对敌人” 夏洛特的眼睛又冒出火般的热切和骄傲,他骑在马上大叫道:“冲啊!杀光艾琴人!”

骑兵又开始冲锋了,所有人都紧紧的跟着他冲了上去,在动地的马匹奔腾中,艾琴弓箭手的脸上又露出了惊恐的面容。

罗维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轻身的念诵着:“深埋於黑暗地底的红魔之炎,以吾之名召唤前来。。。”

“嗖!”的一声,紧接着是无数破空的箭支飞上了天空,他们的目标是狂奔中的骑士,凄厉的破空声从不断歇,艾琴的严格训练在这种时刻显示出了威力,他们的魔法师释放出一道又一道的火球,准确地砸在骑兵的队形中。

整个敌阵射出密集的羽箭,就好像拉起了一道连绵不绝的黑幕。遮蔽了天空。

吉尔珈骑兵们手持武器,在疾驰中翻藏在马腹之下,一些临时由步兵变成骑兵的战士,立刻肠穿腹烂,被射成了刺猬。

跑动中的军马也浑身披满精钢箭支,不时地有军马嘶叫着倒下,从地上爬起或从马腹下钻出的士兵们根本不管不顾,嗥叫着继续冲锋。

艾琴人被这群疯狂的敌人骇的变色,但是依旧再次拉起强弓,准备第二次齐射。

“。。怒号吧,地底的埋藏,勃发吧,狂暴的烈焰,击碎一切渺小。”魔杖尖的红光一闪消失了,罗维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两眼依旧紧盯着前方。

“轰”一股火柱从地下冒出,将地面上密集在一起的艾琴人喷到高空,接着又是一根火柱,地面象被震开一般的,一根接一根的火柱出现在敌阵中,就好像建成了一片火的宫殿,天空是顶,火焰为柱。

火柱里冒着金色的弧光,连成了一片,不仅仅是那密集的弓箭阵连阵后的敌骑也被抛到了天空。

艾琴人终于乱成了一团,喊叫着四散而逃。

“杀”啊!剩余的吉尔珈骑兵根本没有停顿,迎着火焰,狂叫着杀进敌阵。他们人人眼睛里冒着愤怒之火,如同另一种火焰灼烧进了敌阵。即使是失去马匹和身负重伤的战士也依旧吼叫着随后扑了进去。

艾琴军队终于顶不住了,溃散开来,转身而逃。

一名敌将出现在阵后,他叫骂着砍翻了两个逃兵却依旧不能阻止住平时这些驯服的士兵,恐慌和震惊让士兵们听不见长官们任何声音。

瑟博特吃惊的看着面前溃逃的士兵,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终于,他看了一眼紧跟在身边那百余骑骑兵,大声道:“杀!杀上去!”

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瑟博特恨恨的看着在渐渐熄灭的火焰中,依旧拼命砍杀的吉尔珈骑兵,喃喃道:“疯子,那两个疯子,他们都是疯子,吉尔珈人全疯了!”

“大人,你看左面!”旁边的一个亲随大叫起来。

左面又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骑兵阵线,蓝色的吉尔珈军旗在远远的招展。

海茵利斯手持大旗,两眼凸突出,向着艾琴人的军阵冲来,他身边有刚赶到战场的五百艾塞克斯骑兵,另外还有三千艾塞克斯步兵拼命的跟在身后远处。

海茵利斯的眼睛都红了,他率领的艾塞克斯人凌晨刚到皇城,听见领主出城袭敌的消息都拼命赶来了,他们向着艾琴人最多的地方杀去,向艾琴人哀号哭喊的地方冲去。

“挺枪!杀啊!” 海茵利斯大叫到,五百艾塞克斯骑兵将马刺扎入马身,如恶魔一般的排成一把尖刀,插了进来。

瑟博特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在与罗维和夏洛特的战斗中,他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逃散的艾琴人。没有一个士兵再看他一眼,拼命的地向旷野里跑去。

“我们败了!” 瑟博特低叹一声。血布满了他的战甲。

“没关系,大人!我们先撤退然后再教训他们!”旁边的将领轻声地说道。

“呵呵!”瑟博特苦笑道:“你知道艾琴王是怎样对付失败的将军的吗?”

又看了一眼正在追杀逼近的敌人,瑟博特“哇”的又吐出口鲜血,眼睛无神的望着远方。

“收拢一切能收拢的部队,骑兵断后,退往大营,吹号,叫那帮笨蛋别乱跑了,跑得过骑兵吗?” 瑟博特果断的下达了这一战的最后命令。

远处,太阳似乎也暗淡了,下午了。整整一天。惨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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