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吗?她在作梦吧?拜托谁快来打她一下,让她确定现在不是在梦中!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郎世祺忽然惩罚似的轻咬了下乔子苹丰润的唇瓣,乔子苹吓了一跳,微缩起肩膀。
“你你你你……咬我?”被他咬到的地方有一点点痛,所以这不是梦了?
“没人教你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吗?”他用拇指摩挲她红润的唇瓣,低语著。
“啊?那个……”乔子苹困窘地低头,说:“我刚刚以为我在作梦。”
梦?被他亲吻感觉像梦?郎世祺失笑。
他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迷茫又带著蒙眬的大眼睛。
“那这次你可要记得闭上眼,好好感觉。”
语毕,他再一次封住她的唇,再一次把她卷入甜蜜梦境里。
“我们接吻了,接吻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对吧?”
“……”
“算吧?算吧?”乔子苹拚命摇撼对方。
“……”欧弟不赏脸的打了个呵欠,对乔子苹一迭声的追问不感兴趣。
乔子苹也不在乎欧弟赞不赞同,反正在她心里,早就偷偷认定了郎世祺。
晚上十点钟,郎世祺结束应酬,返回饭店顶楼。
今晚旅游公会的张会长做六十大寿,地点就选在郎邑饭店尊爵厅,席开八十桌,贺客云集。
身为饭店总经理,郎世祺不仅亲自到场,为了给会长面子,席间红酒与香槟全部免费供应。
这种人情上的应酬对郎世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张会长的两个孙女一直对他抛媚眼,有意无意地磨蹭他,故意嗲声嗲气的说话,两人一搭一唱,左右夹攻,拚命追问他的私生活,若不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他早就翻脸走人。
烦!第一次,他对这种虚应的人际关系感到疲惫。
返回顶楼,郎世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谁知道门一开,就看见乔子苹趴在他的沙发上看电视,还笑得毫无形象。
门一关,听见声响的乔子苹回过头。
“亲爱的,你回来啦?”才说完,人已经黏过来。
郎世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进我房间的?”他想推开她,但是她攀附他的姿态可比八爪章鱼,怎么拔都拔不开!
“我从衣橱后面那个门进来的,”她笑咪咪的指给他看,“你们饭店好好玩,衣橱后面竟然还藏了门,我一打开,就发现那是你的房间,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天意个头!
那是因为他用不到那么多房间,特地要人搬来衣柜堵住门,另外隔出一间客房的,没想到竟被她找出来。
“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把衣柜搬开?”郎世祺阴森森地瞥她。
这家伙,该不会成天想著要怎么溜进他房间吧?
“啊……你一定累了吧?我去帮你放热水喔~~”心虚的小老鼠正要从他的身边绕开,冷不防郎世祺长手一伸,将她抓了回来。
“哎哟!”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胸膛,鼻子好痛!
郎世祺对著她的耳朵咆哮,“以后不准你偷偷摸摸潜进我的房间──”
“这是什么味道?”乔子苹忽然抓著他衣襟用力嗅闻著,“好香……好像女人的香水味!”她抬起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你……这么快就有了狐狸精?”
香水太香,连欧弟都忍不住鼻子痒,哈啾了一下。
“什么狐狸精?不要转移话题。”郎世祺阴著眉眼,火气酝酿中。“我问你,为什么要搬开衣橱?”
“明明就是狐狸精啊!”乔子苹把郎世祺的问话迳自过滤后丢掉,此刻追究他衣服上浓郁的香水味比衣橱重要。“这味道不是你的古龙水味,也不是我的味道,我没有擦香水,所以这一定就是狐狸精的味道!”
乔子苹好哀怨好伤心,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居然是颗花心大萝卜!
看见她低垂的、沮丧的小脑袋,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失去活力,失去笑颜。
郎世祺忍不住说:“根本没有什么狐狸精,你别乱想!”
此言一出,郎世祺愣住。怎么,他居然开始对她解释?
过去他行事作风一向专断,他冷酷、他铁腕,别人爱怎么看他无所谓,可是今天他居然开始为自己辩解。
在内心深处,某个郎世祺没察觉的地方,因为乔子苹,他的冷漠开始崩解。就像那扇被她打开的暗门一样,她硬是闯了进来,让他无法不去在乎。
听见郎世祺的解释,乔子苹猛地抬起头,望住他,心底再度燃起一线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没有别人?”她怯怯的表情,仿佛害怕再度失望。
那一瞬,他忽然想要给她保证,但是下一秒,他嗤笑自己──怎么搞的?他居然那么轻易就被乔子苹的情绪牵著走!
“你不相信就算了!”郎世祺没好气的推开她,背过身,拒绝再被她影响。
“相信啦,相信啦!”乔子苹急急从郎世祺身后抱住他的腰身,“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说的话我当然相信。”
男朋友?郎世祺一怔。这么“清纯”的称谓,在郎世祺的世界里已绝迹好几年。
出现在他周围的女人,个个都是成人游戏的高手,熟知成人世界的规则,她们都知道,有一条界线,是绝对不可以越过的。
但是乔子苹才不管那些,她的喜欢是如此明显,轻轻松松的就跨过那条界线,非要跟他扯上关系不可。
但当他看见乔子苹偎著自己的背,脸上好满足又重新有了笑意,那一瞬,一种全新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起──他竟感觉心头暖暖的。
“喂……别黏著我,我要去洗澡。”这一次,连他都听出自己话中的别扭。
“啊,你要洗澡吗?我去帮你放水喔!”说完,乔子苹一蹦一跳的进了浴室。不久,他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还有她荒腔走板,哼著「噜啦啦”的歌声。
过去,他一人独居,只有欧弟相伴,宽敞的房间里,总是安静没有人声。
现在,乔子苹在他的房间里,看见她躺过的沙发、被她踢到地上的抱枕,电视上色彩刺目的卡通节目,还有“噜啦啦”的歌声,忽然间,房间不再冷清,这一瞬,他竟有种荒谬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