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帐房,就看见远远地来了一艘巨船,周边是李元昊手下的小船紧紧地围着追打。李元昊连忙勒令停止攻打,并对着巨船大声喊道:“来者可是孤岛周思斌兄弟?”
这时,从船舱里走出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美男子,后面跟出了五六个男女,边走边说道:“本人正是周思斌,兄弟一说就免了,做不起你们的兄弟。”
“三哥三嫂好!各位侄子侄女好!”戴竹立朝着船上的人问好。
“别在这虚情假意的,这里没有你三哥三嫂,也没有什么侄子侄女。”周思斌没好气地说道。
“不知三哥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怨气,何不下船来进帐厅里把话说清楚呢?”戴竹立忍气吞声地说。
“进帐?有什么话不能晾在天底下说呢?我们今天就在这天底下把话说了,让世人来评说是非对错吧!”周思斌说道。
“三弟的前世记忆觉醒啦?”李元昊听了周思斌的话,确定周思斌前世记忆已经觉醒,于是求证性地问道。
“是的!就在前不久我忽然间觉醒了前世记忆,但我真不愿意觉醒那痛苦的记忆。随着家人一个个恢复了前世记忆,我知道了在我死后发生的事情,知道了你们对我家人的恶行,令我恨得牙痒痒的。我真后悔前世怎么会跟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称兄道弟呢。”
“我们前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呢?”李元昊问。
“好,那我们从头说。戴竹立,我问你,我的长子周铭锋为什么会魂飞魄散的呢?”周思斌直截了当地问。
“他在地府滥用职权,在生死簿上判了我的死期,违反了地府法规,因此被判处极刑。”戴竹立回答。
“你的魂魄没有进去过运作后的轮回塔,他原本就管不着你,又怎么能判你死期呢?”周思斌再问。
“我进地府找过铭锋,魂魄被他趁机打上了印记,所以给了他机会。”戴竹立如实回答。
“没事你进地府找他干啥呢?”周思斌追问。
“那时你刚过世,欣茹妹妹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不忍看她如此悲伤,所以下到地府,想让铭锋侄儿能多关心一下他的妈妈,不行吗?”戴竹立解释说。
“你一个老鳏公去关心一个新寡妇,你让当儿子的铭锋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我不在意,但怎么做是我的自由——我一个当兄弟的难道不能关心一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姐妹吗?”
“你对欣茹的那点心思还能瞒得住谁?当年你看欣茹的眼神,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我只是没跟你计较罢了。现在想想,我甚至怀疑我当年的那场致命灾难都是你所为,目的就是制造靠近欣茹的机会。”
“三弟休要血口喷人!竹立岂能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李元昊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戴竹立辩解道。
“别在这假惺惺了,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就来说说你。在我遭遇不幸之后,你不但没有对我的家人给予关怀和照顾,而是处处防着他们。锦程为天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要不是他冒死往米伦投下那颗绝子弹,大天朝也许早就不复存在了。可是,对待这样的有功之臣,你们先是夺他兵权,然后又设计要诱杀他。锦程识破了你们的诡计,带着母亲和弟妹出逃,你们便下了狠手,打下了他们出逃的宇航战舰。可怜我那两个天真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年幼无知的儿子,以及曾经跟你们一同并肩战斗的欣茹妹妹,都成了锦程的陪葬,一同惨死在你们的手中。你们说有这样的兄弟吗?”周思斌越说越气愤,语调越说越高。
“这纯粹是你们自己的主观臆断,并非是事实的真相。我们并没有想要剥夺锦程少帅的兵权,只是因为铭锋侄儿的变故,担心欣茹妹妹承受不住亡夫后又丧子的打击,所以让少帅先回去陪伴妈妈,照顾好弟弟妹妹。谁知当他知道兄长魂飞魄散的真相后,却是他自己和我们心生嫌隙,不愿再回军中执掌军权。至于你说我们设计诱杀少帅,那更是无稽之谈。当时,我跟你二哥在闲谈时说到了我们兄弟的情谊,也说到了少帅的功勋,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们一家人,就想在议事大会的时候邀约他来出席,谁知却因此产生了误会。”李元昊极力辩解。
“这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以为谁都是可以糊弄的吗?”周思斌的内心充满了怨恨,说出来的都是狠话。
“信不信随你,但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少帅乘座的宇航战舰出事,那更是一场意外:锦程驾驶的可是一艘最新的宇航战舰,你说我们兄弟中谁能随随便便就把这样一艘宇航战舰给弄下来呀?”李元昊不厌其烦地解释。
“你不行,不代表你的女婿不可以。别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可他的本事大着呢!那艘宇航战舰就是他炼制的,当时我就诧异: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说送人就送了呢?原来这里面藏着这么深的心机,你这女婿真不简单啊!”周锦程也已完全复苏了记忆,感叹地说。
“是你高看他了,他不过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孩子,锦程侄儿可比他强多了。”李元昊说。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把灵玉嫁给锦程呢?而是嫁给了一个‘平平常常’ 的人?”周思斌问。
李元昊说:“那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别在这说这些违心的话了!应该说那是因为你看上了他‘不平常’ 的潜质: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就杀人于无形的人,你说他是个‘平平常常’ 的人吗?”周思斌反问道。
“你始终坚持你们一家人是岳群杀的,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要杀你们一家人呀?”李元昊问。
“因为怕锦程泄露天朝的机密: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要杀人灭口。”周思斌回答。
“想象力太丰富了。你要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李元昊似乎被周思斌顶得有些理屈词穷。
“不是我想象力丰富,而是你们的意图太明显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在得知戴竹立要过来找你,我便带着一家人都跟了过来,就是想向世人揭穿你们的丑恶嘴脸,让孩子们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你们或者把我们都一网打尽,以绝后患;或者让我们都离去,让孩子们从始走上复仇之路。”周思斌步步紧逼。
“三弟何苦要把路走绝呢?你不珍惜过去的情谊,我却不能忘记过去的岁月。”李元昊说。
“不要再提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在。我现在内心里充满的是仇恨,此仇不报我坐卧难安。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情谊,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周思斌说。
“三哥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情,我们不想跟你争斗。”戴竹立还企图力挽狂澜,抢救回一点点感情。
“闭上你的嘴!你害死了我的儿子,难道这事就这么算啦?”周思斌愤怒地对着戴竹立说。
任我行插话道:“就不要再争执谁害谁了,你们现在不都回来了吗?一切都已从新开始,把现在过好,把将来过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都回来了?你可知道现在回来的周铭锋是谁吗?”周思斌问道。
“是伊藤浩博!”李元昊轻声回答。
“那还说什么‘都回来了’ ?我那长子周铭锋是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和欣茹太过思念那魂飞魄散的儿子了,所以当伊藤浩博投胎给我们当儿子的时候,我们就不由自主地给他取名‘周铭锋’ 了。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上天,让我拥有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为我的报仇雪恨做好了准备。”周思斌说。
“看来我们之间的纠葛是无法化解了,但我们不愿与三弟你一家人为敌。竹立,任我行,我们走吧!”李元昊说完,拉着戴竹立和任我行就往回走。
“回去准备承受我们的怒火吧!你们是难逃我们的无尽追杀的。”周思斌不依不饶地说。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周锦程问道:“爸爸,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呢?我恨不得现在就报了那深仇大恨。”
“时机未到。现在真打起来,那定是两败俱伤,爸爸不愿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那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就把我们一网打尽吗?”周宁忆问。
“如果是那罗岳群在,他也许会;但这几个人爸爸了解他们,他们还顾着过去的情谊,不会跟我们动手的,除非我们主动开战。”
“说起这罗岳群,人长得是多么俊美啊!可心肠怎么就那么歹毒呢?差点被他的样貌迷惑了。”周心怡感慨地说。
“就是!当年在昆峨山上初见他时,我就对他心生好感,好想好想嫁给他,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周文洁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人不可貌相,万不可被他俊美的外表给骗了。走吧,我们先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往后的行动。”周思斌说。
“我们不顺便阻挠一下他们的治水行动吗?”周锦程问。
“不了!先前我们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想着这洪水既然把我们的地盘围成了一个岛,我们就利用这洪水划岛而治。现在我们的目标可不是这小小的岛了,而是整个天朝。所以水退了,也方便我们实施计划,你们说是吗?就让他们去帮我们治水吧!”周思斌说。
“但我还是想专注修炼。如果我们来争霸天下,我们的修炼大业不就被耽误了吗?”一直没出声的刘欣茹说。
“修炼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肯定是不能荒废的。但仇也是不能不报的,如果不让我去复仇,那份恨意必定会成为我的心魔,必然会影响我的修炼。所以,要想修炼有成,必先完成复仇。”周思斌坚决地说。
“你怎么就这点心胸呢?都上一辈子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况且这元凶还不是他们呢?”刘欣茹说。
“但他们跟元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打了他们,罗岳群不就出来了吗?”周思斌反问。
“元凶来了,你又能怎样呢?你以为现在的罗岳群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傻小子吗?”刘欣茹说。
“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周思斌说。
“最大的智取就是专注修炼,提升自己,凭实力说话,否则我们就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甚至自取灭亡。”刘欣茹说。
“你怎么老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们做大事,最忌讳像你这样‘兵无斗志’, 我们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勇气。孩子们,你们说是不是?”周思斌说。
“爸爸说得好!想想那罗岳群,他就是个下贱东西,当年在我面前‘哥哥’ 长、‘哥哥’ 短地叫,如果不是为了接近李灵玉,我跟本就不想搭理他。谁知他竞然把李灵玉的心给偷走了,真是气死我了。此仇不报,让我情何以堪?”周锦程气愤地说。
“我完全支持爸爸和哥哥的想法。有仇不报,想想就觉得憋屈。那罗岳群躲进了他的老窝里,我们要想进去找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唯有针对他最亲密的人下手,才能逼他出来,所以面对李元昊、陈娥、戴竹立,我们必须狠狠地打,何愁打不出元凶呢?”年纪最小的周铭锋说。他也恢复了记忆,之前一直静静地听大人们的争吵而插不上嘴,现在才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得真好,不愧是我周思斌的儿子。”周思斌很赞赏地看着周铭锋说。
“但我也支持妈妈的想法。”周铭锋又说。
“你谁都支持,什么意思呀?”周锦程不高兴地问。
“现在的罗岳群已不是当年你们认识的罗岳群了。妈妈说得对,如果那罗岳群真找上门来,我们都只有送死的份。”周铭锋说。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呀?你说我们究竟是要找他还是要躲他呀?”周锦程问。
“就按爸爸说的,要‘从长计议’ 呀!我们既要报了仇,又要保护好自己。”周铭锋说。
“说说你的想法吧!”周思斌说。
“首先,我们要尽快强大自己。力量是我们报仇的保证,希望在力量的碰撞中,如果对方是块石头,我们也应该是一块石头,而不是鸡蛋。力量的提升需要修炼,需要有一个好的修炼环境。说到修炼的环境,我是从天界下来的,那里真是一个理想的修炼场所,我在那里短短的时间就有了突飞猛进的飞跃,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凡间能够尽快修炼到超脱生死的境界,早日飞升上天界。只要升上天界,我们很快就能让自己变强大。”
“天界我是真的不愿意上去,我讨厌看他们虚情假意的丑恶嘴脸。”周思斌插话说道。
周铭锋摇摇头说:“不可一概而论,天界有许多可以争取的力量,比如妖族和灵族,他们对人族就心怀不满,我们要充分利用他们,组成团队去和那罗岳群斗。罗岳群很强大,单打独斗我们肯定没有胜算,但我们用人海战术,定可增大我们获胜的机率。团结可团结的力量,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这是我要强调的第二点。”
“还有第三点吗?快说!”周锦程催促说。
“第三,我们不要跟李元昊、戴竹立他们搞什么争霸天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当麻烦制造者,给他们不断制造麻烦,让天下成为他们的负担,不能专注修炼。那李元昊、任我行也是从天界被贬下凡的,戴竹立是曾经的先天大能者,如果他们专注修炼,很快就能升到天界。那李元昊被贬之前是三界之主,任我行是天界的统兵大元帅,如果他们回到天界,必然比我们占有优势,所以我们必须在凡间阻击他们,最好能把他们灭了,让他们魂归地府,到时能不能再出来就不好说了。”周铭锋说。
“没有更直接更有效的复仇方法吗?”周锦程问。
“至少我目前还没想到。”周铭锋答。
“这样的复仇行动岂不是要很久时间?”周宁忆问。
“是的,路很长远,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目的地,我们难道就不走了吗?”周铭锋反问。
周思斌看着几个子女说道:“应该说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走的路。为达目的,多长远多艰难的路都要去走。铭锋虽然是你们的弟弟,但他的见识比你们多得多,所以你们要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