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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家的感觉

罗维放开缰绳,两腿轻夹着马腹,缓缓地驱马进入城堡大门,老盖奇还在大门那里和一个军官继续交涉着什么。

跨马站在那芬芳而巨大的城堡庭院中,主堡看上去甚至比皇宫还要宏大,只是这辉煌建筑的石材是灰色的。这使整个建筑显得凝重而厚实。

四周高耸的巨大卫堡上几个站的笔直的士兵正全神贯注的眺望着城堡外。

庭院中一小队士兵正在操练,漂亮钢铁铠甲在霞光下显得华丽和威武。所有武器都整齐划一的持在士兵们的手中。他们每个人都昂着头,那样子好象正列队在等待授勋。

士兵们的身后是一排排高大的树,和士兵们一样昂首。每一棵树都直冲云霄,大的就象是一片森林,一直绵延到各个建筑旁。

罗维跳下马,将缰绳一甩,面对着威严的城堡。他站在夕阳之下,美丽的夕阳照耀着罗维的身影,霞光照在他脸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真的到家了吗?

罗维从小就开始漂泊不定,可以说从小就没有了家。偶尔,会有一个栖息之所,会遇见一个亲近之人。但是转眼就又消失了,再开始下一次的漂泊。

曾经,把那个魔法学院的小小阁楼当成家,但那是因为有雷泽在那里!别人随时可以将自己分派到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些人住在一起。那个黑暗可怖的地牢曾竟也给人一丝家的感觉,那是因为奥德在那里,一旦奥德离去了,那也只是个黑牢,让人难以想象的黑牢。

但是面前这个可以说是辉煌的庞大城堡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真正的家吗?在这里似乎感受到了奥德的些许气息。奥德是否也在这里纵马而过,是否也在夕阳下矗立思考,如一个恒古传说中的王者。

海茵利斯透过楼厅的长窗,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年轻的伯爵。

那年轻的伯爵站立在那里出神,夕阳拖着他长长的影子,让他的身形更加显得清瘦。他黑色的头发在艾塞克斯的清爽晚风中飘散,飞扬。

一阵狞笑出现在海茵利斯的脸上。

曼维尔家族的人可是个个身材高大,发须就好象是燃烧的黄金。那可真是英雄辈出的伟大家族。那真是一个十分可笑的假冒者,只是他有了国王的承认。

海茵利斯的喉头开始咽动,喝了一声:“ 拿酒来!”

一个大的夸张地酒杯立刻被递了过来,满盛着艾塞克斯最著名的红稞烈酒。

这是种酒性猛烈的酒,是用艾塞克斯特产的旱地红小麦酿制的,只有在初冬,这种可以在最荒瘠的山地上苦苦生长了大半年的红色苦麦才会成熟,艾塞克斯的男人们顶着初冬就能冻面破皮的寒风,收割着这种自然之神赐予的红色苦麦,然后在冬日可怜的阳光下脱粒,晒干。

泛红的麦粒就好象艾塞克斯的男人,坚韧而精实,还微微发苦。即使是牲畜也不愿意吃。但是这却是乐意显示自己雄壮和彪悍的男人们的最爱。

将这种世界上最苦涩的小麦粒煮熟,发酵,蒸馏后就可以得到这种暴烈的红稞酒。男人们在寒冷的冬天喝着这种酒对天狂歌,围火豪舞。在高山的风雪中,带着它捕猎飞禽,追逐野兽。在战场上男人用它清洗伤口,驱寒提神。可以说这种烈酒就是艾塞克斯男人们的一部分,这酒也是海茵利斯的最爱,陪伴他度过了飘摇危险的大半身。

红色的酒液随着海茵利斯大口的吞咽流进肠胃,海茵利斯感觉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起来:“把酒桶拿来。”

没有任何迟疑,一个仆人抱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过来。海茵利斯一把抓过酒桶,仰头灌了下去。大口大口尽情地畅饮着。红色的酒液溢满了他的脸颊和脖子,流到他簇新的衣服上。

海茵利斯的眼睛越喝越明亮,就好象那是一团火焰。他放下酒桶,盯着远处的罗维,嘿了一声,道:“更衣!”

立刻两个仆人走了过来帮助总管大人更换衣服。

海茵利斯笔直的站着任由仆人换着衣服,继续下命令道:“给他铺地毯!准备晚宴!”

“是!”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着,所有人的心里都在颤抖,手心出汗,唯恐出错。喝了那么多的酒,看来这个假冒者真的要倒霉了!还有几个良心好的仆人也私下为这可怜的年轻人难过!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来惹海茵利斯,下场不知道是被士兵们当靶子射呢还是被拉去喂那些凶猛的猎狗,要不就是被钉悬在箭塔的下面来警告世人。

没有一丝皱褶的大管家礼服穿在海茵利斯的身上,海茵利斯微笑着,他比一切最高贵家族的管家还要气质雍容,态度恭敬,训练有素。带着一大群仆人穿过奢华堂皇的几个门厅向着城堡外,向着罗维走去。

罗维听见无数杂乱的脚步走进自己,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望去。一大群身穿一色蓝色的男仆从那正堡大门涌出,向自己走来,居中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神采飞扬的光头佬

那人走的急切而沉稳,不多一会就来到了罗维的面前。

“尊敬的艾塞克斯伯爵阁下,欢迎您来到帕拉维尔城堡,我是海茵利斯,是曼维尔家族帕拉维尔城堡的管家,我已经接到了国王陛下的昭告和您的随从递交的敕书。您一路辛苦了,我不知道您这样快就到了,请原谅我的怠慢。请伯爵阁下进城堡休息,如有任何吩咐请立刻嘱咐我。” 海茵利斯态度恭敬而又彬彬有礼,不象是一个管家到有点像一个老派的贵族。

罗维目光闪动的看着这位腰杆笔直的曼维尔家族总管,听着他的客套话,想立刻对他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嗯”了一声就跟着海茵利斯来到了这座巨大森严的建筑的前。盖奇急忙赶快跑过来,抢在一众仆人前紧跟在罗维的身后。

老管家转过身,小心翼翼的领着罗维跨上宽大的台阶,台阶上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厅深处。

海茵利斯的态度恭敬而有礼,在礼仪方面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他恭谨的走在红地毯一旁引领着罗维,让领主大人独享这份尊荣。

来到了大厅,红色地毯的两旁又站着二十多穿着制服的仆人。他们穿戴整齐,两排发光的金属钮扣装饰着制服,显得个个都很有精神

一面巨大的战旗几乎覆盖了迎面的整堵墙壁,足祝有五,六米高的旗帜上绘着一只作势欲扑的异兽,它形如对天长吼的猛狮,伸展着一双巨大羽翼。这是家族的族徽。

罗维仔细的端详着这面大旗,这里曾是奥德的家,现在这里是我的家了。

“伯爵大人!”罗维的思绪被海茵利斯打断了。“伯爵大人!现在城堡终于有了主人,请将家族的信券和那古老的教皇诏书都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海茵利斯指着族徽大旗下恭敬安放着的雕花木台,对着罗维慢慢的说道。

罗维回过头看着这个老管家,皱着眉头说道:“我来了,这些东西自然就会有的,你不需要这样着急吧!”

海茵利斯深深一躬,答道:“城堡的主人离开太久的,我实在是期盼万分,大人您要啥时候才能将这些举足轻重的标志家族荣誉的东西再让我们这些等了很多年的忠诚仆人看到。说实话,我记得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看到这些荣誉证书的。”说完,看了眼那雕花大台上空空如也的水晶罩子,低下了头。”

“你会看到的!海茵利斯”罗维皱着眉头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竟然也对视着伯爵说:“请问是什么时候?大人,说实话,我现在就想见到这些失踪几十年的誓书。”

“明天!”罗维目光炯炯的盯着海茵利斯,缓缓的说道:“而现在,我累了。”

罗维环顾着四周,向那些站的象一个个卫兵一般的仆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所有人都站的纹丝不动,所有目光都看着海茵利斯。海茵利斯再次恭敬的向着罗维一躬,说道:“是,大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就都离开了大厅。

然后他对着罗维大声地说道:“谢谢,大人让那些珍贵的宝贝完好无损的又回到帕拉维尔城堡,我明天就可以看到这些家族祖先留下的宝贝了,谢谢大人。”

海茵利斯显得很高兴,他躬着身子说道:“天色已晚了,晚宴已经准备好了,为大人接风洗尘,请大人更衣吧!”

罗维紧紧盯着这位管家,终于点了点头。海茵利斯又说道:“大人,您跟班的食宿我也安排好了!您看?”

“好吧,辛苦你了”罗维点了点头。

立刻一个仆役走上来带走了盖奇。盖奇向着罗维一鞠躬就开心跟着走了。

罗维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盖奇啊!恐怕你要有点苦头吃了,这个海茵利斯还真的是很厉害啊!奥德那个秘室真的有吗?神器和诏书真的还在吗?

面前,飞翼神吼在旗帜上咆哮,罗维心里泛起酸楚的感觉。

家!真的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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