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海崖
啪!
哎呦!
随着一声清脆的竹板声跟一阵哀嚎,一位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捂着脑袋吃痛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混账娃娃,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扎马步的时候不要给我睡觉,你咋就跟那没有耳朵的泥鳅一样呢!”
老者手拿竹板凶狠狠的看着面前坐在地上一副无赖模样的少年。
“诶呦师傅,都跟您说过了,打头会长不高的,再者说这马步自打我来到这里您都让我练了整整十年了,弟子不是跟你吹啊,就我这马步扎的哪怕睡觉都比崖底下那帮开武馆的馆长都瓷实。”
少年一脸得意的望向眼前老者。
老者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将手里的竹板一丢起身望向少年
“臭小子,行了,我也练得管你,给为师练到晌午,下午收拾收拾回家吧。”
少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但是随即装作要哭的模样望向老者
“师......师父,您这是不要弟子了嘛?不要啊师傅,虽然这十年里我既没有给您交过一分学费,但是弟子每次吃饭的时候可都尽量的保证以吃饱为主,可从来没有多吃多拿啊师父,您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啊,弟子如果不在您身边谁给您送终啊师父!”
老者闻言顿时一脑袋的黑线
“滚滚滚!爱回不回,你娘给我来消息了,说你爹当上将军了,家里人都在庆祝,你爱回不回,还有啊,你要是真不想当我的徒弟,你最好提前把学费给老夫凑齐,你爹都当上将军了,还能差这点小钱?当初要不是看在当年教过你爹几次,老夫早就打算归隐山林了,算一算你来这也已经十年之久了,虽然你这些年在老夫这也没有学到什么,但是出去打几个流氓土匪还是可以的,你自己回去老夫也放心。”
老者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少年望向老者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免有一丝感慨
“十年了,自打五岁被家里那老家伙丢到这穷山僻壤的鬼地方,我连家里那位老家伙长啥样我都有些模糊了,嘿嘿将军嘛,家里这回应该会来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吧。”
少年仰头望向天边吐了一口浊气自顾自的练起了那被师父称之为“武林绝学”的扎马步。
午后
此时的少年已经收拾好了行囊站在落海云阁的大门前,此时的他有些不太舒服,毕竟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年,这十年里除了扎马步就是吃饭睡觉了,可以说在这十年里他几乎除了跟师父去过几次崖地下,他好像出来没有自己离开过这扇大门,他依稀还记得当年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一次趁着夜晚偷摸的推开这扇大门,前一秒一只脚刚刚伸了出去,下一秒就被师父那无情的竹板将他拍晕过去,自那以后他明白了,门外的世界是他的禁地,如今门内的那个老头竟然主动愿意让他走,多少有些意外。
“师父!您最优秀的徒儿可就要回家啦,您就不能送送徒儿嘛?还有啊,咱这个鬼地方离封天城那么远,您总不会让我自己走回家吧?反正我这次回去也是凑学费去了,您再给徒儿提前预支个五七八百两银票也不为过吧?”少年无赖的喊道。
过了一段时间当少年都已经打了退堂鼓的时候,门内传来熟悉的怒骂声
“山下马车已经备好了,马车上已经备足了干粮,让你回去不是让你玩的,回家待几天就赶紧给我回来,还有啊那扎马步别给我懈怠了。”
“好嘞师父,谢谢师父,师父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少年闻言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转身向山下跑去。
驾——
少年手握长鞭,骑在马上向封天城的方向疾驰,而马车内本应该驾驭马的马夫蹲在马车内瑟瑟发抖。
“诶我说,刘......刘小哥,咱没必要跑的这么快好吧?您大人有大样,给小的跟马儿留条生路吧,就算您不歇,那马儿总应该休息休息吧,小的一家老小还指着这马儿多赚两年钱那!”马夫紧紧的扶着座位嘶吼道。
少年闻言只好吁的一声叫停已经快被自己玩坏的马儿
“真没劲,这马就不能像我落海云阁里面那些那样嘛?我常常骑着他们绕着满山跑,哪怕一整天他们都不带喘气的。伙计,你去生火吧,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儿,还有啊,别刘小哥刘小哥的叫我,我听不习惯,叫我刘启就好。”刘启将手中长鞭丢给马夫,跳下马车向树林中奔去。
马夫望向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刘启哭丧个脸道:“要不是郑老让的,谁敢陪这位爷啊。”马夫从马车内拿出准备好的羊草喂给那正在喘着粗气的马儿,马夫边喂边可怜的抚摸着被摧残的已经快要站不起来的马。
刘启在林中快速的穿梭着,时不时的随手丢出刚刚随手捡起的石子,每一枚石子所落之处要么是被打死的兔子,要么是被打死的野鸡。
刘启坐在一根树杈上望着被打死的这些野味儿不免有些无趣。
“难道真的是我太强了?这山下的东西咋都这么弱啊,我就是轻轻的丢他们一下咋就死了,真无趣,看来还是山上适合我,也不知道家里面现在什么样了,小时候家里面的李叔总是拿他那稀疏的胡茬蹭我的脸蛋,还有王叔跟王婶两个,小时候动不动就从乡下带来一筐又一筐的野鸭蛋,哎,虽然当时才五岁,但是到现在还是能够想起那鸭蛋的味道。”刘启看向已经黑下来的天当地跳了下来顺手抓了几只刚刚被打死的那些野味往停放马车的地方奔去。
不一会儿,烤兔子跟烤鸡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刘启撕下一只鸡腿塞到嘴里并把剩下的鸡丢给那个马夫,马夫手忙脚乱的手下烤鸡笑呵呵的看向刘启道:“谢谢啊小哥,该说不说你这鸡烤的真不错,哈哈。”马夫吃着手里的烤鸡从腰间拿出酒壶喝进嘴里,一脸的满足,喝过之后将酒壶伸向刘启问道:“小哥,来口嘛,自家酿的。”
刘启闻言摇了摇头,将嘴里的鸡骨头随意的吐了出去,躺下望着天空
“你自己喝吧,我师父他老人家有规定,未成年不允喝酒,你自己慢慢吃,我要去练功了,以现在的速度应该后天就到了”刘启说完起身向深处走去。
“好嘞小哥,您忙您的,吃完我就收拾。”马夫笑嘻嘻的望着刘启的背影说道。
一夜无话......
就这样过了两天,到了第四天刘启终于回到了封天城。
“嘿嘿,小哥既然您已经顺利的到达了封天,那小的我就不送您进去了哈。”马夫望向此时站在封天城门外口的刘启笑道。
刘启闻言摇摇头道:“别走啊,来都来了,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吧。”
马夫一听连忙牵着马往反方向跑去。
“不麻烦小哥了哈,家里面还有老婆孩子等我呢,您就忙您的去吧。”
刘启望着那骑马的架势跟自己有一拼的马夫无奈的挠了挠头走进城内,望着城内的阵阵的叫卖声以及路过的行人刘启不免有些恍惚。
突然映入刘启眼前的一幕让他有点愕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位破衣烂衫手里却拿着十分奢华的瓷碗的人在街上乞讨,最令刘启没有想到的是每当有行人遇到他时都跟遇见鬼一般慌忙离开。
本来刘启以为这样的人仅仅只有一个,可是越往城内走,发现这样的人竟然有四五个之多,这就有点让刘启看不懂了。
“封天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一帮人,真是有够奇怪的。”
正当刘启疑惑的时候,从这几位当中猛地窜出一位跑到刘启的面前,刘启被这眼前的一幕多少有些懵。
“大......大哥,咱别这样啊,我......我出门的时候太匆忙了,身上没有带钱,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家老爷子,他现在可是将军了,肯定有好多好多钱的。”
就当刘启说到自己父亲是将军的时候那乞丐猛地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刘启的肩膀,刘启望向那乞丐的眼神时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刘启小心的望向眼前的乞丐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四叔?”
被称作四叔的乞丐眼神湿润,嘴巴尽力的张开,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刘启并没有听到这乞丐说出的任何话语,但是刘启能够肯定此人就是自己父亲当年六个结拜兄妹当中排行第四的四叔冯之贤,当刘启向四叔的口中望去时他惊呆了,因为四叔的牙跟舌头都不在了。
“四叔,您这是怎么搞得啊,您为什么不去找老家伙给你出头啊!走!四叔,我带你去找我家老爷子去。”刘启就势就要拉起四叔的手离去,可是就当刘启要走的时候四叔死死的攥着他猛地摇头,并向他比着手语示意他跟着后面那几个跟他相同的人去别的地方。
刘启茫然的跟着四叔等人走到一个破旧的义庄里面,四叔向其中一位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人示意走向门外并把门关上。
剩下的众人都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面容眼含热泪望着一脸懵的刘启,当刘启仔细的看向众人时,他彻底的崩溃了,因为这几位正是他父亲当年结拜的剩下几位。
“三叔,四叔,五姑,六叔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我爹我娘呢?”刘启看着眼前的几位他此时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爹娘的下落。
此时被刘启叫做五姑的人站了出来强忍着泪水摸了摸刘启的脑袋,并拉着刘启的手在他的手心上缓缓地写下几个字。
封...天...已...变...速...回...落...海...云...阁!