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一拍额头,说:“哎哟!愁死我了,你倒是快说呀!”
何晓婷站起来,往阳台走,俩人也跟上。到了阳台,何晓婷指着对面那幢十楼的一个阳台,说:“那是他的阳台,你们看阳台上挂着什么?”
两幢楼之间大概有个十多米的距离,因为两个房间楼层高度差不多,能看清对面阳台的情景。俩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阳台的晾衣杆上挂着一个圆盘衣架,衣架的夹子上夹着的,正是这样一个个的纸鹤风铃。一阵微风吹过,仿佛还能听见清脆的铃声。
阳盛刚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说:“这么有指向性的证据,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讲出来?”
何晓婷说:“呃....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我是说,这只是普通的纸鹤风铃,应该随处可见吧!我也是经过你们前面的种种分析,最终锁定到他这里,我才把两者联系起来的。”
三人离开阳台,回到房间。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呢?”安静突然停下,回头问:“我是说,在你怀疑你的手机被动了手脚的时候!”
“没有。”
“没有?!为什么?”
何晓婷叹了口气,说:“我要怎么问啊?难道就这样跑过去问,哎,你是不是窃听我手机啦?或者问,你是不是给我乱送东西啦?这样乱问很容易被人当做神经病的,另外我还没想好,把他揪出来之后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安静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脑子在想些什么啊!你该不会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吧~!”
何晓婷脸一红,说:“哎呀,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虽然不是要接受他,但我也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是,他的做法对我的生活有点影响,可是他表达的都是善意啊!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嘛!”
安静两眼向上一翻,喊道:“天呐!你这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他这种行为说得好听一点是藏头露尾,说得不好听就是变态了。你所有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几乎就等于裸奔了。是,他今天表达的是善意,那万一明天他想表达的是恶意呢?你怎么办?啊,你告诉我,你该从哪里防范?”
何晓婷愣了一下,说:“我还真没朝这方面想!被你这样一讲,我都有点吃不准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
“你别说得这么瘆人好不好?搞得我现在背后凉飕飕的,总感觉有人正盯着我们的!”明明是初夏微微有些发热的傍晚,阳盛刚却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要搬家吗?”何晓婷有些懊恼,说:“我好不容易租到这么满意,价格合适的房子!”
“也没到这一步,要找个机会把问题搞清楚啊!”安静摆了摆手,说:“再说了,凭什么是我们搬啊,要搬也是让他搬!”
何晓婷说:“那我现在怎么弄?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安静搓着下巴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再装不知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突然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说:“有了!约他!”
“啊?!”何晓婷和阳盛刚显然没跟上她的思维节奏,茫然的望着她。
“哎呀!这都不懂吗?”看着俩人依旧呆萌的表情,安静不禁有些得意:“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虽然对你很了解,但现在却不知道你对他知道多少,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我们俩。你突然跑去约他,首先就能乱了他的阵脚,然后我们再虚虚实实的探他一探,管保让他无所遁形!“
“另外,即便到最后不是他,最起码你也能排除一个可疑对象啊!况且,就算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文的武的他都没胜算!”
“你别讲得好像是要去打架一样,好吧!”何晓婷点点头,说:“不过,你的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一下。”
“现在就是要想个什么理由,能把他约出来,又不让他产生怀疑!”安静咬着手指头在思考。
何晓婷说:“理由倒是有一个,就说谢谢他帮忙捡到手机。虽然迟了点,但也能说得通!可是他会不会来,这个就不敢保证了!”
“这个还不简单吗?”阳盛刚胸有成竹,说:“你只要在邀请的时候,适当地给他一些希望性的暗示,就行啦!比如,让他觉得,跟着来就跟很有可能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甚至不排除抱得美人归的可能。我担保,他就是瘸了,也得跟着来!”
安静听了,立马起哄:“诶,对,对!这个可以有!”
“切!净出馊主意。”何晓婷不以为然,想了想,说:“那约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对,对!这个问题也很关键,要让他放松警惕,还要适合,一言不合就言行逼供!”安静挥舞着拳头,然后咬着手指头:“咖啡馆?!哎,不行,施展不开!电影院?!哎,也不行....”一个人自说自话,自问自答,不亦乐乎。
阳盛刚想了想,笑着说:“明天周六,好像很久都没爬山了,要不约去爬雾山?”
“嗯!这个好!荒山野岭,让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安静一脸阴谋的坏笑:“细节方面我们还得好好谋划谋划,确保一击即中,斩草除根!”
于是三个人在何晓婷房间展开谋划,商议各种细节,直到夜里十点多。在安静的怂恿下,何晓婷还跑到对面楼,去约了一下十楼的那个人。
她的理由简单粗暴,攻其不备,才能出奇制胜。另外,越晚邀请他,他的准备时间就越少,这样防范也就也薄弱。总之就是好处多多,不过还好,何晓婷的邀请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对方爽快的答应了。
三人回到房间,再次梳理各个环节,确认无误后,安静和阳盛刚这才离去。
何晓婷洗完澡和衣服,躺在床上,再次把盒子里的纸鹤拿出来,一只只的翻看,直至睡去。窗外月光皎洁,夜空难得地显现出零星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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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小区林荫道上几盏路灯朦朦胧胧,四下里除了虫鸣声外,一片寂静。夜巡的小区保安,打着手电缓缓走过,又缓缓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忽然,从他手电光扫过的一个楼道口,试探着钻出一道身影。他背上背一个双肩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样子。
等他确认安全,完全走出来,发现他手上还牵着一只飘在半空的气球。这些装备本身没有问题,出现在白天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可夜半三更,这样出现就显得很可疑了。
只见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路灯,轻车熟路地走到对着楼道口的监控器下面,然后慢慢将气球移到监控器前面,直到完全挡住镜头。
做完这个动作,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紧跟着,从刚才的楼道里,又走出来两个身影,一人穿着兜帽衫,另一人戴着一顶渔夫帽,无一例外,都看不清样子。两人出来,径直向开始那人走去,等两人离开监控器的范围后,开始那个人便牵着气球,一起离开了。
当他们走到下一个有监控器的地方,能绕则绕,不能绕便如法炮制,用气球挡住监控。最终三人来到小区临街店铺的后面,认清位置后,戴渔夫帽的人就回身把风。戴鸭舌帽的人把双肩包取下,从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粗扎带,插入后腰间皮带里。这些扎带两根两根串在一起,用以增加长度。
他取出一双工地手套戴上,走到墙边。贴着墙壁并排着有两根白色的PVC下水管,水管比碗口还粗,看着十分结实。
他伸手捧着水管,用力摇了摇,水管纹丝不动,放下心来。从腰间抽出两根串好的扎带,在水管离地约60公分左右的高度,贴着墙缝穿过去,然后紧紧的捆在两根水管上。
绑完这个,他抬起一只脚,在扎带与水管形成的夹角空间上,用力踩了踩,冲旁边一直观看的兜帽男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
然后又依法炮制,在水管上按照梯_子间隔距离,一格一格这样绑上去。够不着就踩在刚才绑好的扎带上,不一会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梯_子,直达二楼的窗户高度。
他爬到二楼窗户的高度,尽力伸长手臂,勉强搭上窗台。然后脚在刚才绑起来的梯格上一蹬,顺势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窗台上。努力稳住身体摆动的幅度,动作轻灵稳健如猿猴,显示出比较强悍的臂力。
他用一只手支撑全身的重量,另一只手去拉那个窗户的伸缩窗门。一般这种窗门从里面扣上,外面是很难打开的。可是这扇窗似乎有点问题,他手放上去轻轻一拉,就拉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急着去拉开窗门,而是先把手放回窗台,让另一只手休息一下。然后再腾出手来,把窗门慢慢拉开,以免发出声响,惊动里面的人。
等窗门完全打开,他手上略一用劲,一只脚搭上窗台,慢慢爬了进去。不多时,就从里面伸出头来,招手示意底下的人往上爬。
半小时后,小区门口街道空空荡荡,静悄悄的。忽然,一家名叫威登二手奢侈品的店子卷闸门,哗啦一下,拉开半人高,声音在这种夜半时分显得很刺耳。从门面鱼贯钻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人背着一个双肩包,看起来沉甸甸的。三人出来后四周警惕的张望了一下,确认安全后,拉下闸门,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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