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心中不服!”花昭恨恨地咬牙道,她是上官家的小姐,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就算是宫家第一人也不行!
牧歌没有说话,她略带心痛地抚上琴弦。这把七弦琴上的每一根琴弦,都是由灵水特有的水晶蚕王吐出的丝做成。
蚕王百年难得一见,终其一生鲜少吐丝,故而蚕王的丝极为难得。
牧歌这把琴最难得之处,就是在于它所有的琴弦都是出自于一只蚕王。如此一来,这琴便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只可惜现在七弦琴断了一根,就算日后能寻到一根替上,恐怕也没有了原来的珠圆玉润了。
“二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幽蓝偷偷看着牧歌的脸色,拉了拉花昭的衣袖。
“早说了不是宫玉庭的对手,何必过去自讨苦吃?”语陌双手环胸,冷冷地说道。
“你!”花昭气极,“你个死丫头,成天扮成个男儿的样子,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么?”
语陌淡淡地扫了花昭一眼,“那你也得有个姐姐的样子。”
说完,语陌潇洒转身,花昭气得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大姐!”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言的时候,上官蝶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好奇地道:“大姐可有给那宫玉庭一些颜色看看?”
幽蓝看着牧歌的脸色,不敢发话,上官蝶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哎,”半牧歌忽然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身,“为了和宫玉庭斗气竟然毁了我的好琴。”
蝶汐脸上的笑容转眼就淡了下去,她将目光投向花昭,花昭娇俏的脸上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大姐……”蝶汐迟疑地开口,“事情如何了?”
牧歌摇摇头,“宫玉庭不愧是世家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我们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蝶汐眉头一皱,“大姐,那怎么办?”
“这件事暂且作罢,”牧歌摆摆手道:“幽蓝,你把铭远找出来,让他同我一道去先贤居。”
幽蓝揪了揪衣角,颇为为难地说道:“大姐,这件事怎么又扯到铭远身上了?他正在源洲游历,我上哪儿找他去啊?”
牧歌将腿上的琴抱下来,站起身来,艳红的绸缎铺了一地,“铭远打小就只听你的话,他现在在哪里鬼混你会不知道?宫家宫玉庭年轻才俊,而铭远整天只知花天酒地,仗着上官家势大,在外面胡作非为。这次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是大姐……”
幽蓝还欲说话,却猛地被牧歌打断了,她冷哼一声道:“你告诉他,若是我到了太和城还见不到他,以后上官家他也不用回来了!”
见到牧歌神色不悦,幽蓝不敢再多说,她只好低低地应了一声,耸肩走出房门。
“蝶汐,”牧歌放缓了语调,“你喜欢宫玉庭也好,讨厌他也罢,姐姐只告诉你一点,不要为我上官家树敌。”
上官蝶汐知道上官牧歌正在气头上,也不敢乱说话,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太和城中
各国的使者已经陆续到了先贤居,将昔日宁静平和的青石板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
太和城中建造了许多华丽的客栈,平日里空闲积灰,而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众人早早地便来到了太和城,备上几车厚礼,准备庆贺贤者和闻人太子的婚宴。
水月如同往常一般住在情园之中,参透《易灵记》里的妙典。闻人彧三天两头赶往情园,给水月送来一件又一件各式各样的嫁衣,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好似飘在云端上一般。
水月极有耐心地一一试过嫁衣,不同于外界的喧嚣,情园内,始终是一片平和。
“水月,你看看这件好不好看?”
这日闻人彧有取来了几件样式别致的衣裙,兴致勃勃地拿给水月看。
水月至今依旧一袭白衣。
她放下手中的书籍,接过鲜红的嫁衣,看了看款式,笑道:“雪宜最近送来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了,大婚的时候叫我究竟穿什么好?”
闻人彧笑得明朗,“你快去换了试试,那件绣着牡丹的,你穿着一定好看。”
水月将手中的嫁衣放下,上前牵起闻人彧的手,“雪宜,婚礼不过是一个仪式,何必为它操劳至此?你送来的每一件衣服我都很喜欢,不用再费心思挑选了。”
闻人彧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水月是最美的新娘啊,自然要穿最好的衣服。”
水月耸了耸肩,“反正到时候盖头一遮,谁都看不到。”
“哈哈哈……”
闻人彧的掌心包住了水月略带冰冷的素手,“好,这些琐事我们就先放到一边。”
“今年的梅花也开得很好,我们到情园里面走走吧?”水月说完,便拉着闻人彧向那一片浅红色的淡霭中中走去。
“红梅依旧,清香沁人心脾。”闻人彧看着梅枝上一粒粒红点,笑得绚烂。“闻人彧何幸,能娶到水月为妻……”
水月笑了笑,正欲答话,胸口忽然一阵猛地揪痛,像是千斤大石压在胸口,窒息之感传来。
“我……”
水月嘴唇张了张,她看到闻人彧笑着走向前抬手折梅,她想要唤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脑像是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刺痛和眩晕的感觉席卷而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在猛烈地跳动。
忽然水月喉头一动,腥甜地味道涌上她的味蕾,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血迹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闻人彧闻声转过头来,顿时大骇,他一把抱住水月,急急问道:“水月,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月眼前一片模糊,就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她眼睁睁看着闻人彧的俊颜在眼前放大,呼吸一滞,晕了过去。
“水月,水月!”
闻人彧大急。
此时水月的眼角,耳畔都流出了一缕缕血丝,将身上的白衣都染成了红色。
手中的红梅落下,艳红的花瓣掉落在地上,被焦虑不堪的闻人彧踏成了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