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咧了咧嘴,努力在笑,却不知这一刻笑的比哭的都难看。
三人止步,神色凝重地盯着洛秋,只要情况不对,立刻准备出手。
银光渐渐敛去,洛秋周身生机剥离过半,一头黑发三分染雪,寒风吹过,看起来刺目异常。
“军师,侯府欠你一个人情”凯旋侯看着园中的两人,郑重道。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洛秋身上有伤,我想还是留在侯府好些,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在皇城”
“小心”凯旋侯什么都不问,平静说道。
“放心,上次只是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
说落,军师看了一眼洛秋,再次不打招呼地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洛秋也不在乎这些。
人影离去,洒脱之极,唯余一声轻叹回荡在凯旋侯耳边:“如果有可能,想办法让这孩子站起来吧”
洛秋救了音音,拿自己一半的生命换来的,不过,天厄之体是无解的,生之卷也不行。
最起码,现在的洛秋做不到。
音音睡着了,被洛秋小心的放在了百花之间,这个小院不同寻常,唯有在这里,音音才能活着。
“对不起”洛秋看着园中的两人,无力道。
汐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尽力便好,这是音音的命,现在已经很好了”
“先生的恩,昭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稳定了一下情绪,汐夫人施礼,诚恳道。
洛秋疲惫地了点了头,胸口突然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一旁,凯旋侯看着洛秋,身影瞬动,辉光划过,军刀出鞘,顿时浩世军威狂卷而出,天地俱惊,猛烈摇动。
“轰”
一声惊天巨响,洛秋身形倒飞数丈远,一口鲜血喷出,刹那染红身前大地。
“侯!”
汐夫人颜色瞬变,一个闪身来到洛秋身旁,挥手散去凌厉的余威,双眸愤怒的盯着凯旋侯,不明白为什么。
“如何”
凯旋侯并没有回应汐夫人,而是盯着洛秋问道。
“多谢”
话还未落,洛秋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泊泊流出,凄惨之极。
汐夫人这时也明白过来,不过还是对凯旋侯激烈的做法有些不满,纤手按在洛秋背上,柔和的力量缓缓注入,一点一点修复着后者受损的身躯。
洛秋淤积在体内的创伤太严重了,气血堵塞,加上生机消散过半,连生之卷的运转都很困难,凯旋侯看了出来,所以出手将洛秋体内的淤血震散,虽然加重了伤势,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怎么会伤的如此重”随着力量的注入,汐夫人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洛秋的伤着实麻烦,体内一团糟,甚至说危在旦夕都不过分。
“来人,去请药仙子”不敢再耽搁,汐夫人当机立断,下令道。
“是”虚空晃动,一道模糊的身影显化,恭敬一礼,旋即再度消失不见。
三人来到一间大殿中,入眼,墨翎玉雕琢的柱子耸立,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的石砖雕砌而成,紫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威严而又高贵的感觉扑面而来,殿前,凯旋之名高挂,所代表的唯有四个字,战无不胜!
主座上位于大殿高台的珠帘之后,代表着军威至高的象征,寒风吹过,珠帘哗哗作响,虽是无人,却亦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
突然,凯旋殿外,香风沁人,阵阵魅惑的笑声传来,让人不禁心头荡漾,口干舌燥,凝目,一位妖娆妩媚,颠倒众生的女子翩然而来,只是一眼,便让人失去神,再也挪不开双眼。
女子一袭红衣,娇艳若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另人眼花缭乱,待到隐秘的部位,却又被齐膝的长发遮住,不能窥视。
四叱院药仙子,药妃。
不过更多人的还是习惯私下称呼其妖妃。
“汐夫人,这是第二个了”药妃咯咯轻笑,既然她来了,便意味着第二个请求已偿。
“药仙子,侯府的请求很简单,让这个孩子站起来”汐夫人淡淡一笑,不经意道。
“哦?”
药妃美眸一凝,看向汐夫人身旁的洛秋,能让侯府用掉一个请求的人她还真有些好奇。
凝视片刻,药妃轻笑道,“夫人好算计啊,这小家伙离死都不远了,更不要说站起来”
汐夫人伸出手揉了揉洛秋的脑袋,轻声道“我想这点小伤对于药仙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不是么?”
看到汐夫人“亲昵”的动作,药妃美眸闪过一抹讶异,侯府女卧龙的态度很值得深思啊。
药妃心思玲珑,很清楚侯府这个请求的绝不简单,她名药妃,自然能看出轮椅上的少年伤势何其重,但汐夫人对此提都不提,两人都不是傻子,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既然夫人开口,药妃定然遵守约定,不过小女子很想知道这小家伙与侯府有何关系,竟能让侯与夫人如此重视”
汐夫人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他是音音的哥哥”
闻言,洛秋身子不经意一颤,药妃眸子更是闪过耀眼的光芒。
“好命的小家伙”药妃抿嘴一笑,旋即走到洛秋身后,“走吧,跟我回四叱院”
望着药妃和洛秋离去,一直沉默的凯旋侯终于开口,“夫人,辛苦你了”
“夫妻之间,何谈辛苦”汐夫人轻道。
“但愿药妃能够做到她的承诺”
……
四叱院,站在皇朝最巅峰的势力之一,四叱院的强盛并非在于其即战力有多强,而在于这是强者的摇篮,自四叱院走出的一代又一代的年轻强者们在皇朝留下了众多不朽的传说,也因此四叱院成为了整个楚朝少年少女们最向往的圣地。
药妃的住处位于四叱院中的玄叱院内,四院分天、地、玄、黄,每一院都有无数强者坐镇,药妃便是玄叱院的客卿长老之一。
洛秋是药妃带进来的,虽算不上玄叱院的学生,但当个打杂的还是可以的,比如劈柴。
这是洛秋的老本行,干起来轻车熟路,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所以,玄叱院多了一个劈柴的少年郎。
日上当午,少年默默挥刀,身旁已经堆了小山一般高的木柴,一旁树下小憩的老人很满意,这样的劳力哪找去,一个人顶的上十多个年轻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