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封老会突然翻脸无情,前一秒她几乎以为误会已经解除了,但是等她反应过来,根根金针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针头火热的温度,让这片空间都完全扭曲,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水月额角上的热汗一滴滴流了下来,面对这种狠辣无情地攻势,她完全没有把握。
纵是她聪颖过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想不出对策,今天算是栽在阴沟里了。封老这究竟是何意?为什么圣龙玉一出,他立即就下了杀手?水月眼神紧紧地盯着封老,但是他的脸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这一眼,面对生死危机的她心冷了一半。
“休得伤水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月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声若奔雷,由远及近。
这声音水月再熟悉不过,她下意识地回头,来者面若冠玉,脸庞如同太阳神般熠熠生辉,不是宫玉庭却又是谁?
只见宫玉庭身形一动,踏着翠竹之尖,闪电般就到了水月的面前。他反手抽出背上的龙贲,脚尖在竹叶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在空中只剩下一道残影。宫玉庭手中的龙贲舞动,在水月面前形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墙,“铿铿铿……”所有的金针都横扫了出去。
封老见到这一幕,浑浊的眼睛射出几寒芒:“想不到宫家的人都插手了,你这丫头在夏国的地位不低啊!”
原本在河边打捞尸体的村民,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打斗,他们聚成一团,警惕地看着水月和宫玉庭。这种目光,不知为何在水月看来,像是有深重的仇怨一般。
“封老,你究竟是何意?我自认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伤害村中之人的事,何须苦苦相逼?”水月当即追问道,这中间定有什么隐情,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封老是夏国人,但是为何见到夏国的皇玉,反而颜色大变,翻脸无情呢?
水月在心中细细地琢磨着,这个村子非同一般,村中不论男女都可识字,就连田中耕作的农夫都有不弱的才情。想到村中妇孺,都不是寻常人家爱嚼舌根的聒噪糟糠,倒颇有书香人家的气度风范。
耕,读。
一开始水月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隐世小村,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村中的情况并没有这么单纯。
“水月,他不肯说,我来告诉你。他们是我夏国的叛徒,封族余孽!三十年前,懿王叛变,封族推波助澜,意图颠覆我夏国江山社稷。”
“所幸父皇英明,事迹败露之后,封族狡诈脱逃,举族搬迁,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这些年搜捕封族余孽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没想到竟然龟缩在这等小村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话音刚落,林中夏国将士蜂涌而出,他们一个个都身着铠甲,手持长枪,领头的一人,身着白色战袍,威风凛凛,此人正是刘攸。
封老见到刘攸领兵出现,面色又暗了一些,他从鼻缝中挤出一声冷哼,“当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评论。刘殷行事,也不见得多么光彩,若不是懿王殿下心存仁意,今天这把皇椅,哪里轮得到他来坐?”
刘攸到封老面前站定,手中一双长戟往地上猛地一震,“休得狡辩,今日定教你等逆贼授首!”
听着封老和刘攸三言两语,水月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古以来,帝王争霸,成王败寇本就说不清对与错,封族被迫隐居于此,可见一斑。
“将军,何必与这些逆贼浪费唇舌,直接将他们捉住便是,将他们的首级呈了上去,在李将军和陛下面前也有交代。”夏军中一人出列,走到刘攸身边谏道。
此人说话时目光微斜,阴测测地开口,不是舟行之又是谁?
刘攸点头道:“不错。来人!将这些余孽都绑了,押回镇北关听候发落!”
夏国将士都是训练有素,刘攸一声令下,中将士便立即将场中幸存的几人团团围住,而刘攸则是直接对上了封老,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舟行之见状,率先挥刀砍死了身前几个村民,血溅三尺!这一条***,让竹林中立即爆发了一场混战。幸存的村民都不是寻常人,他们争先奋起反抗,与官兵搏杀在了一起。封老一身功夫早已出神入化,手持金针与刘攸战在一起,让他防不胜防。
湖泊中惨死的村名鲜血还未流干,在湖畔又爆发了一场毁灭性的杀机,村民原本与世无争,何故招来这场横祸?村中风气淳朴,水月心知肚明,若不是接二连三的灾祸,也许他们会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封老心善,更加不用说了,若不是发生如此变故,他又怎么会贸然对她出手?
双拳难敌四手,村民死伤殆尽是早晚的事,封老对上刘攸颇具上风,但是宫玉庭眼见情形不妙,衣袖飘飘就要上前相助。
这样下去,村中的人还有生路么?
“都给我停手!”水月身子一闪,横到宫玉庭面前,将他拦了下来。
“水月,你这是何意?”宫玉庭不解。方才这老人分明就是要置水月于死地,为什么水月现在反倒要维护他?
“这中间有误会,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虽然中间的事情太过复杂,但是水月只有这么说。
刘攸眼神撇到这里,虚晃一招跳出战圈,“水月,事情已经够明白了,这些就是懿王余孽,带我将他们全部收拾了,你就跟我回镇北关吧,李将军很是思念你。”
水月嘴角微微勾起,李克看来是发现了,到现在还惦记着她呢!看来她不下一剂猛药,刘攸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全部推到竹林之外,不然……”水月手持圣龙玉,一下子飞到了寒潭的正中央,“今日就让这圣龙皇玉永没湖底!”
此话一出,谷中一道道惊诧的目光都落到了水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