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咯的一声。
——断了的声音。
······
Z国。
满是鱼腥味的一处偏僻码头,毫无人烟,十几个穿着工字背的大汉不停地往破旧的小渔船上搬着一箱箱沉重的东西。
他们都是住在这码头附近的小人户家,见这些爷出价高就赶着来干活。
这些箱子,比他们平日里要抬的还要重上不少,鱼腥味也格外的重。
一个个满头大汗,汗味夹杂着鱼腥味,难闻极了。
“尽快让他们把这些货送到A国,不要让我们的客人等急了。”
不远处柏油公路上,身穿黑色包臂裙的女人随手点起一支烟,腿又细又直,紧身裙完美的勾勒出她劲辣身材的线条,慵懒地背靠在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与这肮脏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
克劳迪娅·霍伊尔看着最后一批货运上渔船,才慢慢的转身,快要燃尽的烟条几乎要碰到她的细指。
咬着烟条的红唇勾起,漫不经心地说:“该给他们报酬了。”
黑衣人执起手中的消音枪,瞄准了他们。
整个码头只剩下人们恐惧的呐喊,被鲜血染红的泥土,一阵阵海风吹来的清爽。
跑车急速奔在公路上,直到驶进一处在半山腰上的庄园。
这里的好几座山都属于玫瑰庄园。
“抱歉,迪娅小姐,少爷吩咐过今天不见客。”管家为难的挡住克劳迪娅的步伐。
克劳迪娅抱着臂,眼角微微上挑,语气尖锐嚣张。
“我可是和雷欧·莫尔顿有婚约的,未来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竟然敢拦我!”
管家识相的弯了弯腰,说:“迪娅小姐,少爷在后院。”
顿了下,又开口,“和凌小姐在一起。”
他虽然只是个管家,但也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凌小姐从未给过少爷一个好脸色,只会折磨少爷,反倒是这个迪娅小姐,才是一心一意为少爷着想的人。
况且霍伊尔家族和莫尔顿家族是世交,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霍伊尔家族的大小姐。
看着克劳迪娅气怒的冲进后院,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一直钟爱那个只会和他对着干的凌小姐!
后院里种满了红色的玫瑰花,还有一墙蔷薇花娇艳的开放。
克劳迪娅一进来就看见她的心上人正在深情款款的喂另一个女人吃饭。
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眸好似藏进了整个大海,眉目深邃,好看得像是上帝亲手捏造的人儿。
而乖巧的坐在他腿上的那个女人,眼睛清澈却空洞,脸白得像张纸,容颜较好,清纯而懵懂。
她呆滞的坐着,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愿意眨动一下,仿佛失去了生命,只是一个精致好看的娃娃。
庭院里的风轻微吹起她的发丝,他特意命人在这搭建了秋千和小亭。
知道她喜欢玫瑰花,他就把整个庄园都种满各色各种玫瑰。
雷欧耐心的握着一小勺米饭,在她苍白的唇瓣停留了很久。
她依然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尽力压抑住体内的暴虐因子,靠近她的耳畔。
“最后一次,张嘴。”
另一只大手恰好能握住她的腰身,瘦弱到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
她眼神黯淡无光的紧盯着前方美丽的蔷薇,艰难的张开嘴。
克劳迪娅看到的却是那个女人娇滴滴地靠在她的未婚夫身上,还要让雷欧亲自喂她吃饭。
“乖。”
淡蓝色的眼眸里转之充满柔情,忍不住揉了把女人长如瀑布的头发。
“雷欧!”克劳迪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场极大,但在他的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这个女人,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婚约!”
她紧紧地盯着凌沫的脸,恨不得把那男人看到都会动心的小脸盯出个窟窿来。
修长偏白的手指轻柔地卷起女人的一处发丝,手指漫不经心地撩动。
她的侧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得清楚他心房的跳动。
如果此时小桌上有刀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心脏,绝对分毫不差。
可惜没有。
他可能是猜到过她会真的这么做,所以用的餐具都是勺子,筷子。
A国人才用的筷子,Z国的餐具都是刀和叉。
看见他笨拙的拿起筷子往碗里夹菜的那一刻,她就想过,筷子也未必不能杀了他。
不过有外人,还是个强大的敌人,不能轻举妄动。
还有,上次她想杀他就被他锁了整整三天三夜。
日日被他折磨……
她的宝贝在他的手里。
掠了眼美艳不失娇气的克劳迪娅,凌沫装作疲惫的样子闭上眼睛,小嘴边还沾着颗米粒。
顿时让苍白的小脸上有了些许烟火气。
至少,没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了。
他看着她的眸色加深,一句话也不愿回答克劳迪娅。
薄唇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瓣,顺带那颗米粒也被他送进嘴里。
细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嫌弃的闭紧双眼。
吻渐渐的加深,仿佛要把她活吞下咽。
两手无力的垂在身畔,她就像是一个任他摆布的布娃娃。
毫无生气。
毫无反应。
可身下的他却有了反应。
克劳迪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攥紧双拳才不至于冲过去打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在她眼中,凌沫时时刻刻都在勾引她的未婚夫。
六年前要不是她不知从哪冒出来,弄得雷欧整颗心都扑在她的身上。
活像个狐狸精,长得却清纯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接受不了,踩着恨天高冲过去拉开吻得正火热得两人,把凌沫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其实是凌沫故意顺着她的力倒在地上的,以挣开那个变态的亲吻。
倒地的那一刻,头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眼睛里冷冰冰,手掌磨破了些皮。
力度太大,她太瘦,倒下来的时候右膝盖硬生生的撞到了。
很明显的骨碎声。
“迪娅,你再对她动手一次,我们之间的婚约就作罢。”冷冰冰的语气,淡蓝色的眼眸里仿佛坠落寒潭。
克劳迪娅显然不服气,却只能暗自咬紧嘴唇,她真想把这个做作的女人给撕碎。
那个“做作”的女人慢吞吞的撑起身子,清眸里依旧空洞,右腿弓着,瘦的只剩下骨头。
而雷欧,坐着如睥睨天下的君主,望向她。
没有一个眼神给两人,凌沫一瘸一拐的走进别墅。
秋风吹起她的白裙摆,有些凉意,她笑了笑,秋天来了,冬天就快到了,该回去给她的他织几件小毛衣了。
哦,还有暖暖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