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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粽子

说实话我有些弄不明白大爹和老爹干嘛害怕一面青铜镜子,做花相的下到地下遇到粽子也跟平常吃饭一样,这青铜镜子连样子都没看清,就被大爹又埋回地里了,说不定这镜子还值不少钱,让二爹进城里给我换辆摩托车呢。哪有到手的宝贝又放回地里的道理,就算这地下除了巫蠹还有血粽子,那就让冬瓜把这些粽子牙都给拔下来嘛。

不过我是不敢发表意见的,毕竟有时候我屁都不懂,大爹他们下惯地了,自然有一套原则,有些东西该拿,有些东西不该拿,他们心里清楚的很,就算再值钱的东西你拿了也没命花。以前小时候老爹常给我讲这样的故事:村子里以前有个老花相,走夜路,看到一群鸡雏,他认出来那个是什么变换出来的,以前农村家里都穷得叮当响,他就把他们都抓回家里了,后来那个老花相就生病死掉了,老爹说那一群小鸡其实是黄金便的,命不硬的就被克死了。

虽然是传说,不过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就变成了一种规矩。老爹和小慧很快也平静下来了,大爹叫冬瓜他们都进去商量,老爹让我先送小慧回家,小慧明确表示要加入这次活动,大爹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慧家在村子最东面,从祖屋走过去大概要两个小时,村里的大部分花相都住在东面,不过基本都很少下地了,有的做起了木匠,还有的跑跑村子,替别人杀杀猪。小慧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人嘛!

“小兵,你昨天也去了陶家祠堂吗?”小慧似乎想起了什么问起我来了。

“啊?嗷。昨天油条叔把我带过去的。”

“那你认识陶家祠堂?”

“恩,有点印象。”

“那你带我去,我要去看一下”小慧说的很坚决,完全看不出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可是…我还要等着回去呢,再说那个地方有些吓人,不是我俩能去的。”

“现在到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我们走快点,你把老油条说的那个枯井口,你就能在天黑前赶回去了。”

“那你呢?我把你丢在那里,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也就看两眼就回去喽。”

“跟着大爹那么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叫啊,你说老实话,不然打死我也不领你去!”

小慧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我觉得老油条在说谎!”

“不可能,当时我在地上看着他们下井的,也看着大庆叔杀了两只粽子。”

“你是看见他们下井,可是他们钻进盗洞之后呢。”被小慧这么一说,我似乎也觉得有道理。“而且如果当时情况真的超过周大伯的控制了,他们还能很有序的退出来?老油条退出来还拿着黑驴蹄子,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老油条再怎么怕死,也是老花相。黑驴蹄子肯定是留给最后的人。”

“可是老油条没必要说谎,难道就为了骗我”虽然我觉得小慧的想法很有道理,可是却还是不相信大爹他们会刻意编故事来忽弄我。

小慧似乎有些生气了“那如果是你大爹教他这样说的呢?你一个男人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看一次,你要是胆小,我也不是不认识水蛇湖,过了湖我一个人自己找,天黑了也能找着。”

小慧这句话倒让我有些不爽“谁胆小?我是担心你害怕!我领你去就是。不过天黑前得尽量回来。”

“好,好,好”小慧朝我笑了笑,“先跟我回去拿点东西”

“还拿什么?再拿到那准天黑了。”

“不拿走过去也得天黑了,带点东西防身也好的呀。”我寻思小慧毕竟想的周到,总不能到了祠堂就回去吧,带点东西也能壮壮胆子的。

小慧的家是两间瓦房,小慧一个人住,小慧的老爹年轻时去四川盗斗听说跟一个外地女人跑了,小慧的老妈在小慧没几岁就上吊死了,后来小慧一直都是郭四爷养着,郭四爷死了之后,就是叔伯们平日照顾点长大的,我突然有些同情小慧,她的生活可能我要再活十年才不一定能明白吧。

我刚准备冲进入,小慧一把拽住了我。“别动!你在门口等着”

“怎么还不让人进门呢?”

“不是不让你进,我一个人住,摆了机关”小慧也不管我,推开门小心翼翼得进去了。

小慧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很快便拿着一个黑驴蹄子,斜挎一个帆布包出来了。“拿着,防身”他把黑驴蹄子递给了我,我倒有些不屑,在村子里我怕什么啊,难道还有一只粽子突然蹦出来咬我?

从小慧家走过去的确很远,不过小慧好像因为我领她去,心情不错,一路上和我说了很多他家的事情,她说郭四爷曾经一个人杀死四个粽子,还说他的老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花相,小时候还送给了她一个黄金小算盘,她说这些的时候很开心,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

我们走到水蛇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想起来昨晚的事情,我头皮有些发麻,抓着黑驴蹄子在心里祈祷不要出事情,不过水蛇湖里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女人的笑声。水蛇湖的确很大,笑声就好像从你的背上飘出来一样,我一直都不敢靠近湖边,因为害怕,突然从水里冒出来什么,一把把我拖进湖底。小慧似乎看出我的害怕了,朝我笑了笑“你害怕什么”

“谁…谁怕了?”

”那你大晚上的流什么汗?”

“走得太累了。”

“以前爷爷说过,那种东西是水蛇妖,喜欢勾引男人,不信你往湖里看看,听说只有男人能看到它。”

“我为什么要看它呀?”

“那你干嘛挽我胳膊呀。万一我也不是小慧,我也是妖怪呢?”

“你就别虎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看看我像虎你吗?”小慧说出这话时,我的心“咯登”了一下,我偷偷瞄了几眼小慧,就看到小慧正朝我笑着呢。“有什么好笑的?一点也不吓人!”

“我又没要吓你,是你自己胆小。”

“谁胆小啦”我故作镇定得放开了小慧的胳膊。

“那你在前面领路,我跟在你后面”

小慧跟在后面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后颈很冰冷,可能我确实被她刚刚的话吓到了吧。

不过小慧为什么没有脚步声呢,肯定是小慧故意吓唬我的,我刚准备突然回头吓唬她一下,就发现昨天的枯井口旁边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虽然天色很黑,距离也挺远的,不过我确信有什么东西就在井口。难不真遇到粽子了,想到这,全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慧看到我不动弹了,以为我要吓唬她,。就往我胳膊上捏了一把,不过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装得还挺像的嘛!”

我指了指井口,声音有点发抖“前面…前面…有东西。”

小慧显然从我扭曲的脸上看出了我的慌张,她立刻让我趴到地上,不要出声。我紧紧握着手上的黑驴蹄子,小慧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电红刀,那是农村的一种杀猪刀,很锋利,泡过黑狗血就可以杀粽子了。

我和小慧都盯着远处的枯井口,一动不动,没过多久那团黑影又动了一下,只是从地底下又冒出来好几个黑影。

“难道…陶家祠堂的粽子全都跑出来了?”我有点惊恐得看着小慧,小慧让我不要出声,紧紧盯着那几个影子。

夜晚总是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句熟悉的声音“他娘的!快点回去了”

“老油条!是老油条!”我兴奋得看了看小慧“我认得出是他的声音。”

我刚准备站起来,小慧立刻拽住了我

“既然他们现在都在这儿,陶家祠堂就肯定不像老油条说得那样,你现在过去能知道什么?”

小慧的话显然很有道理,“那怎么办?他们马上回来也会发现我们的。”

“我们先回去。”小慧淡淡的说

“你不想看了?”

“不用看了,既然他们来,就说明肯定刻意隐瞒着什么。”

小慧说完就示意我回家去了,过了水蛇塘我就把黑驴蹄子还给小慧。然后分开各自回家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老油条说谎,如果是大爹教的,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老爹也在里面,总不会连自己亲儿子也算计的。大人自然有他们的想法。

不过小慧却让我觉得真的很老道,虽然她比我大一岁,她的特殊环境,是应该让他成熟很多,不过仔细想一想,他的思想周密谨慎很接近大爹的水平。大爹的那种岁月的积淀却应该不是再痛苦的事情能得到的。

回到祖屋的时候大概深夜了,大爹和老爹都在院子里抽烟,老爹也没有问我为什么那么晚回来,我刚准备踏进房门休息会,就被一个人撞出来了。我揉了揉眼睛“啊”的惊叫了一声。老油条像是突然被我吓了一跳,很敏捷得往门口一跳,捂着胸口骂了起来“他娘的!老油条我是妖怪啊?你鬼叫啥的!”老爹连忙回头看着我,冬瓜他们听到叫声也立刻从房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我这时才看清楚,大爹,老爹,老油条,冬瓜,黑二狗…一个不少!我立刻打了一个寒颤。脑袋里一团黑影飘过。我刚刚在水蛇湖看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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