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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竹立下山问缘由,罗古上山赠奇书

戴竹立没有回昆峨山上山顶大殿,而是往金陵城附近的紫金山去了。金陵城是天朝的都城,罗古夫妇的洞府就在金陵城附近的紫金山上。昆峨山、紫金山两地虽然相距遥远,但相对于戴竹立这类大能之人而言,远在天边也近在咫尺,因此,只一瞬间功夫,戴竹立就已来到罗古夫妇的洞府前。罗古夫妇亲自出门把他迎入府内,客套一番,依次落座。

“说吧,今日登门,又是所为何事?”罗羲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能猜出个大概,我是因何而来。”戴竹立没有直接回答。

古娲假装听不懂,故意说道:“岳群这孩子让你费心了,我夫妻二人这里谢过了。”

戴竹立摇摇头说:“我不是来讨谢的,我是要搞清楚,为什么我们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精力,花费了这么多的资源,却丝毫不见成效,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那孩子是那么容易教得好,当初我们就自己教了。”古娲有些坏坏地说道。

“原来你们当时就已经知道岳群这孩子不容易教,所以才让我来教。”戴竹立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罗羲解释说:“其实,你只要稍加思考就清楚了。我们所见的大能者都是天地所生之人,他们体內的生命本源物质远比一般的人要多得多,因此,他们天生就具有很强大的法力。我的几个义子义女他们也是天地所生,他们的法力就是与生俱来的。可岳群这孩子虽然也是天生地养,却不具备丝毫的法力,你不觉得奇怪吗?”

“说实话,我一直沒往这方面想,我关心的是他的身世之谜。”戴竹立实话实说,他觉得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所以,你就假借讨教之名登门拜访,实则是想打探他的身世,是吗?”罗羲笑笑说,“你上次一登门,我就知道了你的来意,只是沒有点破而已。”

“我也知道这点小伎俩是瞒不住您二位的,但我必须这样做,希望你们能谅解。”戴竹立有些尴尬地说。

“其实也怪不得你,这是你的职责。你是负责天朝安全的,如果你不这样做,别人就会责怪你没有尽职尽责的。”古娲善意地为戴竹立解困。

戴竹立领会到了对方的友善,很客气地问:“那你们说,我现在是否还应该继续调查岳群这孩子的身世呢?”

罗羲回答道:“这是你自己的判断,你觉得有必要查就查,你若觉得没必要查就不查。其实,对于岳群这孩子,我们也是一头雾水:在刚见到他时,我们也想去他的出生地看看,但他却怎么也找不着;我们也试了试他的法力,确实是一点也没有。这是我们所能提供的关于他的情况,供你判断时参考。”

“以你们的资历和阅历,能收他为义子,你们对他肯定已有过自己的判断——相信你们绝不会收一个有隐患的人为义子,所以,他的身世虽然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但也没有什么再查的必要了。”戴竹立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现在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是,他拜师学艺已有很长的时间了,除了学会一些武技,他啥也沒学到。”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觉得你对他的教学方向可能出现了偏差。”古娲很认真地说。

“方向出问题了?”戴竹立很是不解。

罗羲解释道:“是的。我们认为对岳群这孩子的教学,关键应该放在创设激发他潜能的环境,想方设法把他的潜能激发出来,而不是想着要去教会他一些什么东西。”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他名誉上的师傅,对他可以不管不问。”戴竹立问道。

“也不是不管,你只要为他营造适合的氛围,激发他的潜能即可。”罗羲进一步解释说。

“明白了。我这就告辞,赶回去给他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戴竹立说完起身就走。

罗羲望着戴竹立的背影说道:“你先走,我们稍后也去看看岳群这孩子。”

送走了戴竹立,罗古二人又回到了府内。面对面坐下后,古娲连忙问道:“虽然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我今天依然要问: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搞错了?你确信岳群那孩子真的是我们的心血结晶吗?”

“错不了的。打他一出现在那废墟之中,我就强烈地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一种特有的血脉相连牵动了我的神识,令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当初找到你的四个义子时,不也是凭着感觉找到的吗?难道这种感觉各有不同?”

“是的,那种感觉是不相同的。当时见到四个义子时,我是感应到他们身上强大的本源物质,判定他们是天地所生。为能弥补我们还沒找到儿子的遗憾,所以收了他们为义子。而岳群则不同,他的出现,让我感受到的是浓浓的血脉亲情——那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特有印记。”

“那我怎么就没感应到呢?”古娲问。

“你当然是感应不到的,因为当时复制的是我,所以阻止了你的血脉进入,你跟他沒有直接的血脉联系。而且,你再看看他那眉眼,看看他那身材,那都是当年我们用斧子和尖锥一下一下雕刻出来的,你难道就没有印象了吗?”

“我怎能没有印象呢?当年在雕刻他的时候,我可是给了你不少建议的,你是依着我的建议去雕刻的,尽量满足了我的审美要求。只是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会不会恰巧就碰上了呢?”

“但血脉是错不了的,凭着他身上的血脉印记,足以证明岳群这孩子的确是咱们心血的结晶。只是,关于他的身世之迷,只能我们俩知道,你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岳群那孩子也暂时不能告诉他,知道吗?”

“知道了!他身无法力,还不能自保,怕一些不良之徒觊觎他的法体,是吧?”

“你知道就好。记住了,别乱说!”罗羲再一次嘱咐。

“记住了,别乱说。”古娲回应了一句,“如今,你可是找到儿子了,我的女儿却不知身在何方?”

“你的女儿不也就是我的女儿吗?你牵挂她,我就不思念她了吗?我们都加倍努力,用心去寻找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个女儿呀,可是比我们的儿子要难找得多:儿子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起码还有迹可寻;而所谓的女儿,仅仅是一块准备复制你的材料而已,如何去确认呢?”

“是呀,当初我连雕刻她的模样还来不及动手呢,更别说是注入我的血脉了。否则我现在也能像你一样凭着印象和血缘去寻找女儿了。唉,都怪那该死的丑八怪,都怪那千刀万剐的废材。”古娲愤恨地说。

罗羲安慰说:“我们现在也沒有更好的寻找方法,一切只能随缘了。”

“羲羲,你说,在我们相认的这几个义女中,有沒有我们的亲女儿呢?”古娲问。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她们虽然也是天地所生,但她们身上的本源物质的分量明显不够。”

“说的也是。当初我也是为了缓解思念女儿的心情,再加上你认了一个又一个的干儿子,所以,我也心有不甘,你认一个义子,我也找一个义女,我们谁也不输谁。”

“但如今,我已找到了亲儿子,所以,你找亲女儿的事情可要加把劲呀!”

“看把你得意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找到了亲儿子,为什么不留在身边自己调教,却要把他送上昆峨山上,去给别人当徒弟呢?”古娲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被送去给别人当徒弟其实是依依不舍的。

“你以为我不想让他环绕在我身边,让我享受着天伦之乐吗?我做梦都想!但现在的形势你也是清楚的:争战烽烟四起,危险无处不在。我担心战火很快会烧到天朝的都城,烧到我们这里。我们俩都是神识凝成的法体,身无半点本源物质,虽然知道的东西很多,本领却相当有限。如果战火真的烧到了我们这里,危急时刻,我们要自保是不难,但要保护岳群,我们就可能有些力不从心了。昆峨山地处偏僻,远离战火,而且戴竹立为人还正直,手段也高强,岳群在他手中,可能会更安全些。”

“说的也对!那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们可不能把他一丢就不管不问了!我们总该尽一些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刚才跟戴竹立说了,让他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你把孩子们都叫来,我们把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随后就上昆峨山,去看看岳群这孩子。”

不一会,大厅中就进来了四对俊男靓女,他们分别是罗羲的四个义子罗永浩、罗贺杰、罗广生、罗志祥和古娲的四个义女古容真、古善美、古如意、古清秀。这四对子女,子随父姓,女随母姓:因为罗古大神当时收留他们时,就有意让他们结为人生伴侣,所以不让他们用相同的姓。一个屋檐下,他们很自然地把罗古夫妇都叫了“爸爸”、“ 妈妈”, 外人也都误以为他们收养了八个子女,罗古夫妇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略带幽默地说是四对子女,别人也似懂非懂地不去较真。

子女们与义父义母问好就坐后,罗羲直接了当地说:“我和你们的妈妈要上昆峨山去看看你们的岳群弟弟,这段时间你们在家要勤加修炼,好好看家。”

“爸爸妈妈,把我们也带上山去吧!我们也想岳群小弟弟了。”老大罗永浩央求说。

“是啊,”弟妹们跟着附和,“也带我们出去见见世面吧!”

“昆峨山可不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那里是天朝的机要重地,等将来有机会了,爸爸、妈妈再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吧。现在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勤加修炼。你们虽然是天地所生,但你们身上的本源物质并不丰厚,离圆满的境界还差老远。爸爸、妈妈也就只能给你们指点指点修炼的方法,但真正的修炼还得要靠你们自己努力,谁也帮不了你们。”古娲边说边问,“知道了吗?”

罗羲接过古娲的话说:“现如今天下大乱,战火可能很快就会烧到这里。所以,你们修炼的时候要提高警惕,以防不测。我和你们的妈妈已把这里布置了机关,设了防备,但你们依然要留个心眼,不可大意,没什么事千万不可外出。”

简单地交代之后,罗古夫妇就往昆峨山上去了。一瞬间就来到了山脚下,戴竹立已经迎候在那里。罗古也不废话,直接就说:“快带我们去见岳群吧!”

于是,罗古夫妇被带到了黄启泰的宅院。义父、义母的突然出现,令罗岳群兴奋不已。他飞奔而出,紧紧拉住罗古二人的手,撒娇地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呀?”

李灵玉也礼貌地迎上前去问好。古娲亲切地拉住李灵玉的手看了又看,动情地说:“多俊俏的姑娘啊!你就是传授岳群技艺的李灵玉师姐吧?”

李灵玉羞涩地点了点头。

古娲对李灵玉的身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她:因为李灵玉的身份特殊,且又体质特别,她的父亲因此对她严加保护,轻易不让她与别人接触,更是罕让世人知道她的身份。如今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古娲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一种莫明其妙的亲近感。她情不自禁地说:“如果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就别无他求了!”

李灵玉自幼丧母,但因为父亲的疼爱,更因为父亲的权势,李灵玉从小就受到严密的保护,沒有人能轻易地亲近她,可以说她是在缺少母爱的环境中成长的。如今,古娲向她坦露出慈母的情怀,也让她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内心无比舒坦,于是,她拉着古娲的手,对一众人说道:“我们进屋里再说吧!”

大厅已重新布置,罗岳群自从开始修炼就已搬进房间,大厅早已成为真正的待客之地。众人依次落座,古娲与李灵玉依然亲密地坐在一起;戴竹立居中而坐,坐在主位上;罗羲与罗岳群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全然不谈修炼的事。罗羲告诉罗岳群:哥哥姐姐们想他了,吵着要上山来看他。罗岳群一下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说要跟爸爸、妈妈一起下山回家,去跟哥哥姐姐们一同玩耍。他说他在山上修炼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点进步都沒有,他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人,不如回家与家人做伴。

罗羲开导他说:“傻孩子,别人挤破脑袋想上山来都上不到,更别说是进入核心圈了。现如今你上到山来,怎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再说了,山上值得你学习的东西可多了,比如谋略、阵法、炼器等等,不都是值得你去好好学习的吗?你是天地所生之人,身上的本源物质远比常人要高,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没有转世再生的后顾之忧,你又何必对修炼耿耿于怀呢?”

戴竹立也趁机说:“是呀,待在昆峨山上,你既便不修炼,单是见识也比别人强啊!况且你还可以在山上潜心研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挖掘出自己的潜力。”

“师弟不修炼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呢?”李灵玉不失时机地插问,她太想卸下这包袱了。

戴竹立毫无商量地说:“那不行。相反,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像影子一样贴身保护小师弟:因为他是罗古夫妇的义子,又是我的徒儿,且又身无半点法力,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抓来做人质,那我们会很被动的?”

“那我不是成为师弟的贴身保镖了吗?”李灵玉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也不是保镖,只是要求你们两个走得近一些,不要给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戴竹立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见李灵玉有些不情愿,古娲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李灵玉说:“这一本《宇游杂记》是我夫妇二人早年行走天下的见闻集锦,里面有我们对客观景物的详实记录,也有我们的主观感悟。以前从未示人,现在复制一份给你和岳群一同研读,对你的修行会有帮助的。”

“快谢谢罗古始祖送你如此贵重的礼物!这是罗古始祖的心血结晶,别人可是求之不得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戴竹立连忙叮嘱李灵玉说。

李灵玉收起了册子。罗古夫妇又与罗岳群聊了些话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起身和戴竹立、李灵玉等人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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