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凡只顾着和上官浩杰说话,没有见到秦天德夫妇向他们走来。直到李尔在他们身边小声提醒道,两人才假装咳嗽两声,然后若凡露出她的招牌笑容,上官浩杰则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小维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介绍道:“林姐姐,上官哥哥,我爹爹和娘亲来了。”他们抬头,见小维的爹娘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男的一身朴素衣着,腰间用粗布做的腰带系着,同样是打上了很多不同布料的补丁。黝黑的皮肤,眉宇之间却见书生气质,恐怕年轻之时也是个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身边女的梳着妇女髻,用着花布条包着头发,发黄的脸色,身上穿着跟她丈夫一样的粗布,按年龄来算他们也就三十来岁,脸上的皱纹却提早爬上他们的脸庞。
“你们好,我叫林若,他叫上官浩。”若凡率先自我介绍道,同时也指了指上官浩杰。
秦天德和高琳对望一下,高琳道:“我是小维的娘亲高琳,他是我的丈夫秦天德。”
若凡冲他们笑了笑,“其实我今天来呢,没有其他意思,听小维说村民生活大都过得不好,所以便来看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米,“刚刚买了二十袋大米,还有劳秦大哥和秦大嫂帮忙分发一下吧。”
秦天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她年龄也不过十六岁,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来买大米?“林姑娘,你们有什么条件尽量说,只要我们做得到??????”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只要我们做的到,我们一定会发动全村村民的??????”
若凡嫣然一笑,难道一定得要有目的才能帮助他们吗?那她又何必辛辛苦苦买来二十袋大米过来,直接给银子不是更加方便?“虽然我们是商人,但是却乐善好施,从不要求回报。所以你们就放心吧,我并不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边的。”
她轻轻地扯了扯上官浩杰的衣袖,上官浩杰会意,“我们恰好碰到小维,便好奇是怎么样的生活迫使你们生活如此窘迫。要知道皇后寿宴,皇上龙颜大喜,免赋税半年。像平时,赋税并不高,为何还不能自给自足?”
秦天德叹嘘道:“即使这样,地方县官私底下的征税可谓是一波高过一波。”
“天德,这话可不能乱说??????”她紧张地阻止道,环顾四周,“小心被探子听到。”
“怎么了?”若凡见他们一副紧张的样子,询问道。如今天子脚下的生活都如此,更不想桐城、东城和西城的生活水平到底能好到如何程度了。
上官浩杰也在心里惊叹,他没有想过在天子脚下,还有这么一片土地贫穷到极点是他们所不知道的。那些大臣们只会捡些好事上奏,如果不是若凡带他来这里,他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们连三餐温饱都解决不了。
若凡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一定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彻查一下只领饷银不干活的官员,以免这些蛀虫毁他大好江山。
“林姑娘、上官公子,恐怕你们都不是梧城人吧?”若凡和上官浩杰都点了点头,高琳继续说道:“一年前,这里新来了一个县令蔡廉蔡大人,说是要祝贺他新上任,硬是我们这里强收一百斤稻谷。后来又以各种名义要银子,如是几次,我们都敢怒不敢言,所以这日子就越过越紧巴巴??????最可怜的是小维和小芙这俩孩子,这么小就跟着我们过着有上一顿没有下一顿的日子??????”说完,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蔡廉??????”上官浩杰自言自语地道,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握紧。
蔡廉原本是小小县令助手,后来因为做了几件有益朝廷的事情,经过令狐冲的推荐,才得以重用,破格提拔为梧城大田村的县令。可没想到他居然是表面上做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的,因为平时他的名声在朝廷里的口碑传得也不错,为此令狐冲经常上奏说提拔蔡廉为四品官员,也让他参与朝廷政事讨论。但是林威一派一直反对,所以这件事才相持不下。
若凡虽然看到上官浩杰欲发作的怒气,但是却没有出声去抚平。而是对秦天德夫妇说道:“秦大哥、秦大嫂,想必大家都该饿了,把大米给大家发一下吧。”
他们双双看了一下那边高堆着的大米,应道:“好。”然后若凡示意李尔过去帮忙。
秦天德和高琳冲屋内的人喊道:“都出来领些粮食回去吧。”
听到是他们的声音,他们都再次探出脑袋,有人问道:“天德,那些当真是给我们的?”
“是啊,快去拿东西来装去做饭。”
得到秦天德的肯定回答,他们都拿着碗啊瓢啊那些东西来装,“别挤啊??????别挤啊??????人人有份。”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秦天德夫妇四周,还铛铛地响个不停,若凡眉端紧蹙,他们怕是后来者没份,所以都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小维从人群里挤出来,“林姐姐,你快想想办法,他们都不听指挥。”
“我去吧。”上官浩杰说道。
“慢着。”一想到上官浩杰怕是用武力解决,“小维,这里有没有铜锣?”
小维茫然地点了点头,“去,给姐姐拿来,有用。”
“你要铜锣干嘛?”上官浩杰脸上略不不悦,主动请缨却遭她拒绝,让他很有挫败感。
“笨,说你笨还不承认,知不知道敲锣打鼓干嘛吗?”
“??????让他们听你说。”他顿时无言以对。
“那就是了。”从小维手里拿过铜锣,“小维,如果你怕大声吵到耳朵的话,就捂住耳朵,你也是。”冲上官浩杰说道,然后站在一个比较高的石头上,“铛铛”地一声,混乱的人群都往她这边看去。秦天德夫妇地赞赏地看着她,李尔则是尽职地站在一旁地看着她这边。
“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叫林若,他叫上官浩,我们本是桐城人,来此地做些小本生意,见这边大家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所以特意拿出一些银子给大家买了一些大米,希望能够帮助大家度过难关。但是你们这样子,只会加重秦大哥和秦大嫂的工作量。所以还请你们排好队,否则干着急也没有。”
大家见她言之有理,便主动地排好队,她满意地笑了笑,孺子可教也。上官浩杰对她更是赞叹,从来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几句话就让他们乖乖地排好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