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栏上的林存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一件被人遗忘的雕像,灯光照亮了少年的半张脸,他的目光平静而又藏着锋芒。
少年举起了手中的弓,搭着一只银色的铝箭,顺着所有人的目光,对准了那个受千人所瞩目的舞台。
林存的位置离舞台有八十多米远,要想在这个距离精准的射中一个目标,对于一个只碰过一两次弓箭的林存几乎是不可能的,但那是以前,以前的林存。
“靠这双眼睛的能力,一定有很大把握完成这件事。”
林存心中默默的想到。
林存闭上了眼睛,心中静静的默念到。
“open”
对于林存来说,这是一个咒语,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咒语。
类似于一滴水落在了一片广阔的湖里,这滴水使原来平静的湖荡起了无数个圆圆的波纹。
波纹扩散到了林存的身体各个角落,然后又迅速的整齐的汇聚到了一处,它们全部钻进了林存的眼部。
林存睁开了眼,一如今天的早晨。
深沉的黑色双瞳化为了淡漠的银色。
银色的世界再一次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目光所及之处,一切事物都被放缓。
“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世界。”林存在心中中肯的评价到。
林存没做多余的动作,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到了舞台处。
校运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要结束了,杀人犯最有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段动手劫持人质,所以此时的林存正紧紧的盯着舞台最前方站着的几排观众。
两名杀人犯之一的谢斌已经被秦和给抓捕了,但此时站在舞台前方的另一名杀人犯王平却毫不知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王平并没有资格让秦和出手,抓捕他的,将会是那些警察。
此时的王平也很焦急,因为他和约好了这个时间段开始动手,但谢斌迟迟没有回来。
“他不会已经被那些警察给抓走了吧。”王平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想到这里,王平心中不由的一沉。
“他才20多岁,可不想被判死刑,可不想被警察抓进去关一辈子,他在做完第三起入室抢劫杀人案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已经攒够了出国的钱,只要出了国,他就有很多办法摆脱警察的追捕,可以继续潇洒一辈子。”
“不行,没时间了,再不去劫持一个人质,我就有可能要被抓了,不等他了。”王平面露一些狠色,因为他已经发现他的周围有好几个人正向他移动。
舞台处的音乐终于停了,主持人唐晓刚刚踏上舞台,准备报晚会谢幕致词,但还没等主持人唐晓走到专门致词的舞台中央。
人群中的王平突然双手一撑,跨过了围住舞台的栏杆,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猛的冲向了舞台。
“啊,全部给我滚开。”
王平用匕首划伤了一名挡在他面前的舞台工作人员后,便马上向舞台冲去。
此时的舞台下方的观众也看到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幕,他们也懵了一会,有点搞不清状况。
他们看到了一个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划伤了一个人后,然后冲向了舞台。
刚开始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个表演,但他们看到前面那位受伤的工作人员的伤口血流不止后,不像作假,才发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不是表演,而是切切实实的真实场景,这种大多只能在电影和电视剧上才能出现的桥段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藏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迅速的往舞台处赶去,但按照王平的速度,很显然,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王平绝对能在舞台上劫持到一个人质,然后借此来胁迫警察。
舞台上的王平拿着匕首冲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一个穿着舞蹈服的女生。
王平原本的目标是打算劫持主持人唐晓的,但此时唐晓的位置里他还有段距离,他怕出现意外,导致被抓,所以他放弃了这个目标,选择一个最保险的方法。
此时王平离他最近的那个女生的距离只有六米不到的样子,这个女舞蹈学生已经被王平手中的匕首吓呆了,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惊慌失措。
王平面容狰狞,手持着锋利的匕首,像极了一个精神病人。
“哈哈,没事的,我只要劫持到人质,我就成功了。”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女舞蹈生,王平心中狂喜道。
就在这时,王平突然发现眼角处好像亮起了一道银光,但他没有多在意,只当作是闪过了一道灯光,可最后到底是王平想错了。
高处的林存最后终于松开了紧拉着弓的手,银色的箭如一道寒光飞射出去,射向了舞台上那个手持匕首的杀人犯。
台下的众多观众此时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拿着弓的林存,随后,他们也看到了这个少年朝舞台处射出了一只箭。
一只银色的铝箭在他们的眼里也化为了一道寒光。
这时,舞台上奔跑的王平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了来自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他低头一看。
一只银色的箭矢狠狠的从王平的背后穿入进了心脏,然后再从心脏里穿了出去,箭矢上还挂满了鲜血。
王平有点不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颤抖的向前走了几步。
“碰”
王平最后倒在了舞台上,锋利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他想挣扎的站起来,但没能如愿,血液很快的从心脏处的伤口流了一地。
他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转回了头,想看看这只穿透他心脏的利箭到底是谁射出来的。
最后,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
少年平举着弓,穿着白衣黑裤,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平静的目光从高处落到了王平的眼中。
王平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大了,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不甘,他好像想嘶喊出声来,但他最后没有喊出来。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为什么?”
似乎对于那个高处举着弓的少年来说,他的死显得很平常,
最后,他死了,被一只箭准确的射中了心脏。
他的生命和所背负的罪恶也被带走了,只剩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